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没事。”萧恒看见有女人为他哭,心里虽有些高兴,却也总觉得...刘玲儿有些假。
具体为什么,他又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觉得刘玲儿没必要为了他这般哭。
刘玲儿很乖巧听话,萧恒令她不哭,她立即用帕子抹眼泪在一旁抽噎。
半晌,刘玲儿才道:“妾身听说王妃姐姐会医术,也多亏了王妃姐姐,王爷才得救。妾身还没来得及跟姐姐道谢呢,便先着急来看看恒哥哥身体如何了,妾身煲了碗草参鸡汤,王爷趁热喝了吧。”
说罢,刘玲儿委屈的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哭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任何一个男人看着都会心软的。
“又怎么了?”萧恒正好有些饿,刚要拿起勺子尝两口鸡肉,见一旁刘玲儿又哭了,心下有些烦,随即把勺子隔下,蹙眉问道:“又怎么了?”
刘玲儿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她见自己本想演一出心疼夫君的好戏却惹得自家夫君不高兴,忙用帕子抹掉眼泪,道:
“恒哥哥,妾身只是在恨自己不懂医术,做不出来既好吃又能给恒哥哥解毒的佳肴,害得恒哥哥不得不喝苦涩难闻的汤药。”
“傻丫头。”萧恒被气笑了,宠溺的刮了一下刘玲儿的小鼻子,道:“良药苦口,哪有既好吃又能治病的药膳?你能有这心思,本王就很高兴了。”
“恒哥哥...”刘玲儿的声音嗲嗲的,若是楚南湘在,一定会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哥哥,你身体不宜多动,妾身喂恒哥哥。”说着,刘玲儿温柔的把萧恒扶回床榻上,她亲自端起碗,一勺一勺贴心的喂给萧恒。
眼见着氛围越来越好,刘玲儿的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对身后的春娇吩咐道:“春娇,你切下去,王爷刚用过膳,我要服饰王爷休息。”
话里的意思说得很明白,刘玲儿想跟萧恒造小人,若是顺利生下个大胖小子,那么她在这个府里的地位就更稳固了,至于那个冲喜王妃,早早晚晚会把她收拾得生不如死。
只不过...萧恒的笑容一僵,因着身体里的毒刚刚被药物压制,若是再有什么剧烈运动,那么他妥妥的要凉。
怀里娇妻只能看不能吃,纵使是阿恒,这心里面也难受得紧。
他道:“爱妃也早日回去歇息,本王还有政务要处理,待歇息片刻,便要起来审公文了。”
刘玲儿在一刹那眸子因着震惊瞪得溜圆,难道是自己不够漂亮吗?还是...楚南湘那狐媚子捷足先登,被王爷给看上了?
刘玲儿宁愿相信后者,所以她心里暗自恨下了楚南湘,恨不得立刻挂花她的脸,把她扔进窑子里!
“是,王爷注意休息,切莫累坏身子。”饶是如此,刘玲儿依旧乖巧的站起身,朝萧恒行礼,随后吩咐春娇端走木托盘和碗筷走出房门。
接连几日,刘玲儿想尽了法子往萧恒的竹湘楼里凑,可依旧未能如愿以偿的爬上萧恒的床,似乎每次都是气氛恰到好处时,萧恒及时推开她,委婉的下逐客令。
所以,刘玲儿对楚南湘是恨之又恨,以为是萧恒的心里只有楚南湘。
这两年她费尽心思拉近她和萧恒之间的感情,不就是为了能嫁进雁王府吗?
可到头来,她嫁进来时,却是个侧妃!她以为,人家正室夫妻的感情很好,王爷几乎连碰都不想碰她这个侧妃!
农历三月初二是刘玲儿回门的日子,加之赶上农历三月初五是三皇子登基皇位的日子,所以萧何提议提前半个月给萧恒寄帖子,邀他带上家眷在京城小住一段时日。
所以,这一日,已经能独自下床活动的萧恒坐落在竹湘楼二层的书房里,他单指叩击着桌面,貌似在沉思着什么。
“王爷。”管家敲门进来,恭恭敬敬的朝萧恒行礼。
“嗯。”萧恒应了一声,停下手上的动作,道:“管家,你去大库里,把半月前三皇子差人从京城送来的好料子,挑几匹好的,给月华院送去。”
“是,王爷。”
“等等。”管家还没抬腿,萧恒又补充道:“给芙蓉苑加一倍。”
话音虽简单,可任由谁都能听得出来,在萧恒的心里,那个侧妃才是真爱。
事实上,这次去京城面见皇兄,萧恒只想待刘玲儿一个人,只不过三皇子的书信里写得很明白,是带上所有家眷,那自然是包括了楚南湘这个正王妃。
在外界人眼里,楚南湘这个正王妃是嫡,是在雁王府中的女眷堆里地位最高的。
可在雁王府,萧恒似乎更愿意承认刘玲儿这个侧妃,毕竟军旅生涯那两年,正因着有远方的刘玲儿,萧恒才能从一次次绝望和逆境中愤然而起,是刘玲儿给了他慰藉。
管家似乎瞧出来萧恒还有话没说完,便继续站在那等着萧恒开口。
果不其然,萧恒道:“去吧,顺便去月华院的时候,把王妃叫来。”
他指的王妃,自然是楚南湘。
这两个月来,因着刘玲儿日日变着花样的做吃食往竹湘楼跑,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
相比之下,楚南湘仿佛是个多余的,甚至萧恒差点忘掉这个王妃的存在。不见面还好,只要一见面,两个人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萧恒必定要在她的身上惹一肚子火气。
“是。”管家接令离去。
采儿看见桌上摆的这些锦缎和烟纱,眼睛都在发光,青色、淡绿色、鹅黄色、粉色,颜色好看,花样也好,摸起来手感也不错,正适合这个季节。
如此精细花纹好看的料子,可都是皇宫里才有的!寻常百姓家再有钱,也买不着。
因为北岳朝生产还都是纯人工时代,最好的料子一年产量有限,大多数基本上都送到皇宫里,或者被京城的高官大臣买走了。
更何况古代不如现代,很多时候普通百姓们能选择的衣服料子颜色并不多,至于七彩斑斓的颜色,诸如青色、粉色、浅紫色、鹅黄色等等,那可都是很贵的料子。
就比如当年雁海村里最有钱的赵家人,赵婶婶一年到头的衣裳颜色也就那么几种,楚南湘见过她穿素白色的、浅粉色、淡青色和水蓝色。
至于旁的人家女人,一年到头穿的最多的便是接近白色的粗布衣,要么怎么说往来无白丁呢?
“多谢,劳烦管家跑一趟了。”楚南湘虽贵为王妃,不过她对下人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
“王妃客气了。”管家对楚南湘颇为客气的话语感到吃惊,心里暗自对楚南湘滋生好感,笑道:“王妃客气了,王爷叫小的告诉王妃一声,王爷在书房等王妃过去。”
“管家,你可知王爷找我何事?”虽然楚南湘被禁足在这月华院里近三个月,萧恒那家伙一直没想起来接触禁足令,楚南湘早就快憋疯了,恨不得立即跑出去撒欢。
可...萧恒能主动找她,这岂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娘娘,雁王未道明,小的不知,娘娘去去便知。”管家脸上带了些歉意说道。
“好吧,那便劳烦管家带路了。”楚南湘客气的说道。
管家见楚南湘答应得很干脆,说走就走,也不说回内房整理一下衣裙、打扮一下容颜,他暗自叹了口气,想来王妃年纪还是太小,不开窍。
如此难得的机会,该好好打扮打扮一番,只有取悦雁王,她在这雁王府的日子才能好过些,最起码也能把禁足令解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