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具小护士的尸体已经消失,这和我所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可能是人为搬动,或者又是一场沙尘暴。
确定阿超死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启程寻找出口,他们绕开了前方那段路。
我知道原因,我当时也是这么做的,记得我那时就有所怀疑了,怀疑地上的尸体可能是小护士,虽然不清楚那是为什么,在当时来讲,这很不切实际,甚至离谱,但我心底还是很担心,为了避免悲剧发生,我选择改道而行。
他们也这么做了,一切都按照着同一个剧本发展下去,除了阿超脖子上消失的牙齿印,情况并不乐观,没有任何转机。
神门世界的环境一层不变,枯燥,乏味,然而我不在乎这些,心里已有打算,绝对不能让小护士回到她的死亡之地。他们商榷之后走上了另外的线路,但我清楚知道,这样下去他们会绕一大圈,最终回到这里,这是我经历过的,我谋求改变。
这就好比过来人给予新人帮助,我发自内心想救小护士,当我看到他们对小惠尸体做出那种事后,我曾动摇过,我怀疑过自己,不过我不会了,那会让我忘却自己。
我远远跟着两人,那个“我”时刻保持着警惕,我还能不了解我自己?我必须小心。
手电筒的灯光照射范围有限,故此,他们只能看到局部小范围,而我,除了那些被遮挡或者太远的地方,几乎没有盲区,能看到的范围数十倍于他们。
可以预见他们正走上了我们的老路,不久后,又将绕回死亡之地。
我必须诱导他们改变线路。
于是,我从他们身旁掠过,利用他们的警惕,故意暴露。
如我所料,在我靠近他们时,手电光第一时间就照了过来。
我一闪而过,并没有完全暴露。
与此同时,远处不时传来类似动物的哀嚎,高亢又凄厉,仿佛有人在哭泣。
“刚才那是?会不会是什么未知的动物?”
小护士疑惑道。
他们并没有看清我,误以为那哀嚎声是我发出来的。
“别管这个了,我们已经走回了主线路,而且阿超已经死了,没人可以阻拦我们离开,一切都会顺利的。”
那个“我”安慰说。
她说:“我们会顺利离开的,对吧?
然而没有人能够回答她,“我”不能,我也不能。
我不时制造一些声响吸引他们注意,我想给他们一些压迫感,迫使他们改变轨迹,只要他们不按自己的想法走就行了。
如今的我和之前有很大不同,看着他们,仿佛是我回过头去看小时候的自己,小时候学走路跌跌撞撞的,路也走不好。这里常年有水流过,有的地方还有暗冰,非常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跌落谷底,周边多是些锋利尖锐的矿石,如一把把利刃插在地上,让人忌惮。
可是现在的我毫无那种感觉,我试着学习如何不让这些东西影响到我的思维,这样一来,这其实跟平坦大道没什么两样。
路还是那条路,我之前也走了过去啊,只是之前很心惊胆战罢了,内心的不同,让我对事物的感受也就不同了,心里不怕,真的就不怕了。
我讨厌这里,可是它让我成长了许多,许多事物非常不合理,如果我试着去接受的话,发现有些事物也存在着一定的道理。
两人受到我的干扰之后,已经不止一次改变原定线路,我心里盘算着,他们是不可能回到死亡之地了,如此一来,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小护士不用死了。
我一边走着一边思考问题,很从容不迫,反观两人,他们这一路走得相当辛苦,却又令人羡慕。
他们搀扶在一起,互相协助,共进退,配合起来如同是多年的夫妻,非常默契。
走着走着,两人突然停了下来,我早一步停下了身子,惊恐万分地看着前方。
我看到了我的失败!
在十几米远的地方就有阿超的尸体,这告诉我,我们回到了原点。
换句话说,是我弄巧成拙将他们引回了这里!
我皱着眉,不甘心,这种感觉让我真的很想给自己一拳。
正如我之前说的,这里的环境一层不变,即使是白天,都很难记住位置,除了有记忆点的几个地方外,其余地方真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你看不出哪里不同。
“是阿超吗?”
小护士的声音传来。
他说:“应该是他,这里很古怪,我们绕着绕着又回来了,命运弄人啊。”
这句话道出了我的心酸,费尽千辛万苦,到头来是自己要了这个结局。
“没事的,我们这不是回到了主线路了,没迷路就好了。”
小护士依然保持乐观。
寂静中,我听到了来自于不远处的脚步声,零零碎碎。
“又来了一批?”
我身子一个激灵,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现在已经有三个我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该怎么办?”
我抓破头皮想办法,我竟然忘了这么一出,就算我救了这个小护士,可是还有下一个小护士,怎么救?救得完吗?
“喝点水吧。”
这时候,两人喝起了水壶里的水,这一次他们喝光了剩下的水,换句话说,他们喝光了所有的药。
不是盘尼西林!我几乎可以确定,这药是给精神病人吃的,叫氯丙嗪。小护士说过,这是一种治疗精神病的药物,主要是控制精神分裂症或其他精神病的兴奋躁动、紧张不安、幻觉、妄想等症状。
但,氯丙嗪对Ⅱ型精神分裂症患者无效,甚至还会加重病情!
难道我们真的有病?
在误吃了氯丙嗪的情况下加重了自身病情,甚至到了难以自制的地步,才做出了那种事?
我摇着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两人,怀疑自己,怀疑她,怀疑整个世界。
“有人?”
两人这才发现脚步声。
他们如临大敌。
“我们赶紧走!”
两人没有休息,迈开步子往前赶路。
我转过身看向身后,依稀看得见四个人影,他们风尘仆仆顶着寒风而来,越来越近。
风更大了,吹在脸上就像是刀划过了一样,我想着这点,脸庞上莫名多出了一道刀口,血不受控制流了下来。无形的风,吹进心里,宛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