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湘懒得搭理这位老县令,头也不回的呛道:“县令老爷,若是秦大夫有办法,那就尽管让秦大夫治,我闪一边去,大可不必在这瞎操心。若是秦大夫没办法,就按照我说的做!”
袁扶清嘴角抽了抽,心想着这楚南湘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连县令都敢怼?
“放肆!”果真,楚南湘这般没大没小的话,着实激怒了县令,可他下一刻看到秦大夫对他连连摇头,干脆叹了口气,道:
“好, 本官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治的,若是治不好,本官就视你为刺客的同党,治你谋害县官的重罪。若是你真能治好宋司户,老夫重重有赏!”
楚南清守在门外面,听见医馆里面县令的话,急得哭红了眼圈,她在门外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这回要出祸事了!这回要出祸事了!
想叫开门拉走自己的姐姐,可捕快却守在门外,她进不去。
起初,秦大夫和县令,甚至是医馆内的众人,心底对楚南湘并不看好,即便是面前这个小女孩跟家里或者跟那个师傅学医,可她才多大啊?
连秦大夫都没法治的伤,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黄毛丫头,哪来的自信。
当然,也并不是说有人都看不好楚南湘,还是有一个人唇角微勾的,那便是袁扶清。
他细心的看到楚南湘自信又认真的眸子,心里敢打包票,这个楚南湘八成是有金刚钻,才敢去揽瓷器活。
从第一次见面起,袁扶清便觉得楚南湘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如今果然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他今个倒是要弄清楚,楚南湘到底是什么来头,家里的爹妈是何背景?
不知过了多久,楚南湘的额头早已被汗水洗刷得像洗过脸一样,浑身已经湿透的衣裳夹渣着血和汗。
“秦大夫,查看一下这人的脉象。”说着话,楚南湘持着镊子和针线的手依旧在不停的上下翻飞。
众人看着把人皮肉当成布缝来缝去的血腥恐怖场面,不禁蹙起了眉头,有的胆小的学徒甚至开始干呕。
唯有秦大夫瞧着楚南湘娴熟的手法,时刻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些许。
“好,知道了。”秦大夫探出手指,查看宋司户的脉象,果真平稳了不少,只是出血太多,脉象依旧微弱。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见过的东西,并不代表着不存在,比如医术,这秦大夫还是明白的,想来自己是真小看了这姑娘。
“小姑娘,真神了,老夫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给人治伤的,不过血虽止住了,可宋司户失血过多,脉象还是很危险,要不要老夫现在去配药?”
秦大夫如今当真打开了眼界,对面前这个小丫头佩服到恨不得五体投地。
只用针线缝合,就能稳定大动脉出血这么危险的病情,哪里还是医术了,这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巫术?
“如此最好,秦大夫有劳了。”既然先前听袁扶清说,秦大夫曾是皇城的御医,又是本县最好的大夫,楚南湘自然信得过他配的药。
医馆内,秦大夫带着一名学徒去配药,另外一名大夫帮楚南湘监察脉象,另两个学徒给她打下手。
气氛极其压抑,所有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再取一截细线来。”楚南湘一层一层的缝合到了脂肪层,这才有空拗过头,朝身旁的学徒要东西,不像先前,楚南湘一直是只伸手动嘴,视线却从未在宋司户的脖颈上离开过。
“好,知道了。”守在楚南湘身旁打下手的学徒,闻言忙站起身跑出医馆,再去裁缝铺子讨要细线。
医馆大门被打开的一刹那,门口除了一直守在那的楚南清外,早就站满了闻讯而来的人。
这其中有宋司户的属下,也有宋司户的老师,还有妻儿,以及很多无关看热闹的人。
人嘛,都喜欢看热闹,哪里聚堆,就喜欢往哪里凑合。
见一名学徒从医馆里走出来,站在最前面的宋司户家眷们,忙扯住学徒的衣裳,问道:
“小大夫,我夫君怎么样了?”问话的是宋司户的大夫人。
学徒本就着急,没工夫在这些家属身上浪费时间,可人家终究是官员的家眷,只好尽量耐住性子,道:
“师傅说宋司户的脉象平稳了,不过还得等一会你们才能进去。”
闻言,楚南清率先松了一口气,只要那个大官没事,她的姐姐就不会被治罪。
最后用烈酒擦洗好宋司户的脖子,楚南湘仔仔细细的包扎好,站起身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腰和胳膊,道:
“县令老爷,秦大夫,这下伤者的伤口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调理身子就靠秦大夫了。”
县令早已是从惊呆到折服,他道:“诶呦,神了!真神了!割开了喉咙还能再缝上,本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秦大夫,你看宋司户的脉象如何了?”
一直听诊着宋司户脉象的秦大夫闻言站起身,恭敬的朝县令拱手行礼道:
“回禀县令老爷,眼下宋司户的脉象虽微弱,但总算保住了命,一会老夫开些药方子,回去后卧床静养便好,若有什么事,及时差府人来医馆。”
这会袁扶清总算轻松的叹了口气,事情最终平息了下来。
这是县令眉开眼笑的来到楚南湘身边,却因为她浑身是血,湿漉漉的,县令原本想拍拍她肩膀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只好自矮身份,朝楚南湘拱了拱手,道:
“小姑娘还真厉害,方才本官也事先允诺过,你跟秦大夫救下本县的县官,本官定有赏赐,说吧,你想要什么好处,本官能办到的,一定尽量去办。”
县令是什么角色?那可是一个县的父母官,整个县城就数这个老头的权力最大。
能让县令为谁办事,在雁北县甭管是高官还是富商,还真找不出几个人来。
“县令老爷,刚刚因为人命关天,所以小女子态度急躁了些,多谢县令老爷海涵。”楚南湘先礼貌的为刚刚对县令没大没小的道了声歉。
毕竟自己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乡下人家的丫头,在这个时代,权力往往决定着生杀大权,楚南湘不图巴结,可以高攀不起。
瞧县令并不在意,楚南湘笑道:“县令老爷,南湘还真有几件事要求你。”
“呵!几件事!你这小丫头还真贪心!说给本县令听听,你都有什么事求本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