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
我见到了她的样子。
我不确定道:“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对!这是我们医院的大楼,现在你在我的研究室……”话到此,她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只想知道:“我真的自由了?”
“余晖,你听我说,好像发生了一点事情。”她神情变得紧张起来,“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回来了,但好像已经……”
看她的样子,我不由担心:“已经什么啊?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没骗你!”
“你说医院全力支持你的研究,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啊。”我扫视周围,房间里的设施非常简陋,我就躺在一张铁丝床上,连棉絮都没铺,旁边除了一台发出兹兹声的仪器,再没别的了。
我额头上还贴着几根连接仪器的触手,晶体材质,泛着蓝光,半透明,很具有未来科技感,她额头上也有,好像是这个东西把我们连接到了一块儿。
我扯掉额头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在精神患者和我们之间搭建的桥梁,还没有名字,暂时叫心理治疗仪,我研究的一部分,由反射器和采集器组成,可以让我看到患者的精神世界,也就是说,我是借助这个东西进入了陈小东的世界,然后把你带了回来。”
“我不管这些,现在我只想要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自由了?”
“余晖,你听我说,我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她道出了真相,“这里不是研究所,而是禁闭室,曾经用来关押不听话的患者,现在废弃十几年了,医院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我讶然,然后质疑起来,“邪恶人格说的没错,你把我从一个牢笼抓到了另一个牢笼啊。为什么?”
是她给了我希望,残忍的是她又亲手抹杀了希望。
“是我助手把我们藏到了这里,我们有过约定,一旦老师提前终止我的研究,就把我们转移到安全地方,这里暂时安全。你不用担心,我会……”
她不断解释,她显然已经意识到我没有了耐心。
此时的她穿着白大褂,一改往日护士模样。
我看向旁边的仪器,液晶屏上竟然播放着一段画面,正是之前我们在神门时的经历。
“新型心理治疗仪可以记录患者的精神画面,我们采集数据信息并进行分析,最后制定一套治疗方案。”
她对我讲述她是怎么治疗精神病人。
对我而言,这些都是全新的认知,我从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治病。
“我没功夫听你说这些,真的。”在这个压抑的房间里,我觉得难受,我起身去开门。
“余晖,听我说,千万别想着闯出去,我保证现在有几百号人在四处找你,一旦被他们发现,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她一把拽住我胳膊。
我推开她,“怎么治疗?别想拿脑叶切除吓唬我!”
她说:“比脑叶切除更可怕,他们会让你彻底消失。”
“还想骗我?”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她的了,我大步流星冲到门口,抓着门把手用力一拉,门却纹丝不动,“老招数,就没点新花样吗?”
我使劲拽着,摇着,不服气。
“推的。”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是有多笨啊,一推,门果然就开了。
但下一秒,门口站着一个戴鸭舌帽人,帽沿压得很低,我根本看不到他的样貌和年龄,但他嘴角下的黑痣我认识。
他手里还标志性的拎着盒饭。
这吓我一跳。
我退后到了房间,那人走进来关上门。
我看向她,问:“我们不是出来了吗?怎么他还在这里?”
“师姐,你终于回来了!”对方摘下帽子,帽子下面是青年模样的人,我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我。
“师姐,他是?”
“余晖。”
“师姐,你成功了?”
“算是吧。”
两人的谈话我完全听不懂。
“师姐刚回来一定很累了吧,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老师那边我替你周旋。”他开始摆盒饭。
“小伟,快跟我说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原来有名字。
我盯着两人,倒要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名堂。
“呼。”小伟呼了口气,表情严肃,“老师今天宣布了研究成果,并且是以个人名义宣布的,学生也敢露不敢言,我替师姐感到不值啊。”
“这倒是没什么,老师说没说心理治疗仪存在严重不足呢?”
“没有!老师公布说心理治疗仪没有任何瑕疵,不会对患者造成任何后遗症。全球医疗器械公司已经和医院取得联系,准备就仪器签订生产协议。”
“不行!必须对外公布仪器的潜在危害,如果大面积运用,世界要不了多久就会乱套。小伟,帮我联系全球时报的记者,我要向媒体当面澄清。”
“没用的,师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现在舆论已经完全变了,各大网站都在议论你,如果现在出面澄清对你很不利,也根本不起作用。”
“讨论我什么?”
“讨论你怎么可以剽窃老师的研究成果,还企图抢先发布,把研究成果占为己有。而且,医院调查到你私下跟一家企业来往密切,还有私下交易,说你构成了经济犯罪,并且已经报了警,现在除了医院的人找你,警察也在找你。”
她惊诧不已,身子发颤,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不小。
“原来老师早就谋划好了。”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忍着没哭,“小伟,心理治疗仪还不成熟,绝对不能广泛运用,你马上联合所有学生去劝劝老师。”
“没用的,老师几天前用仪器治疗了几名著名企业家,昨天,这几家企业就联合宣布对医院进行无偿捐助,甚至有个企业倾其所有来捐赠,各大媒体都报道了。”
“倾其所有?糟糕!老师准备干嘛?他根本不是在治疗病人啊!”
她仿佛预见到了最可怕的事情。
我已经深感无力,她陷入绝境,那我会好过吗?答案是肯定的,我肯定不好过啊,目前只有她能给我提供帮助。
她摇摇头,“真的没办法了吗?”
小伟说:“有!”
她摆摆手,“别说,我不会做的。”
她知道小伟想说什么,但小伟还是说了出来,“毕竟师生一场,师姐又是老师的骄傲,只要以后不和老师对着干,老师念旧情一定不会为难师姐的。”
“小伟,心理治疗仪是我的心血,我不指望它能带给我什么,我指望它带给病人好处,而不是巨大伤害,老师现在做的事情很极端!我不同意,我反感他这么做,其实我早该料到,老师提出岛野秀这个项目时,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怎样去运用心理治疗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