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杨安朵一边跟着萧老大夫学习医术,一边教村里人养猪,采药材,还跟百草厅达成了长期合作。
大槐树村靠山吃山,山里有很多的药材,但目前村里人知道的都只是简单的药材,按理来说这么多的药材,一般的医馆也不会接的。
不过百草厅势力庞大,在各地方都有分号,古纪县用不了还可以运到别的地方,当然这都是看在杨安朵的面子上,否则像是这样的合作,一半都是交给药材商,百草厅也有自己的进药材的渠道,想是杨安朵这样的也有,只是不多,想要达成长期合作基本不可能。
可萧老大夫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村里人得知此事之后也很感激,对杨家也越发客气了起来,这一次老杨头不再像是之前一样吹嘘了,比之前谦虚了不少,生怕在惹来嫉妒。
可即便杨家如此的低调,还是招惹了麻烦。
到了年底,县学终于要放假了,在放假之前,学院进行了一次大考,主要是针对去青州府学的考试资格。
今年参加考试的人很多,全年级的人都可以参加考试,只要考中前十名就可以获得县令大人的推荐名额。
杨至善和萧煜辰也很争气,在跟比自己高出两期的人一同考试之后,竟然也考进了前十名。
萧煜辰更是厉害,考中了第三名,前两名都是比他们高出两届的老学长,杨至善也吊着尾巴考到了第九名。
看到成绩的那一刻,萧煜辰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比自己的名次都在意。
“好好准备,争取考上青州府学。”萧煜辰说道。
杨至善跟他熟悉之后也大胆了起来,“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妹妹拐带到青州去,你就知道我一定可以考上?”
“你要是赶考不上我就把你丢到茅厕去。”萧煜辰捏着拳头说道。
这段时间,杨至善在他的疯狂补课下不得不说真的是长进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考下这么好的名次。
所以,杨至善对他还是很感激的。
“你说我的成绩真的可以考上吗?”
“没问题的。”萧煜辰自信的说。
杨至善的心也慢慢的松懈下来,这时他看到了学院前几日的年终考试名单,旁边的公告栏引起的他的注意。
县衙收到名单之后,将十个学生召集到了一起,约定了时间去青州。
正月十六集合,正月底青州府学考试。
大槐树村只有杨至善一个人有青州府学考试的资格,像是村长的儿子,杨大伯的儿子杨至全都没有考上。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全村的人都知道杨至善出息了,要去青州读书,一大早上有不少人都来送东西。
没办法,村里人有些时候还是十分热情的,当然杨至善也知道他们这么做不全是因为自己,家里做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而且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虽然杨至善不知道萧煜辰是怎么知道的,但这家伙总是在自己的耳边说大槐树村的事情,他想不知道都难。
好不容易将村里人送走了之后,杨至善才找机会喝了口水。
老杨头看着村里人送的东西很满意的点头,转过头见儿子长高了一大截,越发的满意了,“五郎,赶快回去好好读书,争取早一点考上青州府学,我听说若是能够考上青州的府学,每个月还会有补助,上学就不用花那么多钱?”
府学和县学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府学有根基有底蕴,对于一些贫困学生有贫困补助,这些是县学满足不了的。
“应该会有,具体的等靠上了才知道。”
“好,好,好。”老杨头除了好也说不出别的来,庄氏满脸笑意的说:“你刚回来快去休息休息,看看你房间还缺什么,我好让你大嫂准备。”
“娘,我先去看看小妹,有些话要跟她说。”
“也好,你去的时候小声一点,别吓到她,她最近在跟着萧老大夫学习医术,可辛苦了。”
老杨头也跟着叮嘱,“对,小声点,别吵到她了,还有后院的东西别动,都是她的。”
杨至善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受到了侵犯呢!
以往这些话都是叮嘱别人的,没想到有一天也落到自己的身上了。
杨至善来到了后院,此时杨安朵正对着几颗相似的药材名思苦记着。
“小妹?”
杨安朵猛然抬头,“五哥,你怎么来了?”
杨至善摸了摸额头,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杨安朵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材,“五哥是有什么事吗?”
杨志善说:“的确是有件事,很复杂,有点麻烦。”
“进来说吧。”
说起来这算是杨至善第一次找自己帮忙,杨安朵还有些好奇。
杨安朵给他倒了一杯果子茶,杨至善才发现小屋子里烧着炭火,暖的很。
“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了一些关于杨至全的事情。”
“你说的是大伯家的孩子?”
“没错,他收到了学校的警告处分,原因是没参加考试,私自离开县学,我跟同学打听了一下,发现他最近的行为有些怪异,穿的是绸缎,时不时的还能闻到酒味。”
杨安朵着实怔了一下:“大伯现在还在服役,家里大福和二福都去岳父家住了,只有杨如珠和杨三福整天混吃等死,杨至全哪里来的钱花天酒地?”
杨至善烤着火说:“我听说他好像跟陈家的姑娘在一起了,钱是陈家姑娘给的。”
“谁?”
“就是白大郎的舅舅家。”
杨安朵脑海中浮现了陈燕蓉的样子,“是她啊!”
不说的话她都快忘记这个人了,“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五哥你担心什么?”
“别的倒也罢了,陈家经营赌坊,还有不少的买卖,我担心四堂哥出事,他要是一个人出事倒也罢了,我担心会牵连村子里的人,之前隔壁村子有人赌博,人跑了,后来赌坊的人找到了村子,拿出了抵押的凭证,让整个村子的人还钱,要不然就要砸了祠堂,后来是村里人凑的钱那些人才走。”
杨安朵浓淡适宜的凤眉稍稍一翘起,见他杯子里没茶了,又添了一杯。
“你是担心对方找到村子里来?”
“是,陈家做事心狠手辣,我总是担心会给村子里惹麻烦,就算不牵扯到村子,大伯家现在能够拿得出来就只有孩子了,万一他们对孩子下手?”
杨安朵明白了,杨至善这是担心万一杨至全真的欠了钱,最后拿不出钱来,赌坊的人会把孩子拿去抵债。
倒是有这样的做法,若是赌徒自己拿不出钱,可以拿家中的孩子,甚至是妻子,姐妹去抵债的,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而且即便是官府也管不了。
杨至善尴尬的笑了,“我知道我不该帮四堂哥,我只是心疼孩子,毕竟都是一个村住着,孩子是无辜的。”
杨安朵问道:“五哥为什么不找大哥三哥,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找他们更加方便一些吗?”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找她帮忙呢?
杨至善抿唇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大哥和三哥只不过是衙役,这种事情他们也帮不上忙,陈家实力大,没有证据又能怎么办?”
杨安朵又问:“五哥为什么觉得我一定能够办好?”
“因为萧煜辰。”
杨至善直视着她:“我跟他一个宿舍,我知道他不简单,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杨安朵的嘴角:“五哥,他怎么得罪你了,让你用这种办法报复他?”
杨至善有些不自然,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杨安朵这些肯定,一定是萧煜辰欺负人家来着,杨至善想让萧煜辰帮忙,又不好意思,只能来找她,只怕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告状。
杨安朵突然觉得这样的杨至善有点可爱。
等人送走了杨至善,杨安朵进入系统将杨至全的事情说了。
萧煜辰:“朵朵也别理睬他,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安朵:“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你好像知道什么。”
等了一会儿,萧煜辰才说:“你还记得上次在你们家纠缠你五哥的那个人吗?卓文查出来了,是杨至全做的,为的就是搞臭你五哥的名声。”
杨安朵:“我听说他跟陈家的姑娘有牵扯?”
萧煜辰发来一个嫌弃的表情:“狼狈为奸。”
简单的四个字,将两者的关系表达的很清楚。
萧煜辰:“自从方家被赶出了古纪县之后,陈家就收购了方家的一些产业,现在可以算得上是排进前三的人家了,而且陈家就像是臭苍蝇,所以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杨安朵思量了一下:“我是担心杨至全出事会牵扯到村子,杨家可以跟庄家断亲,跟杨大伯家却断不了。”
萧煜辰沉默了一会,“是杨至善告诉你的吧。”
杨安朵:“对了,你是不是欺负五哥了?”
萧煜辰再次沉默。
杨安朵发过去了一个苦笑的表情,“五哥是个老实的,你别欺负他,听到没有。”
萧煜辰活动了两下拳头,杨至善好小子敢跟朵朵告状了是吧,你等着!
“他是你哥哥我怎么会欺负他呢,你放心我都是为了他好。”
杨安朵从他的文字中感觉到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忍不住叮嘱:“真的,别欺负他。”
“放心吧。”杨至善你完了!
“对了,朵朵,陈燕蓉说过你的坏话,说你勾引白大郎。”
“你信?”
萧煜辰打了一个抖,“我当然不信了,你跟我才是一对。”
杨安朵回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萧煜辰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惹祸了,也怪他嘴欠,好端端的提起这事干什么?
朵朵怎么可能看得上白大郎,那个小胖子看着胖,其实虚着,一拳都就能把他打倒。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我先下了。”
这时,杨二郎走了过来,“小妹,你之前让我卖药材的钱,对了,还有几封来自于青州的书信。”
杨安朵看到上面的署名,有些恍惚,眨眼间就想起来了。
只是有些出乎意料,她们竟然会给自己写信。
“辛苦二哥了,对了,村里人晒得药材成色怎么样?”
“还行,百草厅的都收下了。”
“那就好,二哥也累了吧,回去休息吧。”
杨二郎点了点头,转身的一刹那,“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杨安朵才发现杨二郎的脸颊貌似有伤。
杨二郎遮挡了一下,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今天大妹的店里有人捣乱,我去帮忙推搡间被人给碰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杨安朵强硬的拉开了他的手,发现已经有青紫了,必定是被人一拳头打在脸上,如果不是躲开了,只怕就要打到眼睛上了,对方下手可够狠的。
“对方是谁?好端端的为什么打架?”
杨二郎迟疑着要不要说,杨安朵已经找出了跌打酒。
杨二郎深吸一口气说道:“对方是陈家的人,陈家在大妹的旁边开了一家早点铺,生意不好,想着收购大妹的铺子,被大妹拒绝了,然后他们就整天的找麻烦,都好几天了。”
“大哥三哥没管吗?”
“管了,对方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又换了人去。”
杨安朵跟笨笨说:“看样子以后不能在背后硕人坏话,刚说完,就找上门了。”
笨笨回到了一个笑脸。
杨安朵突然想起来了,杨二郎都受伤了,杨大妞怎么样了?
“大姐怎么样了?她没事儿吧?”
“大妹没事,就是小豆子当时被烫了一下手都被烫红了。”
“这么严重,小豆子怎么样了?”
杨二郎说:“大妹把他送到百草厅去了,萧老大夫说没事,上了一些药膏,我刚刚给他送回家里去了,胡叔正在照顾他,刚才娘还让大嫂抓了一只鸡炖上,晚上给他送过去。”
杨二郎顿了顿:“娘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怕影响你学医术,可……”
杨二郎觉得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老杨家跟之前相比,的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外人眼中都是令人羡慕的对象。
可是在遇到像陈家这样的地头蛇,他们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憋屈!
“先去看看小豆子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大姐的早点铺子,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想要干什么。”杨安朵眼底染上一抹阴鹜,笑意的唇角慢慢的凝结在唇角。
此话一出,杨二郎瞬间有了底气,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小妹出马,一定不会有问题。
小豆子是被热汤面的热汤给烫着的,一大片都红了,好在当时客人已经吃完了,要是刚出锅的只怕情况要更加严重。
“师傅,你怎么来了?”小豆子高兴的说。
杨二郎震惊了一下,“小妹,小豆子怎么管你叫师傅?”
杨安朵拿出一把糖果给他,“我见他聪明懂事,就收了他了。”
其实就是那一日小豆子给她跪下了,还磕了头,她就糊里糊涂的成为他师傅了。
杨安朵看过小豆子的伤,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放心了,给了胡子头一些钱和吃的就走了。
回到家里,张氏问:“朵朵,小豆子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需要静养一段日子,大嫂,这段时间家里要是做什么可口的饭菜,给他们送过去一点儿,我看胡子头怕是也不太会照顾人。”
“行,回头家里做什么我给他们送过去一些,真是造孽,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找早点铺子的麻烦呢?现在就大妹和胡喜两个人在饭馆里,不会有什么事吧?”
张氏有些担心,老二都被打了,也不知道大郎在县城怎么样?
要是被人算计了怎么办?
“我看地里也没什么活儿了,老大媳妇要不明天你去帮衬着吧,让你大妹给你算工钱。”老杨头说道。
“不用爹明天我跟二哥去一趟,有人找麻烦,总要解决了才行,要不然只怕会没完没了。”
杨安朵说的时候,眼中带着杀气,老杨头都被震了一下,然后愣愣的点头。
等看到杨安朵去了后院,老杨头才把杨二郎叫到身边,“怎么回事儿?”
杨二郎本来不打算告诉老杨头的,毕竟他们都这么大了,也算是有了点儿事业上的起色,结果出了事情却寻求家里人帮忙,让他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但事到如今,也不能不说了。
老杨头听了之后,气愤不已,“真是岂有此理,他们陈家这是欺人太甚,明天我也去,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女儿的早点铺动手脚。”
“你就会逞能,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去了,能干什么不嫌丢人啊?”庄氏没好气的说道。
老杨头缩了缩脖子,庄氏没理他问杨二郎:“陈家的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找你大妹的麻烦,是不是你大妹做生意的时候,得罪人家了?”
杨二郎摸了摸头:“我也问来着,大妹说她什么都没干,是陈家想要霸占铺子,大妹不给他们才怀恨在心的。”
“这还用说,肯定是看大妹的生意好,挣钱了他们想要插一脚,真不要脸。”孟氏愤愤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