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如初弯下腰与小团子对视,问道:
“想知道?”
小团子心里想知道,面上傲娇道:
“我才不关心你要去哪里呢,哼!”
小团子蹬蹬地迈着小短腿往屋外跑去。
庄如初挑挑眉,捡起地上还在燃烧的大部分艾草,去了庄杨氏屋子。
在屋子里四处熏了熏,留下一小撮艾草放在地面上,她又拿着艾草在堂屋熏了熏就把它留在了堂屋。
庄如初走出堂屋就看到小团子奔跑去灶房的小身影,轻笑一声,看来她与小团子之间的关系是能缓解的。
听闻敲门声,庄如初又听到熟悉的声音,真是来得够快的。
本以为会是庄狗剩或是周明宝家人先来,却是庄二丫的母亲李氏先来了。
李氏在村里出了名爱占小便宜和大嘴巴,没有多少户人家是愿意与她相处的。
庄如初回灶房拿起柴刀,掂量两下,转身出门。
庄杨氏恐庄如初伤人,从她身后拉过她的手腕。
庄如初下意识避开,眸色锐利,划过杀意,拿着柴刀反击,门扉哐当哐当声令她瞬间想起她在哪里,堪堪将要举起的柴刀放下。
庄杨氏对庄如初的戒备机警丝毫不知,来到她面前问道:
“拿着柴刀要干嘛?”
庄如初明白庄杨氏误以为她拿柴刀去伤害李氏,口角之争,还真不至于闹到你死我活地步,她还要小团子承认她这个母亲呢!
庄如初道:
“祖母你放心,我这人胆小怕事,绝干不出伤人的事。
我看天色今晚有雨,现在天又还早,我就拿柴刀去砍树回家修整房子。”顺便将闹事的人给吓唬一顿。
庄杨氏审视庄如初,“我先将你三婶子打发,你再出去。”
这可不行,她年纪轻轻的,又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怎么能让祖母帮她善后,庄如初循循善诱道:
“祖母你且在这里护着吃食,别让三婶子占便宜,我去将人打发,免得我像以前那样给她闺女送吃食。”
庄杨氏和在看火的小团子两一听这话,心中一紧,小团子道:
“曾祖母你就让她去呗!大不了她伤人了,我们以后去牢里看她呗!”
庄杨氏道:
“听到你儿子的话了吗?安分点,收敛好你的暴脾气,你赶紧去开门吧!”
庄如初:……
我怎么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庄如初望了一眼小团子,只见他留了一个后脑勺给她。
好叭!
经过鉴定,这个儿子现在靠不住!
听着催促开门声,好似迟开门一丢丢,会丢了性命,庄如初不悦,拿着柴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门口,打开了摇摇欲坠的门扉。
李氏欲往前走,勐然对上庄如初挥舞而来的柴刀,唬得她连连后退几步,“你,你,你要干嘛?杀人了,救命啊!”
真吵!
庄如初抬手戳在李氏身上的穴道上。
李氏哑然,震惊又恐惧地看向庄如初,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庄如初道:“你要是为你闺女讨公道,我看就免了。
小孩子都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你家闺女千金小姐啊!
竟敢把我当奴隶!
她直接把她的活计交给我,又没有说要把活计做成什么样,也没有付给我工钱。
想要我白打工,美得她!
这次只是简单教训,以后再敢欺负我庄如初,我就会告诉她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三婶子你还有事吗?”
李氏一直张嘴想说话,始终没法发出声音,想去抓住庄如初,与庄如初拼命。
庄如初挥舞着柴刀,缕缕劲风扫面,吓得李氏脸色发白,腿软得不行,转身就跑了。
庄如初勾了勾唇角,回头看向一直在灶房门口盯着她的两人道:
“麻烦解决了,我去干活了,若是有人趁着我不在家来闹事,你们就躲进屋子里等我回来。”
一老一少直愣愣地点点头,目送庄如初离开后小团子问道:
“曾祖母,她是我娘亲吗?”
庄杨氏有之前乖巧孝顺孙女经历一系列变化变成极品混不吝之人,这两日庄如初不知经历什么变化又变好,庄杨氏没有怀疑现在的庄如初是西贝货,反而欣慰道:
“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被外人听了,指不定说你娘是妖怪什么的,烧了她,你就没了娘了。
孩子啊,她是你母亲,你要记住这世上她是你最亲近的人,尽管你不相信她,但曾祖母求你别随意伤害她。”
小团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庄杨氏牵着小团子往灶房走去:
“我记得以前你祖母还在世的时候也像你娘这般大力气,还会一点武功,和你祖父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猎户……”
这边庄杨氏在和小团子说着以前的事情,另一边庄如初来到芦苇地割芦苇。
割芦苇时,惊起一群居住在芦苇中的野鸭,庄如初看着野鸭露出垂涎神色。
嚯嚯,这么多鸭肉,她能省下不少买肉钱了。
庄如初决定改日前来抓野鸭,今日先修房子要紧。
割了一大捆芦苇,估摸着有一百来斤,庄如初一点不费劲地扛着,迈着轻快步伐回家。
回家后,庄如初就用芦苇铺成席子样式,用草绳将它们系好,拿上屋顶,铺了一层又一层将茅草屋给盖住。
庄杨氏做好晚饭也来帮忙系芦苇,小团子小小的一人也会时不时帮庄杨氏递东西,还时不时看一眼在屋顶的庄如初,十分担忧她摔下屋顶。
不过这些小团子本人都没有注意,更别说是一直十分忙碌的庄如初了。
在庄如初去芦苇地又割了两百来斤芦苇的情况下,屋顶也确保盖严实后,庄如初又将漏风的墙壁用芦苇修补好。
等她忙活好,天色已经漆黑,院子里架起一堆火堆,在火光照耀下一家子沉默又温馨地吃过晚饭。
一天的忙碌,庄如初因出汗浑身都黏湖湖的,想要泡澡。
然,家里只有木桶装水沐浴,还得轮流洗澡。
庄如初摸了摸兜里的五两银子,默然望天,必须想办法挣钱改善生活质量!
等一老一少洗澡结束,庄如初快速地去洗了澡,出来后就看到小团子挨着庄杨氏身边坐着赏月。
庄杨氏就着火光做针线活。
“祖母这大晚上的,费眼睛,你明儿再做针线活吧!”庄如初亲自帮庄杨氏把针线收起来。
庄杨氏去抢针线:
“庄如初你这是干嘛?赶紧把针线给老娘,你想睡觉就去睡觉,别碍事,老娘要挣钱吃饭。”
庄如初知道庄杨氏想抓紧一切可利用的时间补贴家用,她没有给庄杨氏熬夜的机会,威胁道:
“祖母你要是再熬夜干活,我就给白子毅送钱。”
庄杨氏一再被庄如初威胁,可昨日与今日的威胁却让她暖心,没再辜负庄如初的心意,同意熄火睡觉。
庄如初又对眼巴巴看着他们说话的小团子道:
“小团子走,我们去睡觉。”
小团子坐着没动,也不搭理庄如初,小脸深沉,仰头看月。
昨晚庄如初就在树上喂了蚊子,今晚她可不乐意再在院子喂蚊子。
收了下午洗的衣服晾在走廊,她就拎着小团子后衣领,宛若拎小鸡崽,带着他回房去睡觉了。
小团子挣扎几下,没有摆脱庄如初的手就算了,差点没把他勒断气。
庄如初察觉小团子呼吸困难,就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嫌弃道:
“真是小弱鸡,明儿起你就跟着我去跑步吧!”
小团子给了庄如初一个小白眼,他的力气比同龄人,不,应该是普通成人都要大,可在坏女人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哼,就会欺负他小。
等着瞧,总有一日,他会比坏女人强大的!
庄如初不知小团子内心的**,拿出伤药为小团子搽脸,又给自己抹后脑勺。
小团子瞧着庄如初胡乱抹直皱眉,真真是看不下去,他出言道:
“这么大的人都不会上药,我来帮你搽药。”
庄如初眼中闪过笑意,没有解释她看似胡乱上药,其实是在揉搓红肿块的事情,随即低下头,等着小团子上药。
小团子看到庄如初撩开的长发在油灯下后脑勺有一个大大的包,心里生出丁点愧疚。
昨儿他要是不跑,她是不是不会受伤了?
片刻,小团子就否定这样的假设,他要是不跑,这坏女人估计已经把他给卖了。
这么想,小团子心里还是不舒服,动作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母子两都上好药,庄如初因后脑勺疼,只能侧身睡觉,一把搂住小团子,美名其约伤口疼,需要抱着小团子寻求安慰。
小团子在黑暗中直接给了庄如初一个小白眼。
昨晚不疼,今晚疼,小团子的小眼神写满不信,可身体诚实地没有挣扎。
小团子自我安慰着不是他不想挣扎,而是庄如初这个坏女人力气大,他挣脱不了。
明知结果,他就不白费劲了。
嗯,答桉就是这样的!
可为何他感觉很安心?!
小团子觉得庄如初这个坏女人有毒,明日起他要离远一点,免得被她蛊惑了,他才不要轻易原谅她。
庄如初的话却在这时响起:
“儿子,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小团子用小手捂着耳朵,拒绝:
“我才不听呢,我困啦,要睡觉,你别再说话打扰我,不然我就踹你下床。”
庄如初笑着道:
“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口气挺大,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踹下床。”
庄如初给小团子讲《西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