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殇的好心情还在持续,在容止心中真的是奇迹。
对于锦书的选择出家的这件事,殇王没有受到半分的影响,他心中没有对锦书所处的同情,也没有对锦荣际遇的遗憾。有的,只是漠然,再加上一点意料之中的意味。
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别人怎么选择,他从来不干涉。
在暗夜无殇的心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注定不可得到的,除非你想要的程度不够深。若是锦书真的放不下就不计后果的去得到就好。当然,这也是殇王的处事风格,霸道、果敢、决绝、也同样狠辣。
“锦书要去水清寺出家?”赫连舒雅问道。
“嗯。”
“是因为锦荣?”
“他们之间的恩怨有些复杂,旁人无法干涉其中。”暗夜无殇淡淡道。
“那锦荣知道锦书的决定么?”
“知道,锦书走的时候去给他辞行了的。”暗夜无殇在放下手中的毛笔,把石桌上刚写好的信纸拿起来,吹了吹,放在一个信封里,递给对侯在一旁的展舟,道:“展叔拿着这封信去找钱啟,让他照做。展叔也一并跟着去一趟吧,钱啟虽驻扎在江户,但银钱到底多了些,展叔在,我放心。”
“爷放心,奴才定不负所望。”展舟拿着信退下了。
赫连舒雅没有问他所写的是什么,展舟又去做什么,因为她总觉得他们之间并不是完全的信任,他不说,她便不问。
有的时候,关心得多了,会让对方认为自己居心叵测,反而不美。
所以,虽然坐在他的对面,他们的话题也只是锦书而已。
这时,暗夜无殇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的小瓶子递给赫连舒雅,道:“这几颗药虽及不上千年雪莲,但也是极品雪莲花炼制而成,对心疾有一定的缓解。”
是赔上次从她手中抢走的那雪莲,这话他不说,她也懂。
“谢了!”赫连舒雅接过玉瓶,心里却瞬间五味繁杂,有些甜,有些酸,有些苦涩。
对于这个她爱了两世的男人,有的时候她竟然有些看不清,在她认为他会爱的时候,转瞬他便能打破她的幻想;在她认为他可能会对她好些的时候,他又残酷的捅她两刀!
想起那晚他从她手里抢走雪莲的冷酷、决绝,她除了心痛还有些委屈,眼里有些湿意。
她转过身,不让他看清她的脸。
爱他是她的选择,即使他不爱她,她也能接受,若是他愿意爱她,她会觉得那是幸事。
“放心吧!我会治好你的心疾。”暗夜无殇忽然拉住她的手道。
言语不算温柔,但是却让她觉得暖心。
“暗夜无殇,我很放心。”赫连舒雅浅笑道。
“爷,秦小姐在地宫等您。”容许上前低声在暗夜无殇的耳旁道。
“哦!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
“为何现在才来通报?”
“秦小姐不让。”
“放肆,她不让你便不来通报了?”殇王低声斥责道。姝凝在生他的气,着奴才居然不第一时间来报,姝凝会不会更为生气?
“奴才知罪。”容许慌忙跪在地上,他已经习惯于听从秦姝凝的话了,因为在他心里,他早已经把秦姝凝当成了这个王府的女主子。
暗夜无殇的脸阴沉得可怕,这几天,秦姝凝一直躲着不见他,她今天忽然来,这让他很高兴。
他一直知道,他将来的后必定是姝凝,他会娶她,他也确定他要她,一直确定,虽然现在他想还要要一个人,但是这不妨碍他还爱着秦姝凝。
秦贵妃生辰那天,在凉亭里,秦姝凝当着众人的面贸然的说出赫连舒雅的心疾会传给下一代,目的就是逼他娶她。
因为皇上知道这事后必定会重新给他赐婚,她想利用这次机会嫁进府里,名正言顺的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目前痕王、裕王虎视眈眈,若是他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他怎能还要留在她在身边?
其实,他也有信心能保护着她,只是心里更愿意在他事成之后和她站在一起,而不是现在出现在!他也不知道这是对于她爱极了的保护,还是有着些逃避意味!?他也不是太明白,他有时候总是撸不清他的感情,但是不想她受伤倒是真的。
他要说服她,在他还没安定之前,她还需等待。
暗夜无殇警告地看了一眼容许,站了起来,对赫连舒雅道:“起风了,回屋去吧。”
赫连舒雅笑着点点头应了一声,她知道他这是要去赴约。
“容止,我让你去凤瑶楼订做的那支簪子......”
“爷,已经拿回来了,容许最知道爷的心意,用秦小姐最喜欢的玫瑰盒子装好后放在您书房的桌子上,爷一进门便可看到。”
搭话的是展风,语气恭敬却又分明有丝笑意。
“嗯,送王妃回去吧。”殇王说完便大踏步的出了亭子,语气里有些迫不及待。
赫连舒雅脸上仍旧挂着些笑容,心里却微微黯了,她一直知道他爱秦姝凝,但是却不知道他如此的爱她!他言语里的有丝丝急切、迫不及待,同时,还有些不自信!
原来,爱极了一个人便会在意很多,会莫名的不自信?!是害怕得不到?还是......
赫连舒雅没有去深究,也不想深究。
只是,看着他为讨好秦姝凝去凤瑶楼订做簪子,言语急切却又不太自信,她又有些心疼他,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和她一样,爱而不得!
“暗夜无殇......”听着他的脚步声往旁边小道而去,她终究忍不住是叫了他。
“你有事可以吩咐容止。”他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言语里淡淡地,仿佛他们昨晚那些温暖的画面从不曾存在。
是啊!不管他对她如何的好,好到可以给她洗手做羹汤的地步,但是,只要秦姝凝一出现,他也可以立马就用刀剑指着她。
秦姝凝才是他心里的那颗朱砂痣!
她淡淡地道:“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爷,秦小姐在等你呢!”容许从地上爬起来道。
她知道,容许这小子一直没当她是这王府的王妃,更不当她是自己人。
“王妃,等爷回来你再和爷讲吧。”容止提议。
“说。”暗夜无殇阴沉着脸转过身。
赫连舒雅轻笑,拿起盘子里的两块枣子糕点,把糕点中心的甜枣抠出来放在嘴里,道:“这枣子很甜......”
“抱歉,本王无暇听公主说这些。”亭外的暗夜无殇转身继续走,声音里有些怒意,像是她刚才耍了他一样。
你看,昨晚还娘子、为夫的,此刻,便是本王和公主了!
容止也道:“王妃,王爷正在忙......”
赫连舒雅没有在意,笑笑道:“听说,每一个人的魅力就如同这枣子糕点里的枣子一样,有的魅力甜枣被放在了糕点外侧,旁人很容易看到并追逐;而有的魅力甜枣则是被放在了糕点的中央,旁人轻易看不到,需要去挖掘,去品尝,才能感受到那股不一样的香甜。”对上他那明亮的眼眸,她继续道:“暗夜无殇,你知道么?你的魅力甜枣则是在这糕点的中央,又大又甜,魅力值无限,光芒四射,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只要微微品尝了点,便会上瘾。我的话说完了,祝你成功。”
暗夜无殇深深地看向她,道:“赫连舒雅,本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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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凝坐在地宫等待着暗夜无殇,她内心深处有着不可描述的危机感,她总觉得她不能小觑了那北地的公主,虽然那《爱殇》真有可能是出自柳妃娘娘处,但是,她也觉得她就是她最大的阻力。
她不喜欢赫连舒雅,不排除对她的步步算计,同时也忌惮着赫连舒雅,那晚,阻挠他的洞房是其一,其实,最为重要便是想借他的手杀了赫连舒雅,她以为,在赫连舒雅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时,他会杀了她,而他,没有!
她今天来装扮来府里从一些下人嘴里听到他心情很好,一大早的从赫连舒雅的房里出来时便合不拢嘴,对撞到他的小斯说无妨!什么时候他是这样的了?所以,他选择在他和赫连舒雅相聚时找他,当着赫连舒雅的面,在心慌的同时,她也要在赫连舒雅的面前证明一点.....暗夜无殇爱的是她。
并且,她不能再等了,她要进殇王府,要不然,她真怕最后她什么也得不到。
“怎么,这茶不好喝?”殇王从屋外走了进来,看着正在发呆的秦姝凝淡淡问道。
秦姝凝很快恢复了常态,认真地看向暗夜无殇,也淡淡地道:“若是茶凉了,还能喝么?”
他淡淡地打量着她,看了眼桌子上的茶杯和小炉,伸出灼热的大手拉住她道:“我给你重新煮一壶茶好了。”
“若是姝凝不想换新茶,定要喝着桌子上的这壶茶呢?”半响,秦姝凝道。
“爷给你热就好了。”
“可是这壶茶热的时候我没有喝,此时已经凉了,若是再热,还是原来的味儿么?”寝室宁步步紧逼。
“若是姝凝担心味变,也可以换新茶,无妨。”半响,暗夜无殇道,他的语气波澜不惊。
“我只是想在温度刚好的时候喝,不想等到它凉,更不会换茶。你说等你三年,可是我等不到,也不想等,你说我怎么办?”秦姝凝哭道。
暗夜无殇认真的看向她,他被她的眼泪打败了,刚来时想好的那些他统统都忘掉了,轻笑道:“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