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不解道:“小余啊,你是挺明事理的一个人,干嘛非要袒护她啊?”
“还能为什么,看上人家了呗,想要英雄救美!再来一个双宿双飞,剧情我都给你写好了。”何首乌嘲笑说:“我们成人之美吧,我看那池子也挺大的,要不来个鸳鸯浴?”
“说完了吗?”小夕问他。
“你还要说什么谎话,想继续欺骗大家?”九叔挥挥手说:“得了吧,你说的那些内容,报纸上根本没有。”
木解放催促道:“可以肯定了,她就是医院的人,我们开始不是想引医院的人来吗?这倒有了个注意,给她弄进水里待着,看他们管不管自己人。”
“该我说了吧?”
小夕想说话,老被打断。
“都别说了!”我吼了一声,“听她把话说完。”
九叔强调道:“小余,不要忘了自己的立场!我们被视为病人,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她不是,她不一样!”
小夕指着桌上:“还是那张采访图,李成儒,你再仔细看看。”
李成儒一愣,不知所谓的拿了起来,看了片刻,又看了看小夕,问道:“你想说什么?”
“图上是不是围着很多记者采访目击者?”
“对,但看不到记者本人,只看到他们拿着话筒的手。难道……”
“猜对了,其中有我!”
“你?”
所有人一愣。
“哈哈,哈哈。”何首乌大笑起来,“又开始编瞎话了,只有猪才会相信你!”
“我相信。”李成儒突然说道。
何首乌瞪了他一眼:“你是头猪啊。”
九叔说:“小李,你怎么糊涂了,空口白话你也信?”
我注意到了一点,那足以证明小夕的话。
照片当中记者们的手露了出来,有人的手背上长有一个花瓣形胎记。
此时,小夕将手放在了图片上,一比对,更是完美契合。
“拿水洗一洗。”
见状,九叔当即提出这个要求。
然而小夕从容照做,胎记无法擦掉。
“我之前讲的那些信息,千真万确在报纸上刊登过,可惜我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我所在报社的那期报纸。但不能说,我说的都是瞎话,我手上的胎记就是最好的证据。”
小夕说话时,大部分人都还处于震惊当中。
“对。”李成儒点头,“我提议,大家先坐下来,把事情捋一捋。”
坐下后,九叔直言:“我怎么没认出你?”
“当时人那么多,你是全场焦点,怎么会注意我这个小小的实习记者。”
“好,我承认,我就是那个丙,但你凭什么认定我在说谎?”
一时间,两人都与车祸存在联系,我越来越觉得这场车祸不简单。上次的临床试验的几个人,也因为一场车祸联系在了一起,这次,也是吗?
我的心早已经起了波澜,似乎很多个谜团正在逐一打开。
小夕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美国一位著名心理学家叫大卫·李伯曼,据他发现,我们绝大多数人,大脑处在记忆搜寻中时,眼睛会先向上,再向左转动。”
“胡扯什么?你就说你怎么证明?”何首乌打断道。
李成儒开始担当起维持秩序的责任,他说:“一个个发言,不要打断别人说话。小夕,你继续说。”
“这些记忆,是指一些真实存在的记忆。而如果一个人试图说谎,眼睛会以不同方式转动,会先向上,再向右。而我清楚记得,当时目击者本人说他在窗户亲眼目睹车祸发生时,他的眼睛是向右转动的,当时我已经开始怀疑他在说谎。”
“你相信一个美国人的话?我不信!”何首乌说。
小夕忽然问他:“你是演员吗?”
“是啊!”
“你第三部戏片酬多少?”
“十,万吧。”
“你的经纪人叫什么名字?”
“嗯……李,在华。”
“你在说谎!我第一个问题非常简单,所以你不需要回忆,而接下来的两个问题,你必须通过回忆才能回答,而这个过程,你的眼睛向右看了一下,虽然你极力掩饰。”小夕打住想要反驳的何首乌,“你不用解释,你心里清楚有没有说谎。事实讲证据,我之前有说过,有个好事的记者租住下了目击者丙当时住的民房,后来发现,如果车辆开着远光灯,他根本无法看清路上的任何东西,任何东西!也包括车子撞到人。那个好事的记者就是我!”
九叔忍不住说:“你闲的?”
“我当时有业绩压力,再没有第一手新闻稿的话,我过不了实习期,当然,新闻必须得讲真实性,绝对不能胡编乱造。我为了工作,所以才开始调查这个。那你呢,九叔,你当时为什么要去说谎?”
九叔坚定道:“我没有说谎!”
木解放说:“荒谬,太荒谬了,他怎么成了目击者?一个还是记者,你们到底还有什么没讲的?算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只想知道,陈小东到底有没有撞人?他有没有装病的必要?我有必要提醒一句,只剩12个钟头了,没时间了!”
我注视着小夕,实在没有想到,她居然还去当过实习记者。
小夕说:“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不说话,我是想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会不会改变一个人。说谎的人,还是不会承认自己说了谎!”
九叔保持沉默。
李成儒非常谨慎问道:“九叔,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比如你看到了真正的肇事者,就像之前余大哥猜测那样,有两辆车一前一后经过事发地,其实是前车撞到了人。但事后不久,有人找到了你,给了你一笔钱,让你出面作伪证,指认陈小东是肇事者?比方,我说的都是比方。”
九叔盯着李成儒,听完后,苦笑了起来。随即出人意料的站起身,他说:“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事情也过了好些年,我本来不想提的,好吧,我承认,当初我是昧着良心说了谎。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哎,亏我那么挺你!原来你是这么一个人!”何首乌一脸失望。
小夕问道:“为什么要说谎?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一句话,毁了一个人啊?”
九叔摇头道:“我只能向那个人说声对不起了,如果有机会,我想当面向他道歉。”
小夕说:“说出真相才是最好的道歉。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