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丘峦间坐落着的,便是近来论道大会上忽然崛起的衡阳门。
在山谷中高高低低的石阶上,有道仓皇狼狈的身影,正跌跌撞撞的朝衡阳门疾行。
透过蓬乱污秽的头发,他总算看见了衡阳门三个烫金的大字,灰暗的眼中总算闪烁出几分亮色,加快脚步奔了过去。
“来者何人。”
不出所料,尚未踏进门,就被一道结界勐的弹开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龇牙看向方才与阵法接触的手臂,有块狰狞的焚伤横陈在皮肤上传来一波刺骨的锐痛。
他缓缓抬头,乱发下露出一张古怪的脸——
这张脸上像是被打了好几个补丁似的,只有一只眼睛,半段鼻梁,和下半边嘴唇。
万俟珲望了眼衡阳山门前守卫的两个弟子,眼中划过几分裹挟着震恐的诧异——竟连看门的弟子都成了傀儡?
于是惶恐的双膝跪地,朝衡阳门内高呼道:“在下有要事求见阎尊大人!”
……
万俟珲跟着傀儡弟子走进了衡阳门,绕过了不知多少个高阶法阵,才安然来到山谷深处。
只见前方有一处古典清幽的山亭,其中有两个身着衡阳门弟子袍的年轻弟子,正在对弈……面具女子单手支撑着半边脸,痴痴望着对坐之人,嘴角挂着无比温柔的笑意,而那丰神俊逸的青年则专注的盯着棋局,抬起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捻了颗白子悠悠摆上棋盘。
想不到这本事通天手段毒辣的阎尊大人,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万俟珲不免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直到阎尊转过头朝他看来,目光陡然变得满是凶戾之气,万俟珲才勐的埋下头,趴跪在亭外。
“阎尊大人,您要为属下作主啊!”
“景尘哥哥,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女子忽然抬腕比了个手诀,对面的青年便瞬间垂眸而坐,彷佛睡着了一般。随后,
她起身走到万俟珲面前,眼中的嫌恶不屑掩饰:“万俟珲?你怎么弄成这幅德行。”
念在是他替自己复原了墨景尘的躯壳,王律耐着性子问道。
“南疆圣城来了一个姓云的古怪女人,她不仅随手破了您所有的阵法,还……”
卡察——
万俟珲的话尚未说完,王律面具下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她骤然收紧手,那颗捏着的黑子竟化作了一滩黑色的齑粉……
“她没死?她没死……她怎么还没死!”
王律忽然像是疯了一样,将山亭四周的草木山石统统摧毁,一时之间乱石崩云,大地震颤,吓得万俟珲连滚带爬的抱紧山亭的柱子,才幸免被砸。
“阎尊大人!若非属下用蛊虫脱身,差点死在她手里啊!她逼属下用一段头发制做傀儡,没想到那,那就是公子的头发……此女居心不良,恐怕要害您啊!”
“你说什么?”王律似乎冷静了些,她回头看了亭中之人一眼,想不到云止也参加了论道大会……
“这云姓女子不除,将来必成大患呐!属下听闻她正前往西域寻找失踪的玄元门长老,您看咱们要不要想办法让她有去无回。”
说完这句,万俟珲心虚的喵了阎尊一眼,他心里是想借阎尊的手除掉那个诡异的女人,可那云姓女子并没有直接对阎尊做什么,倘若被看穿自己的算盘,怕是会死的更惨,但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