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厨掀开锅盖,浓浓的奶香味扑鼻而来,使得他的眸子睁得老大,仿佛闪烁着一抹狂热的精光,道:“卧槽,这是啥?”
“南湘不是说了,这个叫蛋糕么?瞧你那点出息,激动个啥劲?”
话虽这么说,袁扶清淡定的走到大锅旁,先是闻了闻味道,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波澜。
他用手戳了戳锅里焦黄的蛋糕,弹弹的,软软的,手感很不错,瞧着就让他的肠胃里馋虫闹腾。
“咳咳,取勺子来。”袁扶清朝一旁伸过手,面色平静的朝伙计们要勺子。
待接过勺子后,袁扶清“淡定”又慢条斯理的舀一勺,送到嘴里,随即一双狐狸般细长的眸子睁得溜圆,紧接着第二口,第三口,那咀嚼的速度,令一旁的孙大厨瞠目结舌。
主子...说好的淡定呢?
到底袁扶清被江湖洗礼得再如何成熟,终究是个十多岁的孩子,遇到好吃的,本能停不下来口。
过了半晌,袁扶清看着锅里吃掉一半的蛋糕,从原本的圆形,变成了个大半圆,他不好意思的打了个饱嗝,这才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这菜绝对行,你们都尝尝。”
厨房的伙计们忙凑了过来,你一勺,我一勺,莫不是袁扶清勒令停止,这群小子八成要把锅里的蛋糕吃得一块不剩。
孙大厨从学徒到如今,各个地方菜系学了个遍,他常傲娇的自比皇宫里的御厨,却从未见过这个“蛋糕”。
他拗过头看向袁扶清,问道:“少掌柜,这东西你可见过?”
袁扶清盯着锅里剩下的这一小块蛋糕,沉吟片刻,道:
“见过,但不太一样,我祖父在朝为官时,皇上曾赏赐过祖父一个叫什么慕斯的东西,特好吃。
听说是西洋那边的一个小国朝贡来那里的一个厨子,后来听祖父说,那厨子酒后调戏嫔妃,被皇上处决了。
不过那个厨子做的东西,跟南湘做的大体相同,只不过南湘的跟他的相比,还真少了点什么。”
记忆太过于久远,袁扶清倒是相比起来到底少些什么了,只是记忆中,那个叫什么慕斯的东西很甜,就跟果糖一样,比果糖还好吃。
二楼雅间。
店小二陆陆续续的端来免费大餐,看得楚南湘忍不住流下哈喇子。
从穿来到现在,楚南湘是憋了太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佳肴了。
田谷和楚文修瞧着楚南湘那流着哈喇子的嘴馋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楚文修的馋虫尽管也在闹着脾气,但他好想对自家二妹说一句,二妹,这里可是聚德楼!来来往往的可都是文明人!咱别在这丢人了好不好!
最先上来的是一道清蒸黄花鱼,楚文修先夹下来两大块鱼肚子肉,递到自家两个小馋猫的碗里,随即他和娘一个吃鱼头,一个吃鱼尾。
六菜一汤,三荤四素,聚德楼的厨子都是按照孕妇的口味做的,即便是有荤菜,却没一道是油腻的。
席间,田谷依旧不放心的问及楚南湘做蛋糕一事。
这是楚南湘穿越以来,最丰盛的一顿午饭了,吃得那叫一个香。
“哎呦...”酒足饭饱,楚南清靠在椅背上,捂着她撑鼓了的小肚子,连连哎呦呦的叫着。
楚南湘生怕自家三妹这么冷不丁撑出病来,吓得她伸过手,帮她揉揉肚子。
四个人原本饭量不大,这六道菜一碗汤,即便铆足了劲,连一半都没吃完。
向来性子节俭的田谷,望着这一桌子好菜,未免心疼的劝道:“你们再多吃些,不然这么多好菜就可惜了。”
楚南湘自然不会浪费这么多好菜,尤其是桌上的那盘卤牛肉可是她的最爱。
她招呼店小二借来四个大碗,把剩得多的菜通通打包后,暂时放到了后厨,等接到外祖母后,再回来取。
大街上,商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途径卖发绳的小摊,楚南湘驻足扫视了一圈。
由于楚南湘姐妹尚未出阁,所以平日里只能戴发绳,只有出嫁后,才能盘发髻戴发簪。
田谷见楚南湘和楚南清俩姐妹的脚步停留在小摊前,她抿嘴一笑,走上前蹲下身,询问商贩老板,道:“这位小郎,你们这发绳怎么卖?”
“两文钱一条,这位夫人,你要几条?”小贩见有生意上门,自然很热情的招呼道。
“湘儿,清儿,你们想要什么颜色的?”田谷目光温润的问向自家俩闺女。
楚南湘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小嘴笑盈盈的问道:“娘,你怎么知道我想买发绳?”
“自家闺女都知道臭美了,娘能不知道?”田谷笑骂两句,随即指向小摊,道:“娘看,那个青色和鹅黄色的还不错,要不就买那两个色?”
青色是楚南湘喜欢的,楚南清也喜欢鹅黄色,两姐妹点头,田谷掏出八文钱,给姐妹俩各自买了两条,顺便又给楚文修买了一条藏青色纶巾的。
过段日子他便要入学堂,总不能带那条已经破旧不堪,不知道戴了多少年的纶巾。
急着去看望外祖母,楚南湘并没什么闲心慢慢逛,自己和楚南清一左一右的被楚文修拉着,紧紧跟着田谷的身后。
县城里民宅跟乡下一比,差别很大,不似乡下那般,清风一吹,便能闻到泥土的芳香。
与之相比,县城的民宅区要干净得多,到处都是被规划得整整齐齐的院墙。
站在巷子口,田谷犯了难,自从外祖母跟着她二哥和三哥搬到县城里居住后,田谷只来过一次。
记得那时楚南湘才三岁,被她大哥牵着,而田谷怀里抱着刚满两岁的楚南清。
时隔多年,田谷已经记不得道路,望着轮廓户型相差不多的民宅区,站在那也不是,走进巷子里也不是。
“娘,不如咱们先去二伯那问问吧,左右都得去打声招呼的。”楚南湘提议道。
“也好。”田谷倒是知道她二哥和三哥的小饭馆在何处。
一行人来到街上一处不起眼的饭馆门口,田谷驻足不前,就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一样。
正要牵着孩子们走进去,她的二嫂刘氏刚好从饭馆里出来送客。
瞧见田谷带着孩子们站在门口,刘氏轻蔑打量她们两眼,用自己能听见的话音骂道:“臭要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