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别的我会当真，但这件事，天知道你从哪里晓得的。”何首乌一脸不信。

木解放抛出一句：“认知被篡改了吧。”

“你说什么？”我有些惊呆，这些不都是最基本的社会消息吗？在我进来之前，自然深知这些和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流量费减免，绝对是普天同庆的重大消息，我不可能记错。

“我很早就强调过了，你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木解放说：“所以你说了一些不符合实际的话，也不觉得奇怪。”

我一脸茫然看着他，“不符合实际？什么才叫实际？”

“余大哥，我给你念念这段文字。”李成儒拿起一张报纸念道：“你能想象有一天上网只有眨一下眼睛那么简单吗？帕尔维兹教授目前正在研究的一款隐形眼镜或许会让你明白一切皆有可能，预计出现时间2030年。2030年？还有你说的运营商免除流量费，或许有一天会成为现实，但绝对不是近几年的事情。”

“听我说余晖，你看着我。”木解放指着自己说：“我叫木青山，报纸上出现过木青山，你了解他吧，而我一度认为我就是他，几乎没差，我仿佛就是上个世纪的人，而你，仿佛是几十年后的你。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我心里一颤：“什么意思？”

木解放说：“不愿意相信吗？你遭到了他们的迫害，预计在几十年后的某一天你才出院，与当时的社会接轨，我的猜测就是如此。我问你，如果那样，你会怎样？”

我脑袋一团乱麻，我算什么？

我的认知出现了偏差，怎么回事？一连串的问号浮于脑海当中。

“不行，我必须问他们。”我一握拳头，目光随即放在了座机上，一直响着的铃声，仿佛催命曲一般，实在叫人难受。

木解放继续说：“你说的那些东西社会上都没有出现，你明白吗？你必须和我站在一起！不要管什么电话了，他们会在电话里蛊惑你，蒙蔽你的眼睛，你以为你知道真相，其实狗屁都不是！”

“我想听听他们怎么说，我已经出现了问题啊！这个我忽略不了。”我走了过去。

“站住！”何首乌冲上来，从身后一把勒住我的脖子，他激动道：“不许接电话！”

他紧紧勒住我的脖子。

我感受到了威胁，现在的何首乌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我必须做出回应，不由多想，我反手用肘狠狠打在他的肋骨上，他的手松开那一刻，我迅速将他制服。

我掐住他的脖子，对他说：“你失控了！你想掐死我！你在犯罪……”

他挣扎着，我努力控制他，这个危险人物，他会威胁到每个人的安全，特别是小夕，他完全在针对小夕。

“快过来帮忙啊？”我望向几人。

九叔倒是第一个冲过来，他一把掀开了我，说：“小余，不管怎样，你也不能杀人啊！”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方几乎虚脱，我的手却牢牢掐着他。

“松开吧！”九叔说。

“哦。”我点点头，急忙松开手。

“咳咳。”何首乌捂住脖子咳嗽，他看着我，一个劲摇头，“你想杀我？”

“我不想解释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我盯着自己的双手，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看着小夕，不敢和她眼神对视，我为什么会那么想保护她？那是发自内心的，即便她那么可疑，我摇了摇头，转头朝着座机走了过去，“我会想办法让炸弹停止，他们要的答案，不就是那句话嘛。”

我最终在几人的注视下，拿起了话筒。

片刻，电话那头响起声音：“7号，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我反问他：“你想听到什么？”

他说：“你说什么，我听什么，说吧。”

我直截了当问：“我是谁？”

“你这句话我该怎么理解呢？”

“你知道的，告诉我！我是谁？”

“你有答案。”

“我没有！”

“答案就在你心里，你只是胆怯了。”

“我没有！”

“你只是一直在抗拒，这很正常，但你必须学会克服。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是最后的机会。来吧，大胆地说出你心中的答案。”

“我……我进来之前，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好吧，那就聊聊。我们没有特地去找你，你的家人找到了我们，请求帮助。你发生了一场车祸，自那之后，你就得了精神病，我们在为你治疗。”

“车祸是演的！”

“对，我们后来是安排了一场戏，试图让你接受现实，我们根据道路监控，复原了那场戏，几乎是一模一样。戏是假的，但演的内容是真实的，我们特意留了一些破绽，让你去发现，可惜当时你完全忽视了，这是防御机制在作祟。”

“我演谁？”

“你本色出演，不需要化妆，不需要台词，什么都不需要，因为你就是当事人！”

“我毫无印象！”

“这是自我保护，你忘记了那些对你不利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才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好在，这次心理测试中，你们又讨论出了一些结果，我希望你能正视它，坦然接受。看吧，不经意你又开始抗拒了。”

“不对，不对，我差点被你骗了，否定我自己，就是否定整个世界。你是医生，如果我真的有病，你说，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些消息？”

“你在提取信息时，你会忽略掉一些东西，比如时间，你看到报纸上的消息，你会认为是在当下，其实不是，精神问题是很复杂的。我在医院高层面前夸下海口，在不用手术的前提下，治愈你，让你恢复理智。”

“你在治疗我？”

“很早就开始了，我让你重新经历那场车祸，试图唤醒你沉睡的记忆，可惜不奏效。我又试图，让你发现自己故事当中的破绽，让你自己明白，有什么地方不合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余晖。”

在这个问题上，我没那么肯定。

“这个名字的由来，我试着猜想一下吧，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小夕，余晖，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