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的头一辆车主本想骂急停车的人。可瞬息间的扭头。趴在方向盘的女子哭得双肩耸动,那头墨泽光亮长发在风里飞起跌落,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下去。
嗖嗖而过的车辆又正常穿梭如流,留下的不过是车内人轻瞥的一个眼神。
小腹里的孩子不知是不是因夏雨趴在方向盘上太久,蜷累了,在里面伸臂踢腿,痛哭的她有所感应的抬头,手摸向一动一动的小腹。
心里一直怀疑腹中的孩子不健康,这下。是不是要去趟医院。
想归想,她没有那个承受能力。她甚至怕想起医院两个字。
“好吧!等我报了仇。我们一起走!”
其实,事到如今,于要不要报仇夏雨的心情很是纠结。
后一晃而过的四年,她锦衣玉食,顺风顺水,日子过得幸福而充实。那一切的美好足以冲净头个三年里所深烙心底的一切仇恨。但如果不找万金报仇她活着干什么?报仇是唯一能支撑着她活下去的理由。
心情重,人也累了,躺在床上竟然没数羊就睡着了。
次日,为了验证万金是否还敢到鱼馆来,夏雨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大早就开车来到鱼馆。
翘首等了万金一天,他都没出现。这让她沾沾自喜的同时又感到太过顺利。不正常。特别是那浑身带着冷气的李智武。也许,他又遵万金的吩咐暗地里实施什么阴谋诡计。
夜晚,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一身黑的夏雨不放心,来到湖光水汇对面的那幢大楼楼顶,撑着那柄黑伞,静静地观察着水汇。
天气转阴,水汇的生意很好。人进人出,犹如赶集一样。
漫长的几个小时。杨四尚与令狐伟不时出现在门口,可就是不见万金与李智武。
夏雨迷惑了,暗想:难道万金在里面打麻将?
正思索间,恰好就见吴大瘸子与龙万形一前一后走出水汇。
龙万形是万金多年的朋友,也是夏雨鱼馆的老主顾。原某单位的局长,因犯了挪拿公款罪才被调到某F委任一名小职员。两年后,他居然升至主任,而今年,更是升迁调到二环去监督管理秀溪的外环路建设。
调到有油水可捞的单位,龙万形彻底变了个样,上档次了,再没到过鱼馆吃过饭。听说,吃饭都是专到星级酒店。
他与万金关系不错,与吴大瘸子关系也好。更与万金一样好赌。
龙万形带头朝他的车走去,“瘸子!疤子回了真县。少了他少了乐趣。”
吴大瘸子一瘸一瘸地慢吞吞在后跟着,“他真县有事。过几天回来。”
怪不得不见万金与李智武。原来是回了真县。夏雨恍然大悟。
这下,她心头暂轻,日子似乎恢复正常。
想起雷松,也就打了个电话给季舒辰。
季舒辰说这段时段来说情的人真不少,张豪算是最积极的一个。窜上窜下四处打点。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雷松三人现在关在秀溪拘留所。
“季所!他们能达到判刑吗?”
“圣区长打了招呼。即使达不到判刑,就这样关着吧!关他几个月再说。”
挂断电话,夏雨拨通张豪的电话。
“姐!什么事?”
张豪的问话一如既往的亲切与讨好。但夏雨此刻听来却极不顺耳,昨晚与圣区长一顿饭吃下来,她找回了自信,她并没有因安南轩的事而无依无靠,甚至从此沦为受欺负的人。她仍是那个在秀溪呼风唤雨的小风云人物。
“张所!我可不敢当你这声姐。”
“姐!有什么事就直说嘛。我都听不懂。”
张豪显得很无辜。但夏雨知道,他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也不客气了,提高声贝,“张所!要不是我当年极快的帮你破了十里秀园那桩变态杀人案。你的前途也许不会这么一帆风顺。老人们常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如今,连湖光水汇的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你还帮他们去保人。”
夏雨一番从未有过的严辞厉言,电话那头沉默了。
她也极有耐心,手机不离耳,另一只手来来回回不厌烦地用抹布擦拭着收银台面,心里就不相信张豪能不买她的账。
四年了,她在秀溪铺下的关系网够张豪权衡的。
片刻后,终于响起张豪软软的声音,“姐!明人不说暗话。湖光水汇我也有投资。出了事。我本不情愿。但碍不过情面。不过是走走过场。我哪敢帮他们与你作对。事后。吴大瘸子在我面前保证了。再不会动你的员工分毫。”
“做生意可以公平竞争。施这种手段,太无耻!”夏雨不屑一笑。不管张豪是否是应付之言,她无所谓。反正她气出了。出了气,也不想与张豪把关系弄僵,放柔声音道:“我理解!以后再出事。我第一个找你。”
张豪在所难免在电话里作了一通保证。
在店内忙碌会儿,光线一暗,万金竟然厚颜无耻地笑着走进来。
目光相触的一瞬间,夏雨发现三月末了万金脖部居然松松的系着块小围巾,身形也魁梧了许多。
小围巾全黑。围在黑底花衬衫领里。因而不显眼,还恰巧遮掩住他左脸延伸至颈下的疤痕。
他拿着牙签剔着牙,就那么旁若无人的一晃一晃地走来。
夏雨凝住不动,暗为万金的打扮与变化惊讶。
“你……你来干什么?”王佳丽打了个寒战,警惕地握紧手中的扫帚。
万金阴森森一笑,挑逗似的向王佳丽闪了个眼神,“我来找你们老板,她是我未婚妻!”
王佳丽脖子往前一伸,诧异满眼,下意识地扭头望向夏雨。
一眨眼,就见收银台内的女子手一抬,一个茶杯向嬉皮笑脸的男人面目扔去。
万金灵敏地闪身躲过。
远远的咣一声清脆声,茶杯摔到大道上。惹得一连串的急刹声响,几声乱骂。
任你再有实力,清官难断家务事!万金加快脚步走到收银台前,凑近夏雨时恶狠狠地道:“夏雨!我警告你。我刚才在桥南所备了案。而且我有人在外面看着。我若是在秀溪出什么事,你就是凶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