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虎五虎看了也紧巴巴的往前凑,小孩子嘛,都喜欢玩水,尤其是天气炎热的时候。
于是,四虎五虎的衣服也湿了。
杨四郎和杨至善推着板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满院子的水,还有像是从泥地里爬出来的四虎五虎。
杨四郎怒从心中起,放下车辕,怒吼:“三丫三虎,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看你们把院子弄成什么样了?”
他这一放,毫无准备的杨至善却遭殃了,车子失重,全都朝着他那边倒了过去,而他也因为杨四郎的怒吼,毫无准备的半跪在地上。
三丫三虎吓得一激灵,一转身就看到板车掀过来了,正朝着小叔砸去,两个孩子吓得张大了嘴巴。
“五叔。”
杨四郎也看到了,出于本能的拉住了车辕,可惜重力太大,他根本拉不住。
该死的,杨四郎松开了车辕,绕了过去一把抓起杨至善搭在车辕上的手,使出吃奶的劲往后身扯。
杨至善还没发现危险的到来,就被扯了出去,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黑影,砸了过来。
杨四郎一时躲闪不及被车辕砸中了肩膀。
“四叔……”三丫三虎被吓得不轻。
“别过来。”
笨笨一直都有关注外面,察觉到有事要发生,就给杨安朵发出了预警,杨安朵来不及看一眼就跑了过来,刚好看到车翻过来。
几乎在麦子砸下来的一瞬间,她从杨至善的头顶跳过去,抓住杨四郎的手,然后转身将杨至善拉上,倒退了数步。
一整车的麦子轰然倒塌,惊起了一阵灰尘。
杨安朵最先回过神来,扇了扇不太好闻的空气,“你们都没事吧!”
杨至善也终于反应过来,“四哥,你怎么样?”回想刚才,如果不是四哥的话,他现在怕是已经被砸死了。
虽然杨四郎不太喜欢杨至善,每次见面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是小时候杨四郎可护着杨至善了,基本上谁敢欺负杨至善,杨四郎都要把对方打一顿。
也就是后来,杨至善读书,家里资源倾斜,杨四郎心里才不太舒服,可是亲兄弟哪有仇怨,这会儿杨至善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为了让麦子紧实一点,运送的过程中会在里面插上木棍来固定,烟雾散去,散落的麦子滚到一旁,里面的棍子也露出了尖尖,正好戳在刚在杨至善站的地方。
杨至善后怕的哭了,“四哥。”
杨四郎想说没事,手一抬起来就感觉被撕裂一样的疼:“嘶……”
杨安朵回身安慰了被吓呆的三丫和三虎,奇怪的四虎和五虎则没什么事,反而觉得好玩还跟着鼓掌。
没心眼的孩子!
三丫哭了出来,“呜呜,四叔五叔你么没事吧,呜呜要是我娘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
三虎也怕得不行,好像是因为他们两个四叔和五叔才会被砸的,“呜呜……”
杨安朵:“……”
她最没耐心安慰孩子了,更何况他们两个一哭,四虎和五虎也跟着凑热闹一样哭了起来。
这就是老杨家的传统,要哭一起哭。
满院子都是哭声,杨四郎哎吆哎吆的不停,就连鸡窝里的母鸡都咯咯咯的叫了起来。
看着散落一院子的麦子,杨安朵运了运气,“五哥,四哥的胳膊应该是脱臼了,我先带他回后院,你先看着三丫和三虎他们换衣服。”
杨至善不放心交给杨安朵,“小妹,四哥好像伤到骨头了,要不还是送到县城吧。”
杨安朵刚才她看到杨四郎被砸了,应该不太严重,于是她把手往杨四郎肩膀一按。
“嗷~~”杨四郎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没事,就是错位了。”
杨四郎:“……”
他瞪了一眼杨安朵,正要说话,又想起是她救了自己,于是又憋了回去。
见杨至善哭的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行了,我没事小妹就能看,你先看着他们几个吧,顺便把院子收拾了。”
说完杨四郎自己就往后院走。
杨至善见他走路没事,微微松了一口气,想跟过去,可四个侄子侄女哭个不停,他只好先安慰两个大的,再带着小的回屋换衣服。
等把四个孩子安顿好了,杨安朵已经帮杨四郎正好了。
杨四郎就是被砸了一下,骨头有些错位,很好医治的,不过有些淤青,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怕是这些日子都使不上力气了。
杨四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倒是庆幸了起来,是不是说他不用干活了?
好在杨安朵有伤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把他杨四郎的手吊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手断了一样。
杨至善看到杨四郎挂在胸前的手,吓得腿一软,声音都打颤了:“四哥,你的手断了?”
说着眼泪就往下流,四哥是为了他才断了手的。
“四哥,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养着你。”
杨四郎:“……”
“我又不是要死了。”杨四郎一脸的嫌弃:“别哭了,没断就是有些错位,刚才小妹已经帮我弄好了,这样只不过是为了让伤好的更快一点。”
杨四郎怕他不信还活动了两下,的确不像是断了,起码断了的手是抬不起来的。
杨四郎常年打架,之前也断过手脚,有些经验的,就是错位,养个几天就好了。
见杨至善哭的这么伤心,杨四郎心还是暖暖的,读书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废物,到头来还需要他护着!
杨安朵等他们说完了才上前,正要说话,突然发现杨至善的手有些不太对:“五哥你的手怎么了?”
杨至善愣了一下,这才感觉到手有些疼。
这下换成杨四郎,紧张了:“小妹你快给他看看?”
杨安朵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之前嫌弃人家的时候了,出了事倒是比谁都紧张。
“没啥事就是脱臼了,五哥你忍一忍,我帮你正过来。”
杨至善正要点头,只听咔嚓一声,他都来不及呼痛,杨安朵就放手了:“好了,这三日不要太用力,回头给四哥的药酒你也摸一摸。”
杨至善面容愁苦,毕竟是读书人,不常活动,所以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
“没出息,哭什么?”杨四郎训斥,但还是把手边的帕子递了过去,胡乱的擦了两下。
杨至善产生怀疑了,明明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读书那么好,怎么下手这么重?
杨安朵笑了:“五哥,你试着活动活动。”
杨至善用另外一只手抹了抹眼泪,活动了两下,开始觉得疼,后面觉得酸,再然后就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还真没事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小妹,你还会看病啊!”
杨四郎见他没事了,狗脾气也上来了:“小妹,不会看病只是会正骨,之前来旺哥给锦衣卫的人打伤,还是小妹帮了忙。”
杨至善昏头八脑的点头,又问:“小妹,你怎么会正骨的?”
杨四郎轻咳一声:“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小妹懂得多了,会正骨算什么。”
小妹还会养猪,会分辨药材呢,跟赚钱的门道相比,杨四郎真心觉得正骨不算是什么,顶多跟木匠一样是一门手艺而已。
没想到第一日秋收,家里两个劳力就都废了,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太重的体力活肯定干不了了。
“五哥,三虎和三丫怎么样了?”
“吓得不轻,我给他们换过衣服了,现在在堂屋看着四虎和五虎呢?”
杨四郎攥拳:“还是打得轻,让他们照顾弟弟,竟然玩水,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