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皱眉，他也曾经看见过。

可因着当时也只是觉得很好奇，多看了一眼，倒不像是苏晚雪一样，了解得这么透彻，看得这么清楚。

只是看着苏晚雪这十分纠结皱眉的样子，云染就着急了起来：“你不会是，同情泛滥成灾，想要救他吧？”

苏晚雪歪着头看了看云染：“额……什么叫做是同情心泛滥成灾。听你这话说的，你好像是很了解我一样。”

“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警告你，这个董晨，十分危险。虽然他没有四肢，可他的头脑，却是十分的可怕。你不要靠近他。”

云染的神色中带了几分慌乱。

其实在这之前，他也没见过董晨。

虽然是之前注意了董晨很久，可都是看见的背影和侧面。

若是云染知道董晨是董晨，那……根本就不会带苏晚雪来这里。

苏晚雪根本不明白云染心头为何会害怕，看着云染这慌乱的样子，皱眉道：“怎么了？他都成了这样了，你还担心他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云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晚雪，认真道：“如果，他的四肢，能好起来呢？”

“不可能。”

苏晚雪斩钉截铁的摇头。

董晨方才的情况，苏晚雪也是看在眼睛里的。

那样的情况，怎么可能好起来。

“我说，如果。”

云染极少有执拗的时候。

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现在这样的了。

苏晚雪很认真的想了想，最终给了云染一个自己觉得很妥当的答桉：“如果说，他一直都是现在这鬼样子。那么，我对他，只有同情，而没有好奇。毕竟，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和正常人不一样。就算是我去研究他，记录他，也没有什么医疗价值。可若是，他的四肢能够好起来，和正常人一样的话。那这一体双魂，就太有研究价值了。”

苏晚雪的眼睛在发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染，兴奋道：“你知道吗？在那个手札记录里面，说道，像是这样的一体双魂。到最后，一定是一个灵魂杀死另一个灵魂。也有可能，一个灵魂和另一个灵魂同归于尽。其实我很好奇，一个人的身体里，真的有两个灵魂，不能互通共融吗？一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苏晚雪说着，整个人就激动了起来。

若非是云染刻意控制着周围的情况，只怕就要被下面的人发现了。

当苏晚雪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云染的脸色已经是十分难看了。

自从认识到现在，苏晚雪还从未见过云染这个样子。

甚至是也没想过，云染有一天会用这样严厉凶狠的眼神看着自己。

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那个……其实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就是，我只是……我只是喜欢治病救人，对于这样的病例，十分感兴趣。”

看着云染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苏晚雪努力解释道：“我只是对诊病有兴趣，并不是这个人。再说了，他的四肢，肯定是不可能好的了。我看过那么多医书，从未有过这样的记载。连带着这样的设想都没有。”

“欧阳呢？他可是神医，又是董晨的亲生父亲，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帮董晨恢复的。”

推背图里所见的那一切，让云染对和之有关的人，十分的敏感。

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和不理智，让苏晚雪震惊。

不过苏晚雪还是很好脾气的摇头道：“不，不可能有的。”

苏晚雪说的也是实话。

前世的苏晚雪是公主，因为喜欢诊病这些，所以太医院的书，都看光了。

还喜欢去民间收集一些十分罕见的病例手札。

比如一体双魂，就是在民间收集的手札上面看见的。

自从她做了这个苏晚雪，也曾经试探过欧阳，是不是也看过那些手札。

可结果是，欧阳这辈子都没有出过大渝。

不知道为什么，云染的心情还是特别的不好。

因为，在他推背图里面看见的董晨，并非是现在这样的董晨。

而是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那脾气，那性格……那张脸，简直是让云染刻骨铭心。

也就是在推背图里面出现过一体双魂的情况，云染才会疯狂的去找资料，去了解。

云染是真的不知道，推背图里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从前竟然是如此这般模样。

“云染，你到底怎么了？”

苏晚雪叹了口气，她很清楚的从云染的眼神中刚看见了恐慌。

她也从未想过，云染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恐慌的时候。

深深吸了一口气，主动的承诺道：“你放心，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靠近他的。子不杀伯仁，伯仁因子而死。虽说这一次，苟氏和张氏联手冤枉我，并非是董晨策划的。却也是为了董晨。我是一个小肚鸡肠而且记仇的人，所以，你放心吧。”

看着毫不留情的贬低自己，还笑得那么开心的苏晚雪，云染忍不住无奈道：“行了，也不必把自己说的这样不堪。你若当真是小肚鸡肠且记仇，那就当，我眼瞎了。”

苏晚雪扑哧一声笑出来，认真道：“好啦，放心，我保证，努力保住你的眼睛。不让你变成瞎子。”

这边的苏晚雪和云染达成共识的时候，那边的董晨也在和欧阳谈话。

董晨道：“父亲为何希望，我可以放弃苏雨晴？”

欧阳张了张嘴，神色复杂的低声道：“为什么不呢？”

董晨眸光依旧清澈无比，看着欧阳的眼神中甚至还带了几分孺慕之情：“父亲刚才想必已经听见母亲说了。晨儿这辈子，就没有看上过旁人。唯有苏雨晴，才走进了儿臣的心里。儿臣想，永远的守护苏雨晴。”

看着欧阳紧皱的眉头，董晨笑道：“当然了，若是父亲不高兴，不肯让儿子做这样的事情。儿子自然也不会忤逆父亲的意思。只是，就要看，父亲愿意拿出什么东西来交换了。”

欧阳诧异的看着董晨，这似乎，和他平时认识的董晨，不一样。

若非是知道董晨身体的特殊性，就算是再厉害的易容大师也做不到易容，只怕欧阳都要坏，这个董晨，根本就是别人装的了。

第一次，欧阳将董晨放在了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