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朔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坐了半晌,他起身把床单重新整理了一遍,又将滚落在地上的水果都捡起来装好。
去前面的服务站问了程想的情况,两个值班的小护士表示她们也不知道。
景朔看他们支支吾吾的样子,也知道一定有人示意不要告诉他了。
两个小姑娘正在心里衡量得罪景朔和得罪姜昕羽哪个会更惨一点,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守口如瓶比较好。
景朔给程想打电话,那边显示关机。
他觉得程想绝对不会是自己一个人走的,宋奕谦现在跟定陪着阙安丞,不可能有时间来管他。
如果是他爸妈,也绝不可能就这么瞒着自己把他带走。
那最有可能的,就只有姜昕羽了。
他给姜昕羽打电话,对方没接,景朔索性直接开车去了他家。
……
程想虽然恢复的不错,但是还不可能像原来那样行动自如,姜昕羽给他弄了个轮椅坐着,他也没推辞,也没什么能力推辞。
阙安丞从醒过来到现在,一直都是沉默的状态,不和任何人说话,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着发呆。
宋奕谦每天抱着他的那本自制相册在他面前忏悔,可是阙安丞却只把自己封闭在另一个世界里。
凌雯和阙添珩每天想着法子的和他说话,他也像听不见一样。
医生说,他是把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因为对外界的排斥,所以选择性的不想接受外界的信息。
宋奕谦见到程想来先是微微惊讶了一番,随即了然:“你的伤怎么样了?”
程想微笑:“恢复的不错,谢谢宋总关心了,安丞他……怎么样了?”
宋奕谦侧头看了看病房门,程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透过门上留出的玻璃窗口,阙安丞正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只是程想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些情绪的时候,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奕谦的眉目间全是心疼与内疚:“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一点发现的。”
他抬起头对程想自嘲的一笑:“我从来没有关注过他,如果我早发现,他心里在想什么,就不会让他承受这些了。”
“是他掩饰的太好了,他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其实,他真的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宋奕谦点点头默认。
“我能进去和他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他现在不愿意和任何交流,如果他能听到你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姜昕羽把程想推进病房之后退出来关上了门,只留他和阙安丞两个人在房里。
程想顺着他的眼神朝外看,发现只能看到远处连绵的青山,偶尔会有几只飞鸟在空中掠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安丞,你在看什么?”程想开口问他。
阙安丞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程想的声音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影响。
程想把轮椅摇的离他更近一点,注视着他的双眼,从前他的眼睛里都是散发着光的,可是现在,却只有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