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听上去都令人作呕的命令,他竟然犹豫……
楚慕语一阵心悸,侧眸望着自己映在灯罩上的倒影。
样貌学识都是平常,仅仅是芸芸众生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而已。
此情此景,本不该值得任何人犹豫。
更何况,为她犹豫的人是俊美、尊贵、猖狂桀骜、权倾江海的战擎渊。
连她都不清楚,自己的一片肉原来会有这样的价值。
“战擎渊,你还要考虑到什么时候?”
男人死死盯着战擎渊不放,嗓音粗粝的森然道:“还是说,你真以为我下不了手?”
说着,他一把抓向身边貌似吓傻了的小女人,自言自语般呢喃:“女人,别怪我,要怪就怪这畜生见死不救……”
可惜,他这一下却抓了个空。
瞪大眼睛看清了楚慕语笑眯眯的神色,他猛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一刀朝着女人捅了过去。
楚慕语早有准备,轻飘飘的向左闪开。
战擎渊冷笑一声,一拳击中男人握着刀的手腕。
电光火石之间,楚慕语反手抽出扎在沙发上的那把钢刀,挥手朝着男人颈间动脉的位置砸去。
大马士革刀的刀柄厚重的真材实料,楚慕语又是天生的心狠手黑,这一下砸的势大力沉。
男人哼都没哼一声,瞬间栽倒下去,面上还残留着一丝惊疑。
抬脚把男人掉落在地的短刀踢远一点,楚慕语欣赏着手中镀金的刀柄,准备把它据为己有。
虽然她只习惯用手术刀,不过如此纯正的大马士革刀,作为礼物倒是相当不错。
“脏死了,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捡?”
一旦度过生死关头,战擎渊立刻恢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尊贵,“看什么看,快点扔了。”
楚慕语很不情愿的斜眼睨他,看在他刚刚犹豫了那么一下下的份上,抬手把刀丢到茶几上。
坐在战擎渊身边挽起他的袖子,楚慕语拿出银针替他止血,刻意不提刚刚的经过:“这里有医药箱吗?”
“没有,去外面找。”
“内线电话呢?”
“线路被人切断了。”
楚慕语垂眸望着指尖沾染到的血迹,心情复杂的笑不出来:“叫你的保镖从外面把门打开,不然我怎么去找医药箱?”
战擎渊凝视着她不自在的神情,烟灰色的眼眸慵懒眯起:“真是麻烦。”
“随便你,反正伤口不是很深。”楚慕语没好气的怼他:“早知道战爷一不怕疼二不怕死,我才懒得多管闲事。”
“楚楚,你在生气?”
“……没有。”
战擎渊似笑非笑,嗓音沉沉的命令:“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楚慕语不想搭理他,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男人抢先捧住了脸颊。
他的手上还沾染着尚未干涸的血迹,手指是冷的,血是热的。
四目相对的刹那,楚慕语呼吸一窒。
距离太近了。
她早知道战擎渊俊美迫人,可是在这种场合下欣赏,又有了些不同以往的意味。
对于她别有用心的注视,战擎渊微微勾着唇角回应,屈指轻蹭她的唇角,意味深长的低声问:“奶油好吃吗?”
“还……”
一个好字还未出口,楚慕语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收回手指,放在唇边轻舔。
淡色的舌尖和苍白的薄唇形成鲜明对比,致命的性感令人移不开眼睛。
楚慕语不争气的吞了下口水,同时暗暗心惊。
要命,战擎渊竟然放下身段勾引她,八成是看出她喜好美色的弱点,准备来个将计就计。
“战爷,您在这等着,我去取医药箱。”
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楚慕语静等着战擎渊放开手,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外面透透气。
战擎渊要笑不笑的睨着她,动作优雅的向后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锁住的房门被人打开,保镖们惊慌失措的解释着什么,不过楚慕语已经没兴趣旁听了。
顺着墙角悄悄溜走,她搭乘电梯到了一楼,找到前台的小姐姐拿到医药箱。
回眸看了眼关合的电梯,楚慕语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拎着小箱子离开贵宾楼,站在外面吹了吹夜风。
作为彼此相邻的建筑,音乐厅和贵宾楼共用同一片花园,从这里可以远远望到那边的情形。
今夜,音乐会的压轴主角是墨果儿。
但是只靠她一个人,是撑不起长达两个小时的音乐会的。
所以,当楚慕语看到墨家的人从音乐厅鱼贯而出,就知道属于墨果儿的戏份已经结束。
墨夫人陪着笑脸在沈千娇身旁说着些什么,墨果儿则和战白焰漫步月下,几米之外是温润如玉的墨云端,以及乖巧可人的白沐沐。
静静站在建筑物的阴影中,楚慕语安安静静的注视着那一对璧人,脑海中掠过天作之合的评价。
直到再也看不到男人的身影,她心事重重的收回目光,自惭形愧的勾了勾唇角。
低眸看着指尖染上的血迹,她转身往回走,姑且先把战爷伺候好再说。
……
另一边,等到楚慕语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房间内惶惶不安的保镖们迅速安静下来,垂首等候战擎渊的吩咐。
这幢楼的三层都是套间,里面的房门轻轻一响,奥古斯丁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少爷,这个人怎么处理?”
战擎渊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一点都不奇怪对方的出现,“他是时安然的男人,应该不会介意和她一样的死法。”
“我明白了。”
奥古斯丁微一点头,从口袋中拿出一只没有标识的针剂,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左手摘去针帽,做了简单的调整以后,俯身把针尖扎进了男人的手臂。
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幕,战擎渊眼神冷戾的淡淡道:“还以为幕后指派他的另有其人,没想到是为了一个死人。”
“是啊,早知如此,您何必以身犯险?”
收好针管站起身,奥古斯丁不大赞同的皱着眉头,“我本来可以在第一时间制住他,您想问什么,慢慢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