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行人停留在门口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几位，有什么事儿进去说吧，王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那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少女与老者全都打了个冷颤，他们抬起头望向了门口处那满头白发脸上全是褶皱的老者，一时之间甚至是忘了呼吸。

似乎是看到了这群人眼神中的惊恐，白流光不屑地冷哼一声：“怎么？见到前无常屋的老家伙你们就这样惊讶？”

“哼，你们以为地底世界的我们是从哪里来的？”白阙舟也冷哼一声。

“等等，你是……”老者的眼神扫向了白阙舟，面前四个敌人，三个他都认识。贫瘠之地的白流光与夜未央兄弟，另一个则是无常屋上一代的主人，也正是紫瞳的师傅。他们可都是参与过守卫妖灵山行动的，不曾想此刻却落到了这里。而那个说话的白阙舟，他虽认不出，但却依旧感受到了某个熟悉的感觉。

“是他，百面书生。”少女抿着嘴唇，“没想到，居然也在这里出现了。”

“啊？他……他不是……在探查的时候，意外死亡了嘛？”老者惊呼出声。

“好了，别跟他们废话了，进去吧。”前无常屋的老主人再次冷哼起来，他右手一扬，整个人已经转过身。

一行人踏入了其中，冷清的宫殿除了红色的地摊与硕大的圆形柱子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装饰物。被捆绑的老者与少女相视望了望，两人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无尽的惊诧。

面前的四人，他们已经全部认出，两个是来自贫瘠之地的强者，也曾在最初的那封锁黑暗末日的战役中见到。而另外两个则是妖灵山的老一辈，辈分要比他们还要长上一截，这两人也城市最初战役中的顶梁柱，一个猝死，另一个则孤独守卫。

可没想到的是，这四个人居然全都沦落到了这地底世界，成为了妖毁灭一切邪恶的一份子。他们不敢相信，望着这落寞可怖的宫殿，不明白自己的命运，更不明白这一切。

夜未央看到了夜寻眼角的泪珠，也留意到了另外两人的变化。

“两位似乎很惊讶？”夜未央笑了笑，“是在想玩什么曾经的战友会变成敌人？”

“没错。”少女立刻激动起来，“当年你们也都算是强者了，全都是队伍最前方的，那身形完全是我们这些小辈的偶像。”

“喂，小丫头，我可不小。”老者有些气急败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远征军的位置，应该是排在最后的。”

“你……”老者居然无法反驳，怏怏道，“那不是酒喝多了么，没跟上前端部队，说起来，就是那一次灾难之后，三大势力决定撤军的，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你所见。”夜未央抬手朝着空旷的四周晃了一下，“曾经妄想吞噬世界的家伙们被铲除了。”他嘴角露出了一种酸涩的苦笑，“对了，还不知道两位的名字呢。”

“独眼侠。”

“醉鬼。”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自己的外号，夜未央却是像吃了一惊一般，随即笑了起来。

“好啊，两个怪怪的外号，居然还有胆量来这里，不错，不错。”

“夜未央，你跟外面的人闲聊似乎很愉快？王在上面看着呢。”白流光骤然停下脚步，冷嘲道。

“没错。”白阙舟也站了出来，“王的四大护法，唯独夜未央你习性未改，看不到大局。想紫老头，虽然脾气古怪，很少参与谋划，但关键时刻还不是把自己那个女徒弟给封印起来了吗。而夜未央，说真的，你从未改变过。”

“可怜的懦夫而已，就连外界的一切杀戮都是我出的手。”白流光的眸子里爬满了寒意，“你始终没有明白，什么叫做优胜劣汰，也从未融入过真正的统一。”

夜未央只是笑了笑，随即在台阶前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空荡荡的王座，在那里，一个黑影正不停滚动着，在黑影周围，一颗菱形的发光石头正闪着熠熠光辉。

“符文碎片！？”场下的所有人惊叫起来。

“没错。”一个沙哑但明显是女性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夜未央，做的好，这样我们就离永生的世界更近一步了，淘汰掉所有的弱者，留下永生的强者，我们定能重塑一片真正属于我们妖灵的天地。”

“妖灵？你们还算妖灵？”夜寻抬起头冷声呵斥起来。

“没错，本王可是一心向着妖灵的。”浓雾描绘出了一个女子的形态，身姿在缥缈的烟雾之中充满了虚幻，但那沙哑的声音不知为何，居然在回答夜寻的时候，带上了几分感情。

“切，就你？沦为黑暗之物的东西？”独眼少女嗤笑一声。

不想，一道黑色闪电刹那而出，猛地一下在少女的脸上炸裂开来，黑雾之中，少女脸上的围巾飘荡在了地上。夜未央的长剑紧贴少女的脸上，剑身之上抵着三个黑黝黝的珠子。

“夜未央！此人大言不惭，王赐她一死，你居然敢阻拦！？”白流光呵斥道。

“启禀王，这两人乃我们当年战友，可饶一死，送入远征军。”

“没错，能有勇气潜入这是非之地的，已不多见。”紫老先生也断然开口求情。

“不可！”白阙舟站在白流光一边，立刻道：“当年，受命危难之际，也就寥寥数人。他们这些人，居然放弃了我们，可笑的是还编造谎言说我死于意外。这种人，王并不需要。”

“当年，他们退出去封住路口，也只是为了避免整个妖灵山生灵涂炭而已。所站的立场不一样，看法也不一样，老夫心中倒是不舍。”老者转过形容枯槁的脸，望了一眼身后两人。

“算了。”女人在王座上叹了口气，“情怀应该有，但大业不可忘，这一次，我们需要的是突破地下世界的束缚，将永生赐予妖灵山。即使留下无数的鲜血与骂名，也定要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