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湘在伙房里,早已烧了一锅热水,楚文修把竹子砍成一个个竹节,然后做成了杯子。
楚南湘把甘草搁在这些杯子里,随后倒上热水,等甘草茶晾凉了以后,楚南湘兄妹三人齐端着八个简易版的茶杯,递到这些汉子的身前。
栓子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接过茶杯后,楚南湘笑道:
“伯伯,谢谢你们还特意帮我们把整个院子的篱笆都换了,这是用甘草泡的凉茶,你看你们流了那么多汗,先坐下来喝些茶,休息一会吧。”
八个汉子虽来修篱笆是在村长的施压下,来的是心不甘情不愿。
可自从来修篱笆后,人家楚南湘一家人齐齐动手帮忙,且待他们又热情周到。
汉子们各个脸上带着笑,手里的活也越干越麻利。
日头已经悄悄的从东方挪到了正头顶,田谷把井里的猪肉切下来二两,在锅里翻炒了几下,然后添上水。
等锅里的肉汤沸腾后,表面上还漂浮着星星点点的油,田谷切好了西院给的两颗大白菜后,放进锅里,然后再用盐巴和酱油调味。
不一会的功夫,猪肉炖白菜的香味,便在院子里飘散开来。
干了一上午活的汉子们,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早已是饿得饥肠辘辘。
直到听见田谷朝楚南清喊道:“清儿,快来帮娘盛汤,你这些伯伯们辛苦了一上午,怕是早就饿了。”
“知道了娘!”正在院子里收拾鸡舍的楚南清忙应了一声,随即撂下楚文修用棕苕扎好的小扫帚,跑进伙房里帮忙。
搬桌子太过于麻烦,所以汉子们干脆就进屋里,围坐在桌子前,七手八脚的帮田谷把碗筷和勺子端到桌子上。
所幸那日楚南湘买的碗筷多,不然这会铁定是不够用的。
洁癖的她把自己一家人用的碗筷和勺子都偷偷做了记号,其他富余的才是接待客人用的。
三大碗猪肉炖白菜和二十多个白面馒头,楚南湘的这个小家的餐桌上,还是第一次这般热闹。
田谷正值孕吐严重的时候,见不了太多的荤腥,只能捧上一小碟咸菜,就着馒头吃,偶尔能喝上几口汤。
楚南湘看得有些心疼,搬离楚家的这几日,伙食比从前好了不少,还经常能吃到肉,兄妹三个人脸上的气色已经红润了不少,可唯有娘的脸色依旧枯黄。
能让娘在不起孕吐反应的情况下,吃些荤腥补补身子还真有些难。
蓦然,楚南湘想起了灵泉水滋养家人身体的法子,饭后她把自己用的竹节搁在医药空间里,以后只要是她做饭烧水,必然不忘往里面加上几滴灵泉。
用过午饭,一个个嘴里吃得流油,满足抹了把嘴的汉子们,有些不好意思楚南湘娘几个这般热情款待。
说到底,这都是他们家里的熊孩子们欺负这孤苦伶仃的娘几个时,把人家的篱笆墙给搞塌了。
“田嫂子的手艺还真不错,不过也谢谢田嫂子了,你说这事闹的,本来都是咱们家的皮小子们惹的祸,来你们家修篱笆,你们待咱们还这么热情,以后你们娘几个在村子里有啥事,尽管找咱们!”
四儿他爹一说完,其他几个汉子也跟着纷纷应和,大家伙本就是一个村子的,有事相互照应照应,也在情理之中。
“哎?田嫂子,你们家主厢房棚顶怎么还漏个洞啊?”经栓子爹这么一问,汉子们跟着他的目光往棚顶看去。
楚文修面露窘迫的应道:“咱们刚搬来时棚顶就漏了洞,眼下天就要冷了,可是我还不会修,正为这事犯愁呢。”
“这好办!”憨厚的栓子爹打了个饱嗝,道:“你岁数小,不会干这活正常,一会咱们大家伙顺手就帮你们修了,省得天冷了挨冻。”
果真,楚南湘跟着娘和兄妹们收拾完碗筷后,汉子们干脆有的回家取梯子和木头,有的上山寻茅草,七手八脚的帮楚南湘家修起房顶。
望了一圈院子里结实的篱笆墙,楚南湘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至少现在的这个小院里,有了家的味道,更不用再担心有人惦记院子里的这些鸡崽鸭崽了。
待汉子们动手帮忙修完了屋顶,楚南湘便带着大哥和妹妹上山采药,只留下田谷在家里弄弄菜园子和伺候鸡鸭。
眼下采药和打猎,便是楚南湘家里唯一能进账的,得多弄来一些,明日也好拿到县城里卖。
更何况,如今院子里养那么多鸡鸭,除了鸡糠以外,还得拌点野菜。
走在山路上,楚南湘蓦然想起住在半山腰的阿恒。
似乎...前日好像答应过人家,第二天下午去找他。
因为昨日在县城里耽搁了一整日,似乎自己好像食言了。
想到这,楚南湘略有些惭愧起来,会不会害得那个小帅哥干等?
果不其然,楚南湘刚走到半山腰时,便看见每日这个时候,都要坐在大石头上等一个时辰的阿恒。
远远的看见楚南湘,阿恒的眸子闪过一道惊喜的光,站在大石头上,朝楚南湘招了招手。
“阿恒!”楚南湘也朝他招了招手,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从大石头上跳下来,走到自己身前。
“南湘,你昨日怎么没来?”阿恒掩饰心中的失落和不高兴,站在楚南湘身前,挽起她的手问道。
“昨个本打算卖完草药和猎物就回来,没想到在城里遇着点事,耽搁了。”楚南湘笑盈盈的答道。
“遇着点事...你在城里遇着什么难处了?”阿恒问得很关切,仿佛生怕楚南湘在城里遇到什么难处,或者有人为难她。
他的手比楚南湘整整大了一圈,而且很有力,楚南湘细嫩的小手,明显能够触摸到他因为长期握剑而生满了茧的手掌心。
虽然说,阿恒这手牵的也太自然了点,这个时代的人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不过楚南湘本人这个外貌协会的,倒毫不介意。
更何况阿恒长得像某艺兴,欣赏他一番也算是个没事,更何况被他牵起手心,就像被捧在手心里的那种感觉,心里简直美到爆棚。
果然,这种长得帅又不缺男子汉气质的男人,才是自己的菜,就是可惜,人家还太嫩了,就像一片没有被人吃过的青草。
楚文修见“小疯子”牵楚南湘的手,忙上前把自家妹妹揽过来,拉到自己的身后。
在一副颇像缩小版的某艺兴脸颊上,阿恒的眸子愈发的泛起冰冷,敏感的人甚至能看得到他眸子里闪烁的寒芒。
停在半空,缓缓垂在身体两旁的手紧了紧,宛若他绷紧的身体周围,空气也冷了下来。
我考!楚南湘咽了咽玉津,自己这笨哥哥,干嘛要惹怒这个狂躁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