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那里发呆愣神,想了很久,这才终于想起来这句话阿芳也曾经对我说过。在不夜城的楼前,在阿芳和我分别之际,阿芳对我也说过这样的话。
阿芳说到做到,火凤凰也是说到做到;阿芳任性,火凤凰执拗;阿芳是这么个观点,火凤凰也是这么个观点。
我有些自艾自怨、自爆自弃地喃喃而道:“恋人不成即成陌路,奶奶的,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陌路下去吧!”
几天之后,我和几个客户经理正在外边跑市场,突然接到了火凤凰的电话。
她在电话中很是焦急地说:“你抓紧时间回来。”
“什么事啊?”
“你回来再说。”
“你先和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我也有个思想准备。”
“今天总公司来检查了。”
“检查就检查呗,这种事经常有的,新常态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奶奶的,刚才吓了我一大跳,听火凤凰的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个检查嘛!
没想到,火凤凰接着说:“这次检查是会计结算部、总经理办公室、审核部三个部室搞的联合大检查,我们这里的工资奖金表单有点问题,你抓紧时间回来。”
我日,我一听登时慌乱起来,奶奶的,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我立即扔下手头的工作,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地往回狂奔。
回到单位后,只见大厅里聚集了一些人,二楼客户经理的大办公室里也聚集了一些人,这都是他妈的来检查的龟孙们,我没敢和总公司来检查的这些龟孙打招呼,就像个小偷一样,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MD,老子的办公室如果不锁门的话,也被那帮龟孙给占领了。
我来到办公室后带上门,立即拨通了火凤凰的手机。
火凤凰语速极快地问道:“你回来了没有?”
我小声说:“我现在刚回办公室,你先别吱声,你抓紧时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火凤凰随即就扣断了电话,我立即来到门旁等着她。
果然,很快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我忽地一下打开门,竟把她给吓了一跳。
她立即闪进门来,随手关上了门,焦急地问我:“王艳秋是谁?”
我晕,我就害怕她这么问。
“你快说啊,王艳秋是谁?”
“她是刚调到我们分公司的,怎么了?”
“你给她发工资奖金为什么要背着我?”
我躲闪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说无力地狡辩着:“……没有啊,我没有背着你啊。”
“那好,你去跟检查组的人解释去,现在就去。”
我惶恐不安地问:“检查组的人知道这件事了?”
“当然知道了,要不我干吗这么火急火燎地把你叫回来。”
我顿时懊恼地用手拍了一下额头,问道:“检查组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是财务部的人和我对薪酬账单的时候发现的,我留底的那份上边没有王艳秋这个人,而财务部那里却显示有王艳秋这个人,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问我怎么回事,我也解释不上来。”
“唐菊艳呢?唐菊艳怎么不和他们解释?”
“唐菊艳今天正好休班。”
我顿时有种想撞墙跳楼的感觉,奶奶的,事就怕凑巧了,分公司的人都是轮流休班,并不是按照双休日来休班的,今天检查组的人来检查,还就偏偏唐菊艳不在,火凤凰不明就里,稀里糊涂地就直接把这事给捅了出来。
我的头都大了,愁闷苦脸地在思考着对策,要是单纯的光财务部和会计结算部的人还好说,偏偏还有审核部的人。
审核部的那些人可都是一些无事找事,就怕事小的主。
阿芳去香港前,就是在审核部工作的,我多次听她讲起审核部那些人的工作作风,简直就是明朝时期的东厂和西厂,只要犯到他们手里,无事就会变成小事,小事就会变成大事,最后给你鼓捣鼓捣说不定就能捅破天了。
也没办法,他们这些人就是靠这个出政绩的,听说每年还有指标定额,限期揪出案件来。
我焦头烂额地埋怨她道:“你就不能多动个心眼,变通一下嘛?”
“我变通?我怎么变通?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变通法?”
“我急的在屋里连连转圈,汗珠子滴滴嗒嗒往下淌。”
“你也不提前和我说明白,还和唐菊艳一起瞒着我。当日我就不同意你把工资奖金的表单弄成手工的,原来就是为了避开我,还让唐总给我做工作,你可真行,哼。”
“好了,现在咱们谁也别埋怨谁了,看看这件事应该怎么来处理才好些。”
“检查组的人要找唐菊艳核对一下。”
“唐菊艳来了吗?”
“没有,我还没有和她联系,这不是准备等你回来后,再让她过来嘛。”
此时,我也顾不得什么了,说立即操起电话来,拨通了唐菊艳的手机。
电话接通之后,我对她说:“唐菊艳,你现在就把手机关机,记住,今天一天都不要开机。”
“为何?怎么了呀?”
“明天我再和你解释,什么都别说了,听我的,马上关机。”
她一听更加慌乱起来:“崔经理,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耐住性子解释道:“就是王艳秋工资奖金的事,今天来检查组了,你把手机关掉,我来应付。”
她顿时会意过来,连连答应:“好,我这就关机。”
火凤凰更加不解地看着我,问道:“你到底鼓捣什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是,走,我们现在就去见检查组的人,我和他们解释。”
“你先和我说说。”
“不行了,时间来不及了,拖的时间越长越不好,快走。”
“崔来宝,你要清楚这件事的后果,检查组里有审核部的人。”
“我知道。”随后我又故作轻松地说:“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和火凤凰来到楼下,和检查组的那帮龟孙打着哈哈,财务部的人天天和数字打交道,比较认死理,但不足为惧,因为他们手里没有什么权力。
会计结算部的人更好说了,火凤凰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最难缠的就是审核部的人,这些人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能把好人看坏,也能把坏人看好。
老子重点应付的就是这群东西厂的锦衣卫们。
实际上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大不小也就是个核桃。
说它不大,不就是有个员工没有来上班,工资奖金照发嘛。
说它不小,是因为从副经理以下人等都不知道分公司还有这么个人,这样一来,问题的性质就很严重了。
你崔来宝在这里当经理,是公司信任你,才赋予你的权力,你却把这里当成你自家的店铺了,想给谁发工资就给谁发工资,想给谁发奖金就给谁发奖金,还反了你了?
说它不大不小也就是个核桃,是抓在手里很小,放在嘴里咬不动,就看这件事是谁来处理了。
因此,我边和这帮子龟孙打着哈哈,边大脑急转着思考着对策和措辞,一招不慎,很难翻身。
会计结算部和财务部的人都不再说什么,只有审核部的那几个人默默地看着我。看来他们已经分好工了,剩下的工作要由审核部的人询问我。
果然,一个比我还细,比我还高,皮肤黑的怕人的非洲人向我走来,阴沉着个黑脸对我说:“崔经理,我们谈谈吧。”
“好,请。”
我直接把他领到了我的办公室里,随他进来的还有几个检查组的人,有一个小女子还拿着纸和笔,看样子是要做笔录的。
靠,竟然把老子当成犯人审了,MLGBBBB—D,我禁不住有些暗恼。
MD,老子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是中国毕竟是个礼仪之邦,身为一个中国人,这礼仪还是要讲的,我开始忙着给这些钦查大臣们沏茶。
沏完茶落座后,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的介绍道:“这是我们检查组的何组长。”
我操,这个非洲人竟然还是此次检查组的组长,还TM的竟是姓何。我顿时想起了这个人很有可能叫何卫泽,外号叫‘黑脸判官’。因为我以前隐隐约约听阿芳说起过这个人,这个人软硬不吃,很是难缠。
我急忙装作既很轻松又很热情地和他握手问好!
他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道:“何卫泽。”
操,这B果然就是何卫泽,超他妈的难缠。
他面无表情的黑脸上呈现出公事公办的样子:“崔经理,有几个问题需要核实一下。”
“哦,请讲!”
“王艳秋是你们分公司的正式员工吗?”
“是啊,当然是了。”
“她是什么时候调到你们分公司来的?”
“上个月,不,是再上个月。”
非洲人听到这里,对旁边的一个男的道:“说你现在就去给人力资源部打电话,好好地落实一下。”
那个男的点了点头,立即走了出去。
我心中一惊,更加忐忑不安起来。非洲人不再说话了,他在耐心地等待着落实结果。
过了几分钟之后,那个男的进来了,说道:“我刚才给人力资源部去电话了,他们说不知道有个王艳秋的调到这里来了。”
我一听顿时着急起来,非洲人面不改色,依旧是满脸的黑色,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镇静的出奇,他缓声问那个男的:“你问了几个人?”
“我问了人力资源部的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里,非洲人慢慢转头瞪视着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