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哲先把李虎送回家，然后又到集市上买了很多东西，回到李虎家，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等一大桌子菜肴做好后，莫小哲坐到桌子前，跟李虎推杯换盏的吃喝起来。

等酒足饭饱后，莫小哲把饭菜收拾起来，然后就坐下跟李虎聊了起来。

李虎说道：“小哲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妖族赶出去啊？我死之前还能不能看到这一天？”

李虎喝的晕晕乎乎的，也没有之前那种畏惧的感觉了，冲着莫小哲就喊了起来。

可是莫小哲心里明白，按照李虎现在的身体和年纪，可能真的看不到自己把妖族赶出去的哪一天了，不过莫小哲不能这样说，他还是笑呵呵的说道：

“放心吧，很快就能把妖族赶出去了，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到南陵国，重新建设我们的家园。”

也许是听到南陵国三个字，李虎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的是那么伤心，那么的绝望，那么的不甘。

但是莫小哲正准备劝说一下李虎，可是李虎突然止住哭声，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莫小哲，眼中充满了仇恨。

“莫小哲，你算是个男人吗？当初你娶了江映雪，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要保护她一辈子，可是结果呢？你一个人逃走了，留下江映雪被妖族残害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吗？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

李虎说完，就转过头，继续的放声大哭，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痛哭着。

然而莫小哲听到李虎的话，他不能反驳，也不敢反驳，如果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骂他，这个人可能就是李虎了，包括沐峰都不敢再教训他，沐峰之前喊莫小哲都是臭小子臭小子的叫，可是这次沐峰见到莫小哲虽说没有十分尊敬，但是话语中也没有往日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了。

但是李虎的一番话，确实让莫小哲很自责，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李虎变成今天的样子会跟自己有关，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李虎，你骂的对，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没有履行一个做丈夫应该做的事，我对不起江映雪。”

李虎转过头，看着莫小哲，眼中的仇恨已经褪去，李虎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哎，算了，这一切都是命啊，我也许命该如此啊。”

“小哲，你知道吗？当年我跟着父亲在末法之国帮助舅舅推翻了穆家的统治王朝，可是后来我一直跟父亲说，我要回去，可是还没有等我回去，妖族就开始大举的进攻人族了，那时候我急的要死，我想要逃回去，可是却被父亲关了起来。”

“等父亲把我放出来的时候，妖族已经开始进攻末法之国了，我不知道南陵国的情况，所以看到有南陵国的人逃到这里，我就问，最后真的问出来了，一个来自哲云门弟子的家人告诉我，南陵国被妖族攻占了，而且很多人都被杀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就瞒着父亲跑到了南陵国，可是我到了南陵国后，却发现南陵国一片狼藉，等我去到你家的时候，就看见江映雪跟莫大叔躺在血泊中，当时我就崩溃了，我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想要给莫大叔还有江映雪收尸，可是妖族发现了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拼命的逃，最后侥幸逃脱了，可是却没有机会给江映雪还有莫大叔收尸。”

“后来我一直找机会想要再去一趟莫家大院，但是等我再去的时候，却发现莫大叔和江映雪的尸体都不见了，我想去找妖族拼命，但是我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当时我的母亲，父亲都还在妖族的统治下，我不敢轻举妄动，我只能忍，十年后，我的父母双亲离世以后，我就开始想要给莫大叔还有江映雪报仇，我知道我的能力不可能杀死妖族的修士，所以我就开始寻找那些弱小的妖兽，最后我总算找到机会了，一口气杀了三十多只小妖兽，当时杀完这些妖兽以后，我就知道，我活不成了，但是后来因为我舅舅帮我求情，妖族并没有杀我，而且夺去了我所有的一切，而我就这样一直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

“小哲，我告诉你这一切就是让你明白，我身上肩负着人族的希望，肩负着帮助所有死去的族人报仇的重担，你要时时刻刻记着你的使命，记着人族被灭的惨状，记得当时江映雪死的时候还一直望着远方的神情。”

莫小哲低着头，他心情也很沉重，因为李虎说的这些他都看到了，当初江映雪的尸体就是莫小哲给埋掉的。

然而莫小哲正准备告诉李虎，自己已经在想办法对付妖族了，可是却发现身边的李虎停止了呼吸。

李虎这些年一直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一丝希望的，那就是莫小哲，虽然李虎心里恨莫小哲没有照顾好江映雪，但是他却明白，莫小哲才是人族的希望，今天见到莫小哲，李虎很开心，他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就悄然离世了，这就是李虎留给莫小哲的最后一个警告，用生命的代价去提醒莫小哲。

莫小哲看着李虎嘴角流出的血液，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没有想到李虎居然这么决绝，居然咬舌自尽了。

其实李虎早就想死了，可是他不甘心，如今见到莫小哲，看到人族还有希望，他觉得是时候放手了，再说了，如今的李虎已经无亲无故，如果他不趁着莫小哲在身边，等莫小哲走了，他死在屋子里，可能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至于李虎这么做，莫小哲也明白，当初和李虎一起生活的时候，李虎的性格就十分张扬，而且李虎一心想要成为一个大英雄，但是因为妖族的原因，李虎没有当成真正的英雄，可是他却一直梦想有一天能够当上英雄。

莫小哲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李虎埋了，至始至终莫小哲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并不是他不难受，而是他不能掉眼泪，他要忍，也要等，等到把妖族赶出去以后，他一定回来把李虎的坟墓迁回南陵国，到那时候，他再好好的祭奠一下这个陪伴他童年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