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我睁开眼,看到一个白衣护士正俯着身看我。
“你在医院,不要担心。”
说话时,外面划过一道闪电,夜,太可怕,一声巨雷,似乎整个房间都在震动。
“人民医院?铁路医院?骨科医院?妇幼?还是不孕不育?”我将所知道的医院名字都报了出来,护士摇头否认。
她刚想说:“我们的医院叫……”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丁医生。”护士害怕地看向来人。
来人长得很白,这是最直观印象,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拥有亚洲人的身材样貌,却长着白人的肤色。首先,这位丁医生对护士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指责道:“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和病人闲谈,你带脑子上班没有?”
“对不起。”护士埋着头,我看到她双手瑟瑟发抖,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被家长训斥。
丁医生挥挥手:“等交班后,你回去休假三天。”
“丁医生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让我回去……”护士惊恐万分。
我就纳闷了,这里好奇怪,先不说医生为这点小事较真,做错了事情居然还可以休假。
更奇怪的是,护士担惊受怕为了啥?
我到底在哪?我依稀记得,自己在街上被人用硬物袭击,当场就昏厥了过去,等我醒来已经穿上病号服,成了一个病人,现在全身麻痹不能动。
丁医生走过来,拿起胸前的听诊器为我听诊。
“丁医生是吧?谁送我来的医院?我伤哪儿了?”
心中疑云压得我喘不过气。
他翻看了一下随身携带的记录表,问道:“余晖?”然后盯着我。
“对,我是余晖。打人的凶手抓到没有?报警没有?”
我气愤,当街砸人简直太目无法纪了!
丁医生态度很不好对我爱理不理的,我看这家医院也不像是三甲医院,设施很老旧,床上都锈了,连空调都没有安装。丁医生在本子上写了什么,一边说:“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丁磊,住院期间不要随意走动,你运气不错,住了单间。”
单间?病房里有三张床位,但入住的就我一人。
“丁医生,我的手机呢?”老实说,我害怕被人弄到黑医院,看新闻说近年贩卖人体器官的比较猖獗。
“我办公室有座机,需要打电话可以向我申请。”他说。
“我申请!”我当即决定。
“听我把话说完,一月只有一次申请机会。”
“我现在就申请!”我毫不犹豫。
“拒绝!”丁医生冷漠道:“扩符,我有一切否决权。”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急切想知道。
“等院长批准。”丁医生敷衍我一句,然后说:“房间没有独立厕所,出门左走有公厕,另外,晚上12点到凌晨6点将不再对病人开放,全靠自律,调息好时间。”
“这也有限制!那要是拉肚子呢?”我一脸迷茫,这哪里是医院啊。
“在我的管理下,病人绝对不会拉肚子,还有,你每月有一百块生活费,一楼是生活区,你可以去买生活品,中午12点开放,开放时间20分钟。伙食由送餐员派送,如果送餐员没来,自己去生活区买点东西,记住不要随意和送餐员攀谈,也不要超过三句话。”
一百块钱?虽然少,但不得不说医院管饭管生活简直没谁了,但三句话这一条未免有些不可理喻。
我隐约觉得,咋个看自己都像是蹲了号子呢?
“住院费怎么算?”我纳闷道。
丁医生合上了记录本,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或者问题可以按墙上的呼叫按钮,但不保证护士台有人,如果没人应答的话,就不要再按了!”
见他要走我急忙追问:“这是哪家医院?请问通知到我家人了吗?我可以提供联系方式。”
他回头对我一笑,“什么医院不重要,关键是能治好病人,不是吗?麻醉药大约两小时后失效,届时你可以下床走动,但不要离开病房,你身体比较虚弱。我们会安排家属探访,但不是现在。”
言罢,他就走了出去。
我开始整理思绪,首先,我在路上被人敲晕,然后被人送进了眼下这家医院,我当时的位置应当离人民医院很近,但很显然这里不是人民医院。为什么救护车会舍近求远啊?
肇事者又是谁?
我叫余晖,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整日挤公交挤地铁,未婚,不记得和谁结下深仇大恨,长相对得起社会,不遭人恶心,所以这不是一场针对性报复,有随机性,和中彩票概率差不多的事情让我遇见了,自认倒霉。
在人流最密集的大街,四处都有监控,找到肇事者应该不难。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早上喝水呛了,吃鱼卡了,在街上被砸了。
更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住院了,还是在一家莫名其妙的医院,几乎等同于犯人的生活就此开始。
我躺在病床上开始观察。
病房唯一的窗户紧紧闭着,被厚重深黑色的落地窗帘掩盖,有点常识都知道要保持室内通风,而且还是在医院。
病房天花板上只安装了一盏日光灯,灯管隐约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有时还会无缘无故的熄灭,不久又亮了起来,我怀疑是接头有问题。
时间过得无比漫长,我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终于等来了一位护士,但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护士,换了别的。
护士扎着辫子,戴着眼镜,看着很温柔。她推着手推车进来,然后给我挂液体,问道:“余晖?”
我点点头:“我需要输液?”
“对,就一组,营养液。”她将针头轻轻推进我的静脉,都没有消毒,不怕感染啊?我质疑这家医院的正规性,但不敢声张闹事,理智告诉我,落到了贼窝里还是静观其变吧。
我问道:“请问一下,几点了?”
“不要自己调节滴速,不要睡着,液体滴完就关了开关,然后按呼叫器,我会过来给你取针。液体输完前你就可以动了,丁医生应该说了吧,两小时麻醉药就过了。”
“我打了麻药,做过手术吗?”
“休息吧,但别睡过了。”
她完全避谈我提到的任何一个问题,就连时间都懒得说,之前的护士是前车之鉴吧。
护士忙完便推着手推车离开了,除了说一些输液事项,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等她走了,我开始担心液体,这是一个撕掉了标签的瓶子,透明的液体,几乎不知道是什么。我担心害怕,因为我完全不相信这家医院!但我还不可以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液体流进我的血管。
我暗下决心,等我能下床走动了,就第一时间去掀开窗帘看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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