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吗?”
少女拉住少年的手腕,情绪尚未完全平复的她声音里还带着哽咽。
“阿k,啊,这个家伙。”
少年低声抱怨着,但他转过身来,确实一脸的傻笑。
“哈哈,我不走的。”
“真的,这次真的是勇者?”
少女眼里透着黑夜的迷蒙,却也带着晨曦的光辉。
少年沉默不语,半晌,终于开口说话:
“嗯,我是勇者,来自哈卡尼大陆菲拉骑士团首席骑士玫瑰枪兵。”
“Dianthus。”
少女冷不防地道出一连串符咒般的非中文,少年愣了一会儿,却在下一刻流利地道出一句连自己也不甚理解的字符。
“Caryophyllus。”
“呜呜,真的是勇者,是勇者。”
少女失声大哭起来。
“哇,你怎么又哭了。你看,天空北边的那颗星星,据说是魔法少女的故乡。哈哈,不就是你的故乡。”
少年慌了神,他指着天空中最闪亮的北极星正胡说八道着。倘若是旁人,一定会被他的无知所逗乐,恒星上连人都没有,怎么会有魔法少女。
“我给你讲笑话吧,听完就别哭了。为什么海的颜色是蓝的,因为有鱼。为什么有鱼就变成了蓝的,因为鱼会吐泡泡。为什么鱼吐泡泡还就蓝了,因为吐泡泡的声音就是blue,blue。哈哈,好不好笑,好不好······”
好冷啊,少年自己都笑不出来了。
过去的记忆如同泉眼里喷出泉水,注满了自己记忆的池塘。
“魔法少女小竹,我要走了。”
绣竹花开的夏末,男孩突然向胖女孩宣布。
“啊?为什么?”
“我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哈尼卡大陆,因为那里的人还需要我。”
“可是,我也需要,需要。”
“没关系的,你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魔法少女,以自己的力量也能打败威慑天留下的小喽喽。”
男孩以炙热的目光鼓励着少女。
“勇者,你还会回来吗?”
“嗯,考虑到要穿越银河才能到达哈尼卡大陆,恐怕再回来就有些困难了。不过,要是有缘的话,一定会很快再见面的。”
“那,那要是有缘的话,能骑着白马,像,像······”
少女想要诉说什么,男孩当然看出来了,不过,他的理解似乎偏离了轨迹。大概是《西游记》的电话剧在暑假里又看了好几遍,他第一个联想到的是唐玄奘。
“骑着小白龙?话说我可不想当和尚。”
“呜,不,不是啦。”
“算了,你非要我骑着白马来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可是菲拉骑士团的首席骑士,骑马还不是小菜一碟。”
男孩夸着海口。
“真的吗?”
“是的,要是能见面的话。对了,临别的时候,也没礼物给你,就把这只花送给你好了。”
男孩把刚摘的石竹花递给憨笑的少女。
夏日离别的约定,浮现心中。
“喂,竹笋,几天不见啊。你还在这里玩,不怕又被人欺负?算了,今天我带来了好玩的东西。”
男孩拎着一个装得满满的大塑料袋得意地说道。
“是什么呀?”
胖女孩好奇地问。
“烟花喽,当然是小型的,毕竟不能让威慑天发现我的行踪。”
“可是,烟花的话,大人们不是不让放吗?”
“这里的大人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能做,听他们的话那还不如去做和尚。没事的,只要不被发现就完全没问题。这个仙女棒给你,挺符合你的魔法少女的身份。”
“那你呢?”
“我啊,这还用问吗?当然就是冲天加农炮喽。”
男孩与女孩的夏夜时光,在一飞冲天的冲天炮与安静得闪耀着火星的仙女帮下悠闲度过。
“熊猫,我跟你说,这个湖不一般。”
“怎么看都很普通啊。”
胖女孩不解其意。
“你太不成熟了,这湖看似平静,实际上湖底沉睡着威慑天留下的宇宙鱼雷。”
“真,真的吗?”
“当然了,我要把它钓上来,要不然爆炸了江城就没啦。”
男孩越说越带劲。
“可是那个告示牌上写着禁止垂钓。”
“我说你啊,都已经是魔法少女了,能不能别婆婆妈妈的。你仔细想想,凹凸曼打怪兽的时候,为了正义,不也得踩扁几栋大楼。为了正义,这种细枝末节的事就别管了。”
男孩不顾女孩的反对,开始钓鱼,不过由于耐心不足,最终是一无所获。
时光还在倒流,直到第一天相遇的时候。
男孩看到有一个女生,身边站着三个男生,正在公园里僻静的角落,围住了一个又矮又胖的女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想惹麻烦上身,就赶紧走吧。
然而,对于男孩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是擎天柱,是正义的伙伴。
于是,男孩挺身而出,站在被欺负女孩的面前。
对方显然是在外游荡的不良少年,打架或许就是家常便饭,所以一个人被几个人打倒,那也是正常。但正义必胜,那群无法无天的团伙,终于在男孩的坚持下吓退了。
不过,耻辱刻在了男孩的心中,绝对不能有辱擎天柱的名声,于是,遍体鳞伤的男孩在面对胖女孩的询问时,回答道:
“我是来自异世界的勇者。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秦······”
“等一下,我问的不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男孩打算女孩的话。
“那你问的是?”
“真是的,果然是什么都不懂的家伙。算了,我告诉你吧,除了本名以外,你还有什么别的名字吗?”
“小竹?”
或许是家里对女孩的昵称,男孩这么想着。
“真是够俗气的,那你的职业是什么?”
“学生?”
“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连一个像样的职业都没有,难怪会被威慑天的小喽喽给盯上。记住了哈,今天开始,你就是魔法少女小竹。”
男孩自顾自地说道,倒不是因为他对魔法少女有兴趣,只是他实在想不到女性有什么合适的职业,虽然一开始有思考过亚马逊女战士这种。
“那个,为什么你要帮我?”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我可是正义的伙伴,勇者,当然要保护弱小。”
“可是我又矮又胖,他们说的也没有错吧。”
女孩自卑地低下头。
“什么啊,你可真够笨的。你的错误不在于胖,而在于你内心太弱小了。要是连自己都对自己感到绝望,那总有一天,魔法少女也会堕落成漆黑的魔女的。”
男孩可不懂这么多,只是那个叫做庄羽尘的男人曾经说过,于是自己记了下来,在这里刚好用上。
“我······”
“好了,跟着我一起去守护世界吧,我会把你塑造成内心强大的家伙的。”
男孩竖起大拇指,他冲着女孩露出向日葵般的灿烂笑容,伸出右手。
犹如哄哭泣着的女儿入睡的父亲那般,少年讲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勇者。”
终于,已经平静的少女,她的呼唤将沉溺在过去回忆池塘的少年拉上现实的彼岸。
半晌,少年终于说话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没有按照约定,早些来见你。”
“为什么不早点呢?”
少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虽然自己搬家后,一开始确实是想要回到鹦鹉公园来找胖女孩的。但是,进入初中后,焦头烂额于各种各样的事情就把再次与胖女孩会面的约定给彻底忘记。
“我忘记了。”
老实的少年最终诚恳地做出了回答。
“你没忘记,你要忘记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出现了。所以,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不早一点站在我的面前,比假冒你的阿k更早的出现。”
聪明的女孩在哭泣的时候,想了很多。
“这个,我,我不想再踏进你的生活。”
少年咬着牙做出了回答。
“为什么?”
“我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少年把阿k认为自己的缺点,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我想,没有我在你的身边,你或许会过得更好。”
“笨蛋勇者!你错了!你的错误不在你的不优秀,而在你无法面对自己软弱的内心。要是连自己都对自己感到绝望,那总有一天,正义的伙伴也会堕落成无情的守护者。”
“我······”
愣住了。
“好了,这次的话,就由你跟上我的步伐,我会把你打磨成优秀的男孩子。”
少女露出了绣竹花开般的笑容。
“所以,第一步,就是像gentleman那样,送我回家。”
少年有些迟疑,少女却毫不顾忌地抓住了他的手。
“不愿意吗?”
“不,很乐意为你效劳。”
所谓的人,失去联系后就会渐行渐远,然而,谁也不会忘记真正重视过的存在。
所谓花落之时,你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但当花朵再次绽放,你会惊叹记忆的花会是那样的美丽,自己从未忘记过幸福的感觉。寻着这样的感情,就算是懵懂的少年,也会忍不住向少女许下最真切的承诺。
“勇者,你知道我的本名吗?”
“秦绣竹,没错吧。”
“真狡猾啊,你都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我叫张虎。”
“那我以后叫你勇者还是张虎呢?还是勇者吧,听起来更帅气。”
······
后记。
要是音乐大师莫扎特与奥地利公主玛丽·安托瓦内特能够再次相遇,会是怎样的场景。遗憾地是,历史没有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