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赫连晴雪应声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些血沫。
“你竟敢打我?”赫连晴雪捂住被打的脸颊,不敢相信的质问道。
暗夜无痕向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冷笑道:“怎么?你还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北地二公主?别说你现在在赫连剑的心里什么都不是,就算是,本王何惧怕之?”
“你...”赫连晴雪颤抖着声音,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可以私藏弟媳,她不过是微微说一句话,他便打她,她心里愤愤不平得很。
“怎么?委屈了?”暗夜无痕蹲下身子,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大力的扯上前,道:“本王竟不知,你背着本王做了不少的事呢!那晚,暗夜无殇进府盗信物,是从你的房里逃走的吧?”
说完,他成功的见到赫连晴雪的瞳孔一缩,他一把把她推到在地,原本只是猜测,如今却是确定了。
暗夜无痕缓缓地站了起来,道:“既然你这么在意他,本王就让你好好看看他的下场,然后,再送你去陪他好了。”说完转身出去。
接着,赫连晴雪听到屋外有许多的脚步声,她知道,她的院子被府军包围了!想着暗夜无痕最后的话,半响才痛哭出声来,她的前路无光,只能在心底寄殇王能够成事,然后救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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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王书房。
伯贤从外面进来,脱下大氅,在炉火旁坐下,幸灾乐祸地道:“殇王被皇上禁在芳华殿内,不给衣物与炭火,只是每日三餐,在这冬日里,也甚是可怜。”
说完,房内传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周青道:“若是芳华殿那事真的是皇上也参与了,看来,皇上也并不信任王爷。”
暗夜无痕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轻笑出声,半响,道:“若是父皇完全信任于我,太子之位不会到现在还空闲。”
痕王的话才说完,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在他们看来,这个东篱国,只有痕王才是最佳的太子人选,奈何皇上一直不表态,几位王爷便这样一直争着!
半响,秦懿道:“我想,殇王这次是完了。皇上定会认为他这次夜闯痕王府是在试探他。自古,哪个帝王容得别人试探?如此,他与皇上合作试探爷儿的事,在皇上眼里更是有着恃宠而骄之嫌,定是不堪重任的。”
“若是他告诉皇上他夜闯痕王府的真正目的呢?”伯贤问道。
“他不会。”暗夜无痕笑道:“直到现在,本王才知道,本王的这个六弟,原来是个情种!那晚,他和本王说了那么多,除了试探赫连舒雅是否就在本王府里,更多的是让本王知道,他手里有很多的砝码,而这些砝码,全被他用来换取赫连舒雅的全身而退了。呵!所以说,红颜是祸水,果真不假,若是他没有爱上赫连舒雅,他试探完了本王,知道了赫连舒雅就在本王的府里,他当着父皇的面收出她,加上芳华殿一事,再趁机在本王府里假造勾结西陵一事,本王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而是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众人听罢,皆嘘唏不已。
半响,伯贤笑道:“如此说来,红颜果真是祸水!”
“而殇王与皇上演的那出试探爷的戏,完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秦懿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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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殿。
五天了!已经五天了!望着窗外鱼肚白的天空,暗夜无殇在心里默默地数着。
“爷儿。”展舟进来,对站在窗前的殇王道:“皇上让爷今日去早朝。”
暗夜无殇收回视线,对上展舟担忧的眼眸轻笑安慰道:“展叔,我们可以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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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看着站在大殿正中央形容邋遢的男子—满脸青渣、衣服上的血迹干枯发黑,不像是这皇宫大内出来的人,倒像是从战场上厮杀了许久下来的人般。
百官心思各异,却又有些紧张,不知道接下来即将会发生何事!不约而同地,大家都悄悄地向上首的皇上看去。
皇宫芳华殿着火的事、芳华殿内藏兵符的事,加上私自带兵夜闯痕王府的事,众人都想知道,崇瑞地会如何处置这个新秀殇王爷!
崇瑞帝坐在上首,眼睛虽阖着,那股威严却是充斥着整个大殿,让众人不敢随意打探!
崇瑞帝迷着眼打量着这个儿子,似在思考着什么。良久,像是突然做了什么决定,睁开眼,看着殿下众人,道:“众卿,今日,朕在这里宣布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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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冬末,寒风仍然依旧肆意的刮着,猎猎作响,冷意透人心测。
早朝已散,百官们三五成群的走了出来,只有暗夜无殇形单影只的走在最后,他还记得刚才,崇瑞帝在大殿上宣布关于他的处罚,那声音仿若还在耳旁。
“殇王所为,着实令朕痛心,朕失望至极,即日起,殇王掌管的工兵二部交由痕王执掌,西大营的兵权朕收回,一半交由痕王,一半交由裕王,特此,以贺裕王大婚。而殇王,便回府思过吧!”
回府思过!而皇上没有给出期限,可以是一天,可以是一年,也可以是一辈子!
这场景,一如当年,那个瘦小的少年,独自一人出宫建府般,然后被自己的建的府困了十几年!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他一无所有之时!
他低着头朝外走,满脸的颓废之色,再也找不到之前的运筹帷幄,意气风发之感了!
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满脸讽意和嘲弄,有的人则是嘘唏不已!
君王之宠,瞬息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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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无邪才走出大殿,便得到许多人的祝贺,他满脸笑意,一一谢过,一旁向他走过来的苏老丞相也如此!
因为刚才崇瑞帝给他赐了婚,赐苏丞相家嫡长孙女,那个篱京中才貌双全的苏染香予他作裕王妃。
崇瑞帝道:“苏家嫡女,染香,才貌双全,贤良淑德,与裕王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与他是不是天造地设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明明他心里极为不愿意,却是不得不低下头笑着谢恩。
原来,这就是皇权!
再一次,他深深地体会到这滋味。
若是,若是,他在那高位,他是不是也可以随心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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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的冬天相比于北地,短了好几个月。北地深冬冬至是赫连舒雅的生辰,如今在东篱,变成了冬末!似乎刚刚过去,只是她们都已经忘了她生辰这件事,毕竟,东篱国的冬至日,和北地的冬至日是不同的!
所以,在昨天她生辰的时候,她选择了悄悄回府,她想在府里等他,因为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赫连舒雅站在正门口,身后站着十一十四,容止容许陈老等人,他们在迎接终于被皇上恩准出宫回府的暗夜无殇。
殇王府的马车从街角慢慢地驶近,到了台阶处,车夫才停了马车,展舟先跳下车来,然后转过身去,从车上拿过一张小木凳子放于车下,才伸手扶那个在车上似久等了的殇王爷下车。
殇王在展舟的搀扶下,在殇王府门前众多禁卫军的目光里,慢慢地微蹲身子,先放下右脚在小凳子上,然后才慢慢地拖下左脚下来......
他的动作整个下来并不笨拙,但却是让人心酸,大家心里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殇王爷的左腿,真的废了!
那个几个月前还骑马领兵退敌的人,如今,真的成废人了!
容许看着走近的殇王,眼泪不要钱似的流的到处都是;容止和陈老红了眼眶,却是硬挨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暗夜无殇隐藏起出宫时的倦意与失落,微微勾起嘴角,拖着左腿慢慢地走近。
“雅儿。”暗夜无殇走进赫连舒雅,轻声叫道。
“你回来了?”赫连舒雅硬咽着轻声道,他被困皇宫五天,前三天一直高烧不止,昏迷不醒,在醒来的那天夜晚,他去了裕王府看过她。
她看见他刚才下马车时的情形,有一半是装给周边的探子看,但有一半却是真的!他的左腿似真的被打伤了,比以前更残了。
忽然,她控制不住,留下了眼泪,虽然他就近在眼前,她却是还好想他,她又轻声的问道,似在责备:“你怎么才回来?”
暗夜无殇闻言,一愣,你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顿时让他毫无着落的心有了归属感,原来,他并没有被所有人的抛弃,还有人在等他,继而笑道:“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说着便拉着她向里走。
他才靠近,身上那股酸汗味便袭来,赫连舒雅控制不住,立马伸手捂住嘴就想吐,暗夜无殇不明所以,立马紧张的把她搂在怀中,“你怎么了雅雅?才一个月就孕吐了?”他记得他特意问过白凤,要三个月才会有反应啊!
赫连舒雅一把掀开他,跑到墙角大吐了起来,天知道,被他搂在怀里的那一刻,她真的忍不住就要吐在他的身上了!
十一十四立马冲过去,紧张地问道:“主子,你怎么样了?今早还好好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