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浓稠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闻得人忍不住犯恶心。
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箭矢从这六名影卫的身上穿胸而过血溅当场。
这突然的变故把鹰钩鼻男子惊得睁圆眸子,他手中软剑猛然一阵,“铛啷”一声挡下朝他射来的一箭。
“何人?连雁王爷的事都敢管?”纵使心中惶恐,可他怎么说也是影卫首领,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
“哼,若是从前,有人说雁王爷,我倒是要敬重三分,毕竟那是我的主子。可如今的雁王爷是个什么东西?”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只是人似乎藏匿在某处,只能闻其声,却不能见其人。
只是锁定方位也无用,方才的箭矢明明是从四面八方射来...哦,不对,鹰钩鼻男子目光冷厉的扫过自己七零八落躺在地上的手下们,判断出来箭矢应该是朝三个方位射来的。
双方就这般僵持,直到三道黑影伴随着“嘭”的弓弦声朝他射来。
只是这回鹰钩鼻男子已有防备,手中软剑被他挥舞得化成一道光轮,再加之他精妙的步法,看似险险避开和格挡开这三只朝他射来的箭矢,可实际上却是胸有成竹。
落地一刹,三柄漆黑色的飞刀早已从鹰钩鼻男子的手中飞射出去,只是打了个空,三个埋伏在树林里的人早已藏到了别的地方。
这是一场持久战,明面上三个埋伏在树林里的人在暗,鹰钩鼻男子在明。
可萧恒还在他的手里,更何况萧恒身中剧毒,三个来救萧恒的人根本就无心耗下去。
正如鹰钩鼻男子所想,东西南三个方向的树林里各自走出来一老、一中、一少三代人。
老的须发皆白,而张弓搭箭时眼神却神采奕奕,宛若一直盯着猎物的雄鹰。
中年人看起来年约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的他粗布坎肩外披着一身熊皮,宛若坚石的腱子肉若隐若现,黑夜中倒真像一头大黑熊。
少年同样身体彪悍,虽看上去仅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张弓搭箭却颇有气势。
三代人各自搭弓拉箭朝鹰钩鼻男子步步紧逼,只要离得足够近,不信他能躲得开。
“你是,鹰眼老将军赵建安?”鹰钩鼻男子颇感诧异,他一眼辨认出这名老者。
“正志,这么多年不见,你身上的煞气咋还那么重?”被称作赵建安的白发老者声音越显疲惫,只不过他本人那双鹰眼却死死盯着鹰钩鼻男子。
赵建安也就是赵家老爷子赵怀安,自多年前赵建安受面前这鹰钩鼻男子杜正志迫害,使他跟前雁王也就是萧恒的爹离了心,所以不得不带着家眷和钱财归隐山林,化名为赵怀安。
也是在赵建安带全家归隐第六年,前任雁王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是与非命,而雁王府唯一逃出来的两个人,正是萧恒和他的娘周氏。
或许是命运巧合吧,最后曾经的主仆二人,又在这偏僻的沿海小山村里相间。
只是...变故似乎来得太快了。
只不过对这些一无所知的鹰眼男子杜正志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赵家三代人会这般意外的出现在这里?
蓦然有一个黑影从小木屋的火海里窜了出来,他的怀里正抱着浑身被血水浸透的周氏。
也在他从火海里窜出来的一刹那,房屋轰然倒塌,冲天大火烧得更旺。
“多谢赵老将军仗义出手!”那名怀抱着周氏的黑衣男子正是萧恒的暗卫。
原本他特意从西北赶过来给萧恒送信,如今三皇子已经做好大举进攻京城的准备,想要萧恒过去助阵,却不曾想刚到小木屋附近的山林,却见着小木屋附近人影闪动。
他见小木屋没亮灯火,心知这个时辰他的小主子不可能早早歇息,猜想一定在山下的楚南湘家也说不定,所以便准备下山送信。
可没曾想,当他潜入楚南湘家的小院子时,依旧没见到自家小主子和娘娘的影子。
萧恒的暗卫担心,自己从山上悄悄潜下来报信时,走得是最险却又最近的山路,他的小主子怕是从旁的山路跟他插肩而过了。
所以心下一凉,他正准备掉转过头再冒险回山上寻小主子时,蓦然想起他的小主子曾跟他提过,这个村子里还隐居着一尊大佛,便是前任雁王的左膀右臂赵家人。
所以便有现在这一幕,赵家三代人搭弓拉箭护萧恒,暗卫伺机潜入火海救周氏。
只不过计划虽然成功,可周氏已然没了脉象。
更何况,如今萧恒的情况不容乐观,所以赵家人力求速战速决,三个人从三个不同的方位齐齐射出箭矢,随即再搭弓拉箭,再射出箭矢。
几轮下来,杜正志已然有些招架不住,毕竟箭矢的速度特别快,尤其是在近距离的情况下还是从三个方位射出,很快他已身中两箭,却可惜因着他身法精妙,并未射中要害。
不过,这足以让赵家三代人掌控节奏,只见三人的箭越射越快,杜正志彻底无法招架,有一支箭矢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后,他就地滚了一圈,闪身躲进身后的火海里。
此举很聪明,杜正兴拍灭点燃他衣角的火,目光恶狠狠的瞪向萧恒和赵家人的方向,隔着被火海包裹的篱笆墙朝外面喊道:“记住,只要我还活着,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话音落下,他很快纵身而起,身形轻佻如燕的跃过冲天大火,消失在北边的山林里。
“哎...”赵建安长叹了口气,他曾经的小主子本就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如今...他的娘也没了。
萧恒已然昏迷不醒,赵建安示意他的儿子赵经武走过去把他抱起。
“赵老将军,如今小世子身中剧毒,而杜正志那卖主求荣的东西又跑了,如今该如何是好?”萧恒的暗卫急得面布愁云。
从前同在雁王府,杜正志的五毒掌他可是知道的,所中之人若无解药活不过三日。
“无妨。”赵建安宽慰道:“杜正志的毒掌因得我也曾忌惮三分,所以这些年也没少寻名医研究过。”
说着,赵建安脱下锦布护腕,撸起衣袍袖子露出一块猩红色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