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放柠檬,可柠檬是云南那边的产物,在古代交通不发达的情况下,北方人很难吃到柠檬,所以这个东西的成本还是蛮高的,楚南湘也只好用清醋代替。
一共分四次倒入一点清醋,一直熬到牛奶的表明凝结成一块块的颗粒,乳清也就成功的分离了,到了这一步,奶油就算是成功得八九不离十。
用漏勺把稀的乳清过滤出去后,留在漏勺上的便是成块的稀奶酪。
最后一步便是稍稍加一点盐,然后朝一个方向搅拌奶酪,一直把它搅拌成白色粘稠的奶油。
楚南湘用勺子舀一小口尝尝,口感顺滑、味道香浓,唇齿间回荡着奶香味,成了!
楚文修是第一次吃过这种东西,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咽下去时,原本应该是一副吃到美味的表情,却变得像吃了苍蝇屎一样痛苦:“二妹...这个东西咽下去时,感觉嗓子好滑好腻!不过确实挺好吃的。”
“当然。”楚南湘“噗呲”笑出声来,“大哥,这个东西可不能大口吃,会很腻,只有涂在蛋糕坯上才行。”
楚南湘把做好的奶油端到灶房外,递到袁扶清的手里后,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道:“扶清哥,你得把蛋糕和果酱再拿回来,把奶油和果酱一起涂到蛋糕上。”
袁扶清捧着那一碗奶油,把脑子里的记忆都筛选了一遍,可依旧没想起来自己曾在哪见过,说不定又是个新鲜玩应。
胃里的馋虫翻涌,吃货的潜质因为楚南湘而被激发出来,这是南湘第一次给他做奶油,是南湘的第一次!
自然是不能给别人吃的!众伙计看着想要独享美食的袁扶清捧着奶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暗叹,他们的主子还从来没像今日这么护食过。
事实上不难理解,纵使袁扶清家世显赫,贵为聚德楼少东家,可终就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见到好吃的肯定嘴馋,这毋庸置疑。
为了不让别人看见自己不雅的吃相,袁扶清上楼的速度快到把楚南湘和楚文修兄妹俩撇得远远的,丢下自己的丫鬟,为二人引路。
放下翩翩君子的人设,袁扶清快步冲到自己的寝房,从床旁木柜上拔出用来装饰的银纹宝石短匕首,把蛋糕横着切开。
按照楚南湘的方法,他用匕首舀了些奶油后“慢条斯理”的涂在蛋糕上,随即又涂上蔓梅果酱。
这一切就仿佛享用美食前的仪式感,他把匕首上掺着果酱的奶油用蛋糕擦了擦后,迫不及待的把匕首随意的丢到一边。
翩翩君子仪容仪态的他,吃东西的样子本应该是被人幻想着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的样子。
而现在的袁扶清,张开“血盆大口”,眼球瞪得老大“啊呜”一口咬下大半个蛋糕。
唇齿间那股香醇的奶香夹杂着蔓梅的酸酸甜甜,以及蛋糕松软的口感,使得袁扶清咀嚼时,不由得摇头晃脑的吟诗一首:“啊!蛋糕真好吃...有钱日日吃...可惜读书少...作的不像诗...”
...
袁扶清这犯二的举动,被站在门口的楚南湘看个正着。
霎时间气氛凝聚了下来,袁扶清寻了条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掉嘴角的奶油,怨恨的瞪了眼带路的丫鬟,心里念叨:“没眼力见的,来这么快干嘛!”
楚南湘还是头一次看见袁扶清脸红的样子,嘴角抿起淡淡笑意,拉着自家大哥走进袁扶清的房间,随意的找个椅子坐下,问道:“扶清哥,怎么样,这个水果蛋糕作为甜品,你可否满意?”
袁扶清整理了一下衣冠,又恢复到原本翩翩君子的仪态,背靠椅背,翘起二郎腿,笑道:“尚好,不知南湘妹妹出什么价出售此方子?”
话入正题,楚南湘把自己心中的计划和盘而出:
“扶清哥,本来我想再多给你点惊喜再跟你说,不过现在说来也不迟,我想办个厂,能做蛋糕,能做蛋黄酥,还有葡萄酒的厂,做出来的东西直接供给聚德楼。”
“办个厂...”袁扶清眯缝起脸上的那双狐眸,“南湘妹妹,那利润该如何分?”
早在之前,楚南湘便把这场谈话默默在心里演练无数次,就知道袁扶清会这样问,她道:
“蛋糕、果酱、蛋黄酥还有葡萄酒的秘方我提供,鸡蛋鸭蛋、果子和酿酒用的材料和用品我出,扶清大哥负责购置宅基地建厂、取货、雇佣长工还有我们村弄不到的材料,比如牛乳、低筋面粉,总之原材料的成本,咱们五五分,利润嘛...也是五五分,如何?”
对于袁扶清而言,办厂的利润可不仅仅只是卖掉这些蛋糕、葡萄酒的利润,更大的好处是把这些新菜作为招牌,把更多的食客招引到聚德楼,这才是最大的利益。
“好,那就五五分!”袁扶清答应得很爽快,似乎他能预见,这个合作能让楚南湘飞黄腾达,更能让他所掌管的这家聚德楼分店做大做强,甚至能开辟新的道路,让他这个庶子,在袁家众嫡子面前抬头挺胸。
房间里,三个年龄加起来还不超过三十五岁的孩子,坐在一起探讨生意,这画风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丝不着调。
由于袁扶清的经营收入要上报并递交到京城的家族祖父辈手里,所以此时他需要写封书信上报批款。
如此一来,楚南湘和楚文修就得回去等信。
县城的街头依旧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驴车、马车,拉载着新鲜海货。
酿葡萄酒自然需要烧酒坛子,在古代烧窑产出来的工艺品可是很贵的,所以大多数乡下人家还都保持着用木制碗筷餐盘的习惯。
兄妹二人在县城里寻到一处烧窑店,这里的瓷器瓦罐一般不是卖给有钱人就是卖给酿酒的商人。
此时坐在门口啃着西瓜的掌柜,见到有俩小孩在他家门口驻足,没好气的问道:“诶!你俩个小娃娃,来我这干什么?”
“买酒坛子。”楚文修对这种势利眼见怪不怪,同样没好气的应道。
“买酒坛子?”掌柜的目光颇有些瞧不起人的架势,上下打量两眼面前这俩娃娃。
瞧二人这这身行头,加起来恐怕也拿不出来十个铜板子儿吧?
“定多少啊?”烧窑店掌柜依旧是一副戏谑鄙夷的目光,还顺便“呸”的吐一口西瓜子。
“先订八...”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身旁一个脆如黄鹂鸟的声音抢了先,“八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