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官爷,这三个我认识,一个是住在山上的阿恒,还有两个是咱们村的?怎么了?”外祖母不解的问道。
官差懒得多说一句话,只留下一句“若是发现这三个人及时报官”便走了。
谜团宛若乌云一样笼罩在全家人的头上顶,阿恒和赵家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谁也再也没见过他们。
袁扶清的马车就好像是踩着饭点来的,楚南湘家小院的炊烟刚刚升起,他的鎏金马车便已停在院门外。
往日,田谷一家人就仿佛沾在了厂子里,天不黑都不会回家。
今日袁扶清倒是觉得奇怪,怎么全家人破天荒的早早回家了?
灶房里炖着汤,却无人看管,香味从锅里弥漫出来,钻进他的鼻子里,勾起他胃里的馋虫在翻涌。
从小到大什么厉害的厨子他没见过?只是不知为何,他自从吃过一次外祖母烧的饭菜后,便彻底的迷上了那味道。
淳朴、充满乡野气味。
只是一进门,袁扶清感觉到了与往日有些不同的气氛。
怎么说呢?往日因着小院子里的家人多,一进门便能感觉这间小院子充满欢声笑语,只是今日...明明都在家,为何还死气沉沉的?
他还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走进主厢房里,便见到全家人都围坐在炕上,就好像每个人都揣着心事,就连往日里没见到他都会笑呵呵的外祖母,这次也只勉强的扯起嘴角,全当是打了声招呼。
所以...袁扶清放下了想要开句玩笑或者笑着打声招呼的心思,他脸上也浮现出几分凝重,因为他看见楚南湘的眼睛红红的,一定是刚哭过。
“外祖母,出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袁扶清忧虑的问道。
“哎...”外祖母叹了口气,正想着怎么提起,袁扶清扭过头便看见楚南湘深幽幽的小眼神。
蓦然,他的眼皮子一跳,莫名的有些心慌。认识楚南湘两年了,每当她这个眼神看向他的时候,肯定又要有事求他。
果然,这不祥的预感应验了,楚南湘一改从前小辣椒的模样,满脸小鸟依人的小女人神色,开口问道:“扶清哥,你们家是不是认识的人脉很广?”
“嗯,还好,家里除了我爹在经商,我祖父是当今袁太傅,我几个伯伯都在朝为官。至于旁支的亲戚,有当官的也有经商的,关系嘛,自然在北岳朝盘根错节。”说着话时,袁扶清的心里有些小骄傲。
看吧!遇到难处的时候,南湘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本公子!至于那个什么阿恒,呵呵哒,他能帮上什么大忙?
思及此,袁扶清仿佛觉得自己在追逐楚南湘的道路上,把其他竞争对手远远的甩在后面。
楚南湘咬了咬殷红的嘴唇,就像一颗红樱桃,看得袁扶清恨不得咬上一口。
“扶清大哥,我想有事找你帮忙...”楚南湘犹犹豫豫的样子,袁扶清还是头一次见到。
虽然内心里很想帮她,可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随即警惕的问道:“你想作甚?”
楚南湘眼角雾气氤氲,看得袁扶清心里一阵酸涩,得!又来这一招!
莫的,他叹了口气,道:“诶呀,算了算了,真拿你没办法,别哭了,说吧,到底怎么了?”
“阿恒、阿恒、阿恒丢了。”楚南湘是抽抽涕涕的说完这句话的。
“啥?”袁扶清被楚南湘这句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咋能丢呢?
袁扶清的脸色逐渐浓重起来,他收起开玩笑的心思,静静凝视着楚南湘半晌。
似乎在某一时刻他在想,如果有一天他也丢了或者出什么事了,楚南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伤心?
“南湘,你想要我做什么?”袁扶清把失落和失望的情绪藏匿起来,沉声问道。
“扶清哥,我想让你帮我散发人手,在整个北岳国寻找阿恒,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
无论是官差还是村人,都已经在雁海村走遍的十里八乡寻了一整日也无果,甚至有大胆的村民和往日跟赵家人关系较好的猎人,已然冒险深入北兴山深处寻找,却依旧看不着半个人影。
所以,这年头各家各户都有家要养活,即便是帮忙也有个限度。楚南湘不能再奢望村人帮忙找人,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袁扶清的身上。
只要他肯松口帮忙,她愿意付出任何酬劳,哪怕是千两万两雪花银。
“好,我答应你。”袁扶清认真且坚定的回了这么一句后,伸手捞过一把椅子坐在炕檐边上。
他又恢复了往日一副笑眯眯的神色,开着玩笑,道:“话说阿恒那小子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咋丢的?你可知道,散发人手找人,那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要花掉的银子自然是个无底洞,我看你对他也太好了吧?他失踪咋把你急成这样?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楚南湘这么一个为了丁点利润绞尽脑汁耍小心思的人,竟然会为了阿恒不惜一切,这待遇算不算是天差地别?蓦然他有些伤感...
他终究是输给了阿恒...
那小子究竟有什么好?哪里只得楚南湘这般倾心于他?
“扶清哥。”楚南湘又抽泣起来,哭诉道:“阿恒曾救过我两次,这次他一定也出事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扶清哥,我认识的大人物也只有你一个人,我求你,帮我找到他好不好?”
楚南湘知道,袁扶清这是在拿乔,若是他真的能寻到阿恒,她不介意低下头,跟阿恒的安危相比,她的尊严又能算得了什么?
袁扶清没想到楚南湘会这般,心顿时软了下来,忙从怀里拿出来一张手帕,心疼又心痛的替楚南湘擦掉眼角的泪水。
阿恒这个混蛋...如果我能找到你,我一定要替楚南湘狠狠揍你一顿!
骗走了人家姑娘的心,就这么抬屁股走人了?把你大卸八块才好!
“哎...”田谷叹了口气,便把早晨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全部复述给袁扶清。
大体上就是她们在厂子里时,听说小木屋附近死人了,房屋也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于是全家人慌慌张张的过去查看时,那些身穿黑衣裳的尸体都已经被掩埋,周氏也不知昨夜是被谁仓皇葬在小树林的。
总之她们一家人去的时候,能看到的也只有一众围在那里的村民、被烧得满目疮痍的小木屋和地上干枯颜色变深的血迹,包括那个一夜之间跟着消失的赵家人。
其实阿恒跟赵家人同时失踪,这让楚南湘想起那日赵家老爷爷第一次看见阿恒时那眼中的震惊,和唤他的那一声恒公子。
只是赵家到底来自什么地方、阿恒到底是什么人,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层层拨不开的乌云,笼罩在心里叫人憋得心烦。
“哎...”袁扶清站起身伸个懒腰,笑道:“既然找我,那你们也算是找对人了,虽说我家不是北岳朝最有权的,但也是权势滔天,论人脉,我家族更是在北岳朝盘根错节。”
嗯,北岳朝最有权利的主,是当今圣上嘉明皇帝。
袁扶清顿了顿,道:“既如此,那就多给我二成食品厂的股份,权当用来找人的经费,至于花销账目一五一十的我都会叫人写在账本上。”
若是真派人寻找,少说得派出去至少五十人,每个人一个月的月例加上报销的吃穿住,那可都是银子。
所以,袁扶清要的加码并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