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谷想了一下,便点头应允,道:“湘儿,就依你的意思吧,我觉得咱们的葡萄酒味道还不错,想来多多益善,多做些省得供不上。”
葡萄酒从开始酿造再到入味,这个过程起码需要三个月的时间,然而这个东西陈放的时间越久越好喝,所以田谷的想法很对,今年趁着山葡萄熟,该多做些,最好到了明年还能剩下不少。
一家人正盘算着,忽然听到院子外面有一道男子的声音传来:“田夫人!田大公子,田二姑娘,你们在家吗?”
“是谁来了?”说着话,田谷放下碗筷,下炕穿鞋往厢房外走去,楚南湘和形影不离的阿恒也紧跟着穿上鞋子。
院门外停着一辆大马车,马车旁,站着一名身穿墨绿色锦缎长衫的青年男子,方才便是他朝院子里叫门。
青年男子正是袁扶清身旁的贴身随从阿福。
田夫人和田二姑娘,说的自然是田谷和楚南湘,因着实际上这个家是由这二人当家做主,所以阿福每次来,都会叫这二人。
只要楚文修,虽然暂时这个家里的大哥还在野区发育中,不过到底是长兄如父,所以当家人他也在其中。
“呦,是阿福啊,今个怎么没见你们家少爷来?”因为每次袁扶清来,都要临走时摘些菜,所以今个没看见袁扶清,田谷倒有些疑惑。
阿福面露尴尬的揉了揉鼻子,道:“我家少东家这些日子疲于生意,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这不,来的路上在车上睡着了,我这就叫醒我家少东家。”
事实上,方才阿福叫了门后,便掀开马窗帘叫他了半晌,只不过袁扶清睡得实在是香,任人如何去叫,就是不醒。
“哎,袁公子小小年纪便有这般作为,实是难得啊,不过可别累坏了身子,不如有什么事,你替袁公子代劳?”田谷很是心疼袁扶清,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
不过田谷到底还是很佩服袁扶清的爹娘,在她的印象里,豪门多出纨绔子弟。
不过像袁扶清这样最有资格混吃等死的人,却偏生这般疲于奔命,田谷到底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们以后能像袁扶清这样。
只不过心里又有些不舍...
正思绪见,楚南湘已经爬上袁扶清的马车,挑开门帘后,她猛吸了一口气,半晌,她破开嗓门大声喊道:“少东家!三号桌又退菜啦!”
“怎么回事!?”原本还是睡得像个安静美男的袁扶清,立即炸了毛,一双疲惫的眸子睁得老大,显然像一只受了惊的白狐狸。
蓦然,袁扶清弄明白这是楚南湘在捣鬼,眯起一对狐狸眸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道:“楚南湘...你大爷!”
楚南湘摸了摸小鼻子,笑道:“扶清哥,外面风大,不如进我家屋里睡一会?正好我家房子多。”
“罢了。”知道楚南湘这个小人精在吹彩虹屁,袁扶清懒得搭茬,慵懒的打了个哈气,被阿福服下了马车,随即朝两位长辈见礼:“见过外祖母,见过婶婶。”
“哎,扶清这孩子跟阿恒一样,就是礼数多,以后来外祖母这,不用这般拘礼。”以为两家混熟了,外祖母才会这么说。
“嗯哼?”跟那个家伙一样?袁扶清轻轻挑了挑眉,把目光看向阿恒,心里想着,这小子怎么又在这?
不知为何,每次两人一见面,眼神里总也免不了要交上火,且火力很足。
楚南湘快要被二人这暴风雨前的压抑气氛快压的透不过气,她转了一下脑筋,雀跃的跳到袁扶清身前,笑道:“扶清哥哥,是不是给咱家送分红来啦?”
说话间,楚南湘全然露出了一副小财迷的模样。
“切,你这丫头就认钱是不?就不知道容我先喝一口水!”袁扶清笑嗔了楚南湘一句。
“诶呀,我心里哪有只认钱呀?不是为了找点把正是办完,然后好请扶清大哥坐下来喝喝茶嘛!还有我亲手做的点心,蒿子粑粑哦!”嗯!所以你得先把分红的钱给结了!
蒿子粑粑是把腊肉、茼蒿切成末,然后搀着糯米饭揉成团,再加些猪油和酱油之类的调料后上锅蒸,等蒸熟了冷却凉了再吃,味道特别香,不过大多数乡下人在秋季都喜欢做这个小零嘴。
“小人精。”笑嗔了楚南湘一句,任由着小姑娘给他端茶送水,又拿点心。
阿恒见不得楚南湘吃亏,便在一旁摆着一副面瘫脸,道:“袁小东家,你看看人家姑娘又给你端茶又给你送水,是不是该给人家分红了?”
说着话时,阿恒的心里很闷,凭什么?他都舍不得让南湘给他端水倒茶,这小子的脸不要太大好不好?
“咳咳,那是当然,只不过我就是想沾沾南湘妹子的光,享受一下被这么讨人喜欢的妹子伺候一番罢了。”所以你又能如何?袁扶清那对狐狸眸子看向阿恒时,满是挑衅。
切,就不信了,你还能当着外祖母的面,打我这个大东家不成?
“哼。”正如袁扶清所料,阿恒的脸都快要阴出水来。
“诶呀,好啦,你俩怎么一见面就斗嘴?”楚南湘说着话时,是看向袁扶清说的,她哪里看不出来,每次都是袁扶清在故意招惹阿恒。
“哎...南湘妹子,你...”袁扶清的话说到一半,便被阿恒打断道:“就是,大东家了不起么?还不是因为南湘妹子的秘方,你们酒楼才越来越火的。”
“你...”袁扶清扯了扯嘴角,这一局算阿恒赢了。
外祖母瞧着两个孩子斗嘴笑得合不拢嘴,忙道:“好了,你俩别吵了,外祖母这就给你俩洗果子去。”
“好啊,外祖母家的果子一定也很甜。”袁扶清摸准了外祖母的脉,只要夸她种的菜、养鸡下的蛋好吃,准会哄得老人家高兴。
阿恒淡淡的瞥了眼袁扶清,道:“果子是摘的,不是外祖母种的,跟山上随处可见的果子一个味。”
袁扶清心里一堵,丫的!不拆我台,你丫能死是不!
不知怎的,每看见袁扶清因为自己的话吃了瘪,阿恒的心里总会悄悄得意一番,就喜欢他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