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心实验，这辈子除了将精力放在实验上面，唯二就是秦韵了。甚至跟秦韵有了孩子，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她呢？

这些年来，他午夜梦回，都是秦韵的音容笑貌，只是，从来不敢说罢了。

说出来，只会让人更加的鄙夷他。

觉得他心里面既然有秦韵，为何当初又要做出那种事情出来。

是啊，覃松也想要问自己，当初可曾想过将实验给放下，和秦韵远走高飞算了。

他找不到答案，只能怪自己那个时候，不该去招惹她。

“我对不起你妈咪……”

许久之后，覃松只有这么一句。

苍白无力，被风一吹，就散开了。

“您当然对不起我妈咪……”程绾绾深吸了一口气，凉凉的笑着道：“甚至，你原本有补偿我的机会，可如今，也全部都因为你的自私，被你给断送掉了。”

程绾绾一开始见到覃松，难道不是真心的吗？

不，她可是真心将覃松当成自己的父亲，要去修复这段关系的。

可覃松呢？

覃松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经在筹划着要算计她。算计她不够，还要算计她的儿子。

甚至，不惜派人去将她的儿子给抓到了基地里面去。

闭了闭眼睛，程绾绾已经不愿意再回忆下去。

“今天当着妈咪的面，我想问你一句，你后悔吗？”

程绾绾冷声道：“后悔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吗？但凡你多爱妈咪一点，为了她肯放弃你的实验，今日，说不定，我们一家三口还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我……”

覃松低下头，眼神复杂，嘴巴似乎上了枷锁一般，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程绾绾摇了摇头，淡淡的道：“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去费力选择了。

从前的你，不惜抛妻弃子，也要你的实验。可如今，那些数据都已经葬身大海，不复存在了。而你，就在这里一辈子给妈咪赎罪吧。”

覃松滑落在地上，眼泪落在石板上面。

程绾绾不说什么，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这么快就说完了？”

见程绾绾没跟覃松说两句话，就从里面出来了，厉霆琛有些意外。

程绾绾脸色不是很好看，勉力挤出了一抹笑容，才道：“说的的确是很快，可是我也只有这些话了。”

她挽住了厉霆琛的胳膊，似乎是要从男人的身上汲取一丝力气。

“不怕你笑话，其实在来之前，我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问他。问他当初为何那么狠心，要抛弃我母亲，要抛弃我。问他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利用我，利用我儿子……可后面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好问的。就算是知道答案又怎么样呢？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程绾绾说的没有错。

覃松所有的忏悔，秦韵都再也听不见了。

“对了，我倒是想要知道，你做了什么，竟然让他对你这么咬牙切齿。”

“你忘记了？基地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可是却被我给毁了。如今基地里面所有的数据，已经都沉入了大海之中，再也不复存在了。他耗尽毕生心血，牺牲了那么多的东西，弄得自己妻离子散，可最后却什么都不剩下，我看他是恨不得杀了我。”

听见厉霆琛这话，程绾绾也挺无语的。

要不怎么说，自己身边的男人是个汤圆馅儿的。

程绾绾总算是能够理解，为什么刚刚覃松要用一副想要杀了厉霆琛的眼神看着他了。这要是换了自己，心里面估计也不会畅快，同样想要杀了厉霆琛。

“不过这样也好，”沉吟了片刻之后，程绾绾就道：“那些实验，大多数都是不容于世的。就算是流泻出来也没有什么好处，还不如直接将那些实验给毁了呢。”

“不错。”

厉霆琛一开始存着的心思，就不是用来报复覃松，而是害怕这些资料若是流传出去，会在世上引起轩然大波。

这世上，好人坏人说不清楚。

若是好人，可能还会用实验做好事，可若是坏人呢？若是坏人有了一身好本领，那岂不是有许多无辜的人要因此遭殃？

故而，还不如将那些东西给沉入海底里面，一了百了算了。

两人对这点倒是达成了共识，跟覃松谈话之后，程绾绾算是放下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天，程绾绾和厉霆琛的身边都挺安宁的，也没有受到什么后续的影响。

程绾绾之前都没有好好的和念念待在一起，所以倒是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时光。

这几日，她基本上都宅在家里面，跟厉老夫人一起照顾念念。

至于顾小舟，他已经请求厉霆琛的同意，去国外念书了。原本程绾绾是有点舍不得的，可她也知道，厉老夫人不是很喜欢顾小舟。

若是顾小舟再回到这个家里面，从前那件事情还是会横在众人的心中。还不如先让顾小舟去国外留学，等到时间将这件事情慢慢冲淡之后，再让顾小舟回来。

几人达成了默契，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继续纠结什么。

倒是另外一边，厉霆琛的公司似乎出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程绾绾虽然不太清楚公司运营的事情，不过，她倒是听说，这个对手和之前山口组的那位佐和子小姐有关。

程绾绾当即去问了厉霆琛，顺便问了一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够帮得上忙的。

“现如今山口组已经是厉家的囊中物，”厉霆琛淡淡的道：“却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一个人，说是佐和子的哥哥，要接过山口组的继承权。”

“佐和子的哥哥？”

程绾绾眨了眨眼睛，不由道：“可是我记得，佐和子并没有哥哥啊。”

她记得很清楚，佐和子是野泽明面上唯一的女儿。在暗地里面，他的确还有一个儿子，只不过是弟弟。且那个儿子，已经被厉霆琛给送走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哥哥。

“难道是当初找漏了吗？”

“野泽自己有多少儿子，他还是清楚的。”

厉霆琛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