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是骂人的,精神病是一种病,令人绝望的病,无药可治。
丁磊双手合在桌子上撑着头,旁边还放置着一个大脑模型。
他声音微冷说:“这里就是精神病院。”
我驳斥了一句:“更像是监狱!”
“随你怎么想。”丁磊打开面前的抽屉,然后从里面取出了几颗药,并对我说:“对我而言,你们不是犯人是病人。吃了吧!”
我的目光汇聚在抽屉里,这次因为上面放满了药,导致我看不见手机电池。
“在这里吃?”
“对。”
他指了指旁边的饮水机,上面倒置着一些纸杯。
在我倒水的时候,他掏出钥匙锁上了抽屉,然后将钥匙塞回了白大褂的兜里。
“吃了吗?”
我点点头,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但这次吃药,我心惊胆战的,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不过之前的药并未引起我的不良反应。
“好了,回去吧。对了,要是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就随时来我办公室记录下来,让我时常掌握你的病情,这对你有益无害,出院手续也会更快办好。”
离开办公室后,我第一时间找到了白毛,向他说明了丁磊的异常行为。
白毛听完之后,说:“同样的话他对我也说过,千万不要承认自己有病,如果有病,知道他们会怎么治疗吗?”
“怎么?”
“lobotomy。”
“请说人话。”
“这是一种神经外科手术,脑叶白质切除术。”
“是飞越疯人院里说的手术?”
“你也看过这部电影?那就好理解了,这种手术极其残忍不人道,主要在1930年代到1950年代用的较多,用于治疗精神病。术后,人彻底会变成白痴,但这里一直在沿用,丁磊完全是个道貌岸然的败类。”
“我赞同。这里的药吃多了会怎样?”我不禁担心起来。
“给精神病人吃的,正常人吃了肯定有影响,至于什么影响,我就不清楚了。”
一个正常人会被他们折磨成疯子吧?我摇摇头,又说:“给我讲讲曾经的七号吧?”
白毛说:“怎么突然提到他?”
“就是想知道。”我没有说明原因。
“他叫陈小东。”白毛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似乎捎带些许佩服,“这个人如果还在,我们大有推翻这里的可能,也不会只想着逃。”
我好奇道:“他怎么失踪的?”
白毛这样认为:“不知道,我猜测,他已经被强制性做了脑叶切除手术,然后关在了某个地方,即使把他放出去,又怎样?一个傻瓜,还能告发他们?”
我说:“会不会真的像丁磊说的,他逃了出去。”
白毛半躺着身子,一脸疲惫说:“吃不准,如果有人逃出去,只能是他。”
我寻思着说:“我们找他失踪的这条线索,说不定还真可以找到出路。”
白毛叹气,“几乎没有可能,要找到他,医院早抓到他了。”
我不想放弃这个线索,坚持道:“试试吧,这个路子我来走,他之前就住我的房间。”
“对了,给你看一样东西。”丁磊拿出一张纸,上面有一个黑手印。
“这是?”
他解释道:“李峰的手印!借着上次大扫除托人在停尸房找到的,用墨水印了下来。不瞒你,我很早就看到了你窗户上的血手印,希望对你有帮助。”
“谢谢,这个太关键了。”
白毛真的帮了一个大忙,而且是真牛,这都能让他搞到。我一直想确认一件事,那些手印是怎么跑到我窗户上的,有了这枚手印后应该会有一些眉目吧,如果第三个出现的手印是李峰的话,极有可能我那面窗户可以“预知死亡”。
一旦新手印出现,预示着下一个要死之人。
他问:“有什么发现?”
我说:“得等我回去对对才行,不过要等到晚上。我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他点了点头:“也对,谨慎点好。陈小东失踪的事情多半不好搞,对了,电池的事情有眉目吗?”
眼见白毛给了我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于是说:“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见过手机电池,不知道什么型号,电池就在丁磊办公室的抽屉里,但需要钥匙。丁磊很谨慎,钥匙都是随身携带,我没太大把握。”
他忽然说:“五分钟够了吗?”
我疑惑看着他:“什么意思?”
白毛声音低了下来,很小心说:“五分钟,用钥匙打开抽屉找到电池!够不够?”
“你有办法搞到钥匙?”
“可以试试,如果失败了,会很惨。”
“你准备怎么做?明抢的话,那就算了。”
“当然不会,如果王大庆在就好了,他拿手偷,现在缺这么个人。”
他提到了王大庆,我于是问:“王大庆,虎子,都是真的人吧。”
“你没傻吧,我在和你说正事!”他怀疑道:“是不是丁磊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我随便问问看,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事儿不用你操心,我想想办法,明天生活区开放后,你在楼梯口等着,拿到钥匙的话,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去找电池。”
“没拿到的话?”
“你替我默哀吧。”
他半开玩笑说。
我有些迟疑,“就明天吗?不多准备准备?”
他看向我,“难道你怕了?”
“没有。”我摇摇头说:“你让我在楼梯口等,即使没成功,整件事和我也毫无瓜葛,而你,可能……”
他伸手打住我,“呵呵,什么时候轮到你担心我了?瞎操什么心。”
“这个,好吧,当我自作多情。”我忍不住问:“你的名字叫?”
他一愣,摇摇头:“名字?几年前就不用了,还提它干嘛,一个代号而已,叫白毛也挺习惯的。”
既然他不说我也没再继续多问。
他忽然叹气道:“只是小夕,我才不要叫她4号!我会带她离开这里,明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定要帮到我。”
“嗯。”我重重点头,我自己何尝不想离开。
“你先回去吧。”
白毛叫我离开,他要对手底下的布置一下明天要做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李成儒刚从9号病房出来,一见我就喊:“余大哥。”
我好奇道:“9号是谁?”
以前住的人是海大头。
李成儒有些诧异看着我,“那位前辈和你一样,住了挺久的了,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