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王府的地下宫殿里,秦姝凝见到暗夜无殇从外面进来,忙站起来,露出甜甜地微笑,轻声叫道:“爷。”
暗夜无殇点点头,在上首坐了下来,放眼一看,除了云霞和安宁,其余的人都在,暗夜无殇看向苏哲和白凤,见二人脸色皆不太好,他便也没有再言语,只是把手心里的兵符放在桌子上,便看向众人。
秦姝凝惊疑道:“这是调令城外西大营的三万军符?”
这块军符上有个大大的西字,质地古朴,常跟在王爷身边,又是将军世家出生的她不难猜到。
“是。”暗夜无殇淡淡地回答道。
容止见暗夜无殇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便出口把今天殇王府发生的一切向众人说了一遍,毕竟,王爷让他叫众人前来时并没有说发生了何事。
皮蛋?看来真的是故人了,只是一直藏着而已,其实,想想以前的种种,她便再也不会在怀疑了。
只是,是故人又如何?该是她的还是她的!
听着容止说话的语气,秦姝凝十分的不满,讥笑地看向容止,道:“容止的意思是,皇上今日是因为赫连舒雅的一顿饭而把兵符给了爷?是这个意思吧?”
容止只说了今日在殇王府发生的事,而听在秦姝凝的耳里便是容止在为赫连舒雅邀功,心中便是十分的不满。
继而道:“若是没有苏哲不辞辛劳的悄悄去江户一趟,查明痕王置私矿一事,没有五爷的费尽心思悄悄地把顾家押送回京一事,没有爷让人在皇上面前透露痕王办置私矿这一事,我想,就是赫连舒雅把这东篱的鸡蛋都制成皮蛋送进皇宫,再大办十天的兄弟宴,皇上也不会把兵符给爷。
你要知道,若是那天,她不在宴会上唱那首柳妃娘娘的曲子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我们会在宴会上直接揭开痕王私置矿产这事,痕王怎么能得到东大营的兵符?”
秦姝凝的话音一落,整个屋子瞬间静悄悄地,除了秦姝凝不满的轻哼声,便是众人的呼吸声了。
容止依然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原地,没有辩解,也没有低头,好像,刚才秦姝凝不是在反驳他,他依然是那样的从容平静,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虞!
秦姝凝被无视了!
秦姝凝按下心中对容止的火,转头看向一旁平静喝茶的暗夜无殇,问道:“爷,难道姝凝说错了?”
暗夜无殇放下茶杯,道:“不错。”
就在秦姝凝得意的看向容止的时候,暗夜无殇补充道:“容止也没说错。”
秦姝凝的脸色一变,转头看向暗夜无殇,满眼的询问哀怨之意。
暗夜无殇轻轻地扣着桌子,道:“若是宴会上阿雅不唱那首曲子,我们着人举报了三哥,在那样的场合,父皇不但不会轻易地相信,只会更加的怀疑我要置三哥于死地,退一万步讲,最后父皇要查,宴会上对秦贵妃的晋封还是不会变的,就算最后查出来,西大营的兵符不一定与我有缘,而之前,我们之所以要在宴会上揭发三哥置办私矿,不过是要让父皇迟疑,其余的只能在接下来再筹谋。
而阿雅在宴会上的曲子,利用的父皇对母妃的愧疚,从而改变了宴会原本的意图,也为我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而今天,阿雅的所做更是为父皇给我兵符推了一把,父皇最希望的便是我们兄弟和睦,他总想找一个既能成为明君,也能带兄弟们好的儿子接替他的位置,所以,他至今依旧没有立太子。而今天,父皇看了我团结了所有的兄弟,即使他最后意属的储君是三哥,他也依旧希望我在,这样才能保住兄弟们。”
秦姝凝没有听到暗夜无殇说了些什么,她满脑子的都是暗夜无殇叫了那几声‘阿雅’,本就因为心中确定了赫连舒雅可能是故人而不安的心更加不安了,她一下子便站了起来,道:“既然你的王妃这么能耐,那我们还要在这里商量什么呢?”然后看向康王道:“五爷,告辞了。”之后,便匆匆走出了屋子。
众人见暗夜无殇趁着脸却并没有追出去的意思,便也不敢提,只是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谁也没有吱声。
“其实,父皇在你与三哥之间徘徊,若是以前他意属与三哥,而今,则便不是那么的明显了。”康王打破寂静道。
“今天痕王单独见了顾家,在大理寺整整呆了一个时辰。”苏哲道。
“他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以为说服威胁了顾家,便可抹杀了一切?”康王冷笑道。
“不。”暗夜无殇冷冷地道:“三哥不是这样的人,我想,他定是有什么东西,比起皇子拥有私矿这件事更能令父皇关注,所以,他才会明目张胆的去牢里见了顾家人。”
“若是这样,那会是什么呢?”康王疑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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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塌之上,两端分别坐着崇瑞帝和秦贵妃,两人中间的小桌上,炉火旺盛,白雾阵阵,满室的茶香令人陶醉。冬日,在温馨的小屋里,和自己喜欢的人,煮上这样的一壶茶,真的惬意得很,崇瑞帝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切。
此时,秦贵妃将二沸时出现的沫饽杓出,置于盂之中,以备用。然后继续烧煮,直到波滚浪涌之时,再将二沸时盛出之沫饽浇入釜中,待均匀之后,便舀起煮好的茶水放入茶杯之中,递到崇瑞帝的面前,柔声道:“皇上,茶煮好了。”
“嗯。”崇瑞帝伸手接过,轻轻地闻了闻,啖了一口,赞道:“这宫中,只有你才能煮出这云山雾凇茶的芳香与甘甜来。”
“皇上谬赞了。”秦贵妃笑道。要知道,她为了进宫,可是专门花了心思去学习的煮茶,她敢说,除了传说中国师的幻画她不会,其余的茶,她皆能煮出原滋原味来。
见崇瑞帝喝得高兴了,秦贵妃便又柔声道:“皇上,昨儿姝凝到我这儿来了,看到她妾身才想起,姝凝马上就要及笄了,可她还没有许配人家呢!”
“哦!”崇瑞帝睁开眼睛,“朕记得那丫头确实还没许人家。”
“是啊!姝凝虽是庶女,但是她在这京中也是鼎鼎大名地才女,性情温柔也善解人意,容貌也是上上等,比起京中那些娇惯了的嫡女有过之而不及。”秦贵妃继续道。
“嗯,秦家丫头确实是个才女,朕听说,她作的好几首诗都广为流传呢。”崇瑞帝道。
秦贵妃见崇瑞帝对于这个话题不是太反感,便又道:“那丫头走后,妾身就在想,这京中谁能配得上她,思来想去,妾身想到了殇王爷。”
“哦?”
见崇瑞帝没有不高兴的样子,秦贵妃道:“娶亲的爷儿之中,从痕王、靖王、康王和七郡王,个个都有妾,只有殇王就一个正妃,至于裕王,臣妾是不敢说的,毕竟,淑妃妹妹一直和臣妾都不对付。所以,臣妾就想把娘家的这个侄女许配给殇王,就姝凝这丫头的才华与容貌,臣妾想定是能配得上殇王的,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皇上才睁开眼睛,道:“嗯,以姝凝那丫头的才华只怕这京中许多世家子弟都配不上,朕倒是瞧着苏相家的嫡长孙苏哲那小子不错,也还没有娶正妻,但是爱妃这么一提,倒不如亲自问问姝凝那丫头罢,那丫头朕甚是喜欢,她的婚姻大事能得到她喜欢的人方才更好,爱妃不妨先去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她也有意,朕下一道赐婚的圣旨又何妨呢。”
秦姝凝,苗疆大巫的弟子,自身也学了不少苗疆的巫术,她虽聪明美丽贤淑,但暗夜家的皇室是不应许有会巫术的后妃的,崇瑞帝想到。
秦贵妃不知何时皇上居然如此的替人着想了,在这京城之中,皇上赐婚何时看过谁到底喜不喜欢谁了?还不时因为各种利益关系而赐婚的。当然,既然皇上这么说,她便也只好答应了,想着要找个时间让姝凝那丫头见一见皇上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