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瑞帝虽然意属于痕王,但是,痕王并不是长子或嫡子,而他的其他儿子们也都个个优秀,且各自都有着支持的人,他们相互分庭抗礼,暗地里悄悄地各自为政,他想要让痕王登基为皇,却又不想把其他的儿子们置于死地,想要保住他们,也不想在他不在之时出现一个他预想不到混乱杀戮的局面。
所以才久不封太子,想要在余下的时间里磨磨痕王的锐气,也让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要他做什么,以此来保住他的其他儿子们。
如今看来,自己想要保住所有儿子的想法却是不太现实,艰难至极!
眼下,殇王为新兴,各方都想着拉拢,所以那场选妃之中,每一个候选佳丽都不简单,只有赫连舒雅是他看不懂的,因为她真的不属于任何一方。
他的儿子们都希望是殇王得到兵符,却不是自己。因为谁得到兵符就意味着谁要远离京城这个权利夺取的中心,去苗疆镇守边界,即使手中有十万兵马,若是回不到京城这个权利中心,一切都是徒劳。
若是殇王得到兵符,殇王没支持他的朝臣大将,那就只能依附于皇子中的某一位,这样他们既得到兵权,还能继续在京城之中继续夺权。
所以,他们拼命地想拉拢殇王。
当年不立储君其实还有便是不想因秦家的关系让痕王成长过快而失了本性,得不到该有的磨练,现如今看来,这并不是个明智之举!
所以,他现在必须帮助痕王消除一些不必要的障碍,也让其他的儿子们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再肖想一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权利。
所以,他今晚就以此事而设了一个局,一个能消除他的儿子们身上的部分权利又能保住他们性命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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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府
贤王得到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坐在书房里久久没有出声,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坐在他对面的幕僚也久久地没有出声,低头在沉思。
贤王怒道:“在他心里只有暗夜无痕吗?其他的儿子都不是儿子吗?常常摆出一副重视我们兄弟和睦、父子和睦的样子来,其实,造成我们兄弟相互厮杀这样局面的正是他!若是他立长或立嫡,哪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幕僚低声劝道:“殿下,如今是要拿出应对之策,万不可因怒失了先机。”
贤王点头,道:“无论如何本王是不能离京的,一旦离开,想要回来可就难了!”
幕僚道:“可眼下,按奴才愚见?不想接兵符,除非殿下生病不宜远行,而边关之事耽搁不得,皇上定会另派他人。”
贤王不甘地道:“还以为本王这些年事事小心谨慎,对兄弟们也算友爱有加,他能对我会好些,如今看来,我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
幕僚无奈,现在赶紧想办法才是!道:“殿下再怒也无用,想好对策才是要紧。”
贤王轻笑道:“郭义,你以为本王不想么?若是本王称病,亦或是自导演一场被刺杀受重伤之戏逃过去镇守边境这事,父皇完全可以借此拿掉我身上所有的权利,以让我静养为名,实则荣养,留在京城也无意义!”
幕僚郭义急道:“那殿下,我们怎么办?”
贤王冷冷一笑,道:“怎么办?呵呵!好办得很!”
幕僚郭义问道:“殿下打算如何?”
贤王阴笑道:“若是这世界上没有了暗夜无痕了,不知道父皇会如何选择?”
“痕王每次出行,身边都会伴有武功高强的侍卫,想要得手,会很难。”
这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年开口道:“想要得手就得抓住机会,没有机会便去制造。”
贤王一听便来了兴致,这个幕僚从他五年前就跟随他了,每次不说话则已,一说话便是有主意了的,此刻见他这样说,那定是有注意了的,然后问道:“赵铭,怎么个制造机会?”
赵铭慢慢地道:“当年痕王从北地归来想娶的人是北地的二公主,但谁都知道,钮钴禄氏已倒,纳兰氏的大公子回归,赫连氏的世子是纳兰氏的外孙,怎么看痕王都不该选择北地的二公主,而应该选择赫连世子胞妹,可实际上?后来,京中传言北地三公主相貌一般,性格暴躁不通礼仪,是个粗俗的女子,这样的传言我想只能是从北地回来的痕王带回来的。但是,北地三公主到篱京后,这样的传言不攻自破,北地三公主并不是传言那般,正好恰恰相反。这样,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痕王与赫连舒雅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这次北地三公主虽是殇王妃,实则是痕王的人;二则是赫连舒雅看不上痕王,反倒是来了篱京后看上了殇王。如此,若是第一个,那我们正好借着这给他们制造点混乱,若是第二个,我敢说,痕王内心深处是不甘的,我们只要稍稍给点信息,不怕他不出来。”
贤王闻言点点头,道:“你是想从北地三公主哪下手?只是这个混乱怎么制造?我倒是很好奇。”
赵铭勾唇一笑,在贤王的耳边低声说几句,便只听见贤王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字。
赵铭低低道:“殿下最好找个借口约上殇王一起去,既给殿下带了人证,也可以让事情更为混乱,搅浑了水才好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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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王府
痕王在书房看到‘贤王’二字,心里微微一沉,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若是那十几万的兵符被他麾下所得,那他离那个位置将会更近一步。
且他前前后后分析了好些,总觉得这次西陵侵入苗疆有些不对,西陵的大多政权掌握在独孤氏的手里,望月帝想要攻占苗疆那也算是拼尽了全力,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这样进攻除了输,毫无意义!
望月帝已无力,这次西陵退兵后,东篱不一定要派兵马前去镇守,所以,得兵符者,不一定会去镇守苗疆......
“笃笃”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长明在外面道:“爷,十一求见。”
十一?赫连舒雅身边的婢女十一?
他起身开门出去,便见院子里被一众黑衣人围住的一个身着素衣,头发高高竖起的少女,不是赫连舒雅身边的婢女十一是谁?
十一远远地见痕王出来,一拱手便道:“我是替我家主子来送信的。”说完便把手中的信封递给了长明。
长明接过信封,检查了并无不妥后才递给了痕王,痕王一眼便看完了信,信上书写着:今晚亥时三刻,漓江河畔,有事相邀,不见不散。落款为赫连舒雅。
十一见痕王看完信,道:“若是痕王无话要带给我家主子,那奴才便先告辞了。”说完几个纵身便出府去了,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痕王迷着眼望着十一远去的背影,高深地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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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舒雅带着十一十二在房里剪花样,她想为暗夜无殇做件衣裳。
在东篱国,新嫁娘都会给未来的夫君做几身衣裳,以示贤惠、夫妻恩爱之意。
赫连舒雅原本并不打算做的,因为那家伙对她一点也不好,这么几天,除了会让人大势的送些小玩意过来,他人面都不漏一个。
但是吧!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就勉为其难的给他做一件衣服吧!看在他送小玩意的份上,虽然有些造势的嫌疑。
忽然一道风落在院子里,赫连舒雅随手便甩出了手里的剪刀,嘴里吃喝道:“谁?”
几声狼狈的脚步声后,一个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三公主,奴才殇王府里的展风,有事求见三公主。”
十一打开门,赫连舒雅主仆三人走了出去,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少年,见她们出来,忙恭敬行礼道:“奴才展风见过三公主。”
展风?她在殇王府里见过两次,和那个叫容许的少年很不喜欢她,在她面前的时候眼睛随时看着天空,倒是和眼前的这份恭敬的模样相差甚远!
小孩子,果然多变!
她不与他们计较。
她微笑问道:“深夜前来,府里是有什么事么?”
展风道:“奴才是替我家爷送信的。”说完便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赫连舒雅。
赫连舒雅接过打开,上面写道:今晚亥时三刻,漓江河畔,有事相邀,不见不散。落款是暗夜无殇。
展风见赫连舒雅看完信,便道:“若是三公主没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家爷,奴才就告退了。”
今晚的展风真奇怪,在殇王府的那两次见到他,他都只是行礼便走,可从没对她自称过奴才,今晚这风向有些不对罢!
正当展风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赫连舒雅轻笑道:“若是本公主要失约呢?”
转过身的展风急道:“我家爷对公主的情谊公主定当知道,还恳请公主不要失约。”
突然,赫连舒雅笑了,道:“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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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王府
殇王接过展舟递过来的蜡丸,轻轻地捏开,看完,嘴角愉悦的往上勾了勾。对众人道:“你们各自先回去,路上小心些,过一会儿二哥的人就要到了,我先出去。”
秦姝凝一下子站起来,急声问道:“爷,你今晚去更多还是想试探北地三公主,若是探出她并没有什么目的,爷会爱她么?”
“不会。”暗夜无殇想都不想便回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