文九逸这话令夏雨脸上有几分难堪,眼里满是苦涩的泪水。却也说得过去,文九逸一瞬间的进来,确实弄不清楚状况。
‘你先生’三个字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安南轩头部,他心智散乱,头昏眼花。偏偏倒倒地站起来,苍白的脸庞因痛苦而变得扭曲,不敢再停留一秒,甚至不敢看再垂首的女子一眼,抱住头跌跌撞撞地向门外逃去。
他走了。夏雨的双眼凄苦地一直盯着门的方向。
文九逸尴尬地干咳一声,“小雁!你们……”
夏雨犹如大梦初醒,她苦苦笑着,只苦水往肚里咽去,长长的睫毛覆下,掩住了眼中的泪光。
抱了孩子向外面的办公室走去,边走边道:“哥!你怎么来得这样快?”
“我接到刘星电话。听说你回来。就赶了来。”文九逸皱着眉,看得出,夏雨的心中只有刚离去的那男人。那男人走了,她表情松了,只怕心也被带走了。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落坐,瞅向夏雨怀中的孩子,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失踪了一个月是……坐月子。怪不得,电话都关机了。”
说起这,夏雨怪不好意思。只是文九逸单纯的这样认为也可以。因而她并未作任何解释。
楼下。大堂内。
瞅着安南轩走出电梯,正在总台给总台小姐交待事宜的李明堂赶紧迎去,老远就道:“安总裁你好!什么时候接夏总与小少爷回家?”
情况稍稍好些的安南轩摇了下头,定睛一看男人像是经理级的人物,眼珠一转,发了一支烟给李明堂。
今日。本想到超市金铺后面的那家笔记本电脑专卖店,看看能不能给包中的笔记本重配个鼠标,不想在金铺前就发生了那尴尬的一幕。
小孩子的一泡尿没惹恼他,反倒让他失魂落魄,不受控地跟踪开车来到酒店。刚才走进的那男人的话更是让他吃惊,如坠雾中。
李明堂受宠若惊。连连推却。却在安南轩诚挚与固执的眼神中接过那支烟。随后,讨好地打燃火机给安南轩点火。
安南轩吐出一口烟雾,透过玻璃幕墙望着停靠在酒店对面路边的那辆黑色兰博基尼,一双忧眸深远似海洋,试着道:“我夫人……与孩子……”
李明堂赶紧接过话道:“夏总与小少爷也是刚到。安总裁怎么没与他们一道回来?”
难道说刚才在楼上没听错?那女人是自己的妻子?那婴儿是自己的孩子?安南轩心头再次大震。疑惑地望着李明堂。
文质彬彬的男子一脸真诚,一脸惶恐,一点也不像在撒谎。
只一眨眼,他突然忆起女人怀中的男婴来。那男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像他。现在他想起来了,男婴的那双眼睛若他的一样。
深远而浅蓝,蕴含着淡淡的忧郁情愫。
怪不得女人那么反感他的称呼。
安南轩的脑海轰轰隆隆直响,感觉头顶似乎放了冰块,浑身发冷,“我有些事要处理。夫人……夫人生我气!”
李明堂似懂了一般点了下头,劝道:“孩子刚满月。女人有时候是小气些。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安总裁别放在心上。该想想办法接夏总回家才是!”
“回家!”安南轩眼前一片白色,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他仓促地向李明堂挥了挥手,疾步向酒店大门走去。
“安总裁慢走!”李明堂在后面巴结地相送着。
安南轩不经意的一扭头,就瞧见了三楼那扇半开的玻璃窗。
一身白色衣裙的女人正站在那橙色提花窗帘前,一动不动,静静地注视着他。
仿佛间。他看见她眼中有泪光。那如羽的睫毛上挂着似坠的泪珠儿。
这女人……似曾相识!他无力思考,慌不迭地逃离。
安南轩走了。看得出,他是仓惶而逃。可夏雨的心也被他带走了。她失魂落魄。幸而文九逸也挺忙,不过几句问候话,他接到一个电话后告辞离开。
星夜。换了身黑色衣裤的夏雨开车向安平小区而去。
离开桃花别墅已有几月,在不清楚安南轩怎么了的情况下她更得去一趟那别墅。
把车停得远远的,凭着极好的身手以及对别墅的熟悉。避开监控能视的地方,轻巧越过铁艺栏栅,如影如魅飞袭穿过林中,轻车熟路来到客厅大门台阶前。
水晶灯下。穿着白底蓝花睡衣的安南轩面向大门蹲在地毯上。他神情呆滞。眉峰簇起,一股悲怆笼罩着他。
地毯上放着夏雨曾经心醉与引以为荣的一幅幅巨大照片。
安南轩手中捏着块洁白的毛巾。迟缓地反复地擦拭着手中那幅以鱼馆作为背景的大头照。
这些照片被尘封了,刚从什么地方找出来!夏雨疑惑的目光抬高向墙。就见原本挂着她照片的地方已经换成了各种图案的装饰画。
她心头沉甸甸的,阴云密布。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转眼,浑身带着缕悲伤气息的王妈从小屋走出来,她长叹一声,蹲下来,伸手去拾那些堆在地毯上的照片,“安先生!你从哪儿找出来的这些照片?”
安南轩抬头,目光仍是迷惑,“王妈!杂物间里怎么有这么多女人的照片?还有那么多的新娘子衣服?”
“安先生!我不知道。”王妈目光闪躲,头垂得低低的,“听徐总助说……说这些东西都是他的。我不清楚。”
“王妈!我今天好像见着照片上的女人了!”像框缓缓掉落于地,安南轩咚一声跌坐在地毯上,“不过,这照片上的女子清纯如水,她却显得成熟如秋,还有孩子。”
王妈身子一颤,沉默几秒,“安先生!你该吃药了。”
“是啊!我是该吃药了。”安南轩重新拾起那幅掉落在地下的照片来向沙发走去,他身子在灯下一晃一晃的,他道:“我总觉得我还有什么没记起来。那不记得的东西很重要,我少了这部份记忆,生活就好像没有色彩,整日里浑浑噩噩。”
王妈麻利地抱了几幅照片起来,“安先生!你病刚好!代大夫说你不能多想事情,得让脑子休息。”
王妈刚说完话,安南轩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铃声大作。
安南轩正了正神,拾起来一看,就眉头紧皱,犹豫会儿,挂断了电话。可紧接着,门铃又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