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何为正义?(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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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娜啊…………洛娜没什么奇怪的,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啊。”

在位于那贺拉斯主教所掌管的黑霄星大街教会中,一个在教会帮佣的女孩这么回答我。

这名女孩名叫作妮雅,有着端庄的举止和优雅的仪礼。据她所说,她也曾是个贵族小姐,但是12岁时因为家中事故沦为了孤儿。也正是那时候,贺拉斯的教会收养了她,供她食宿,上学。现在,还有一年即将毕业的她不时抽空来打理教会——她认为这是唯一可以报答主教恩情的方式。

听她的叙述,她曾经的家族还在白吼省那里颇有财富。连这样的大家族都会因为不幸而家道中落,可见命运到底是多么地变幻莫测。

而除了妮雅,那些在教会大堂做着工作的其他孤儿们,有的坐在长椅上谈天,有的正在打扫卫生。就我看来,当我询问有关洛娜的事情时,这边的人半数以上都对我抱有敌意。还好敌意这种东西没办法转换为灵子术式,要不然被瞪着的我可能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若是我没猜错,这边的部分人大抵知道了洛娜的事情。但是为了保全自杀少女的声誉,所有的知情者选择沉默与排斥。或许,对于孤儿们来说,金钱与底线永远是含糊的话题。因此,即便是有同伴因为钱越过了那条线,他们通常也会带着理解与悲伤,隐瞒着同伴的行为。

——若是学姐在这里就好了呀。

我轻摇着脑袋,回想起那位女骑士的身影。与只会欺瞒与威胁的我不同,凛然的伊薇娜学姐总会给予他人一副可靠的形象。若是伊薇娜学姐在这里,无论是她的气质或是身份,都能让这里的孤儿们所信服吧。

然而,学姐人并不在这。虽说他们是这次事件的主要侦办者,但对我来说,现阶段还是一个人调查下去比较好。

“我是从警署来的。”我向妮雅做出了解释“洛娜的自杀,和最近的一些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她的恋人现在可能也因为她的事情而失踪了。”

听到我简洁明了的解释,妮雅陷入了沉默之中。

“对我来说,洛娜也是我曾经的朋友。无论是她做的……事情,还是她的自杀,都让我很痛苦。但是现在,她的恋人劳伦很有可能因为洛娜而失踪,更何况警方认为他的失踪和最近的杀人案脱不了关系………若这一切都因为洛娜而起,若是我不能尽快找到劳伦,一旦事情变得更严重,到那时,就连这个教会也脱不了关系吧?”

妮雅皱起了她的眉毛,依然保持着沉默。

其实,某种意义上,我的假设还不算危言耸听。

如果真让政务院或是封圣省的一些人得知这件事情,哪怕教会真的和洛娜之死与皮条客没什么关系,那些敌视他们的人也会抓住这事情向教会施压。到那时,别说是贺拉斯主教的“慈善镇”计划,或许就连他本人都要受到牵连。一连串的质询与审判,加上刻意造作的侦查与亦真亦假的证据,一旦处理不好,教会的敌人就会立刻让贺拉斯主教身败名裂——这个就叫做政治斗争。

是的,哪怕是在拜姆还蛰伏于圣裁边境外的当下,人类的政治斗争依旧没有停息。而很遗憾的,即便贺拉斯主教因为诬陷被抓走,我也没有挺身而出的理由与勇气——毕竟我没有胆量踏足政治漩涡,而且我也和教会的某些人士也有着复杂的矛盾。

周围孤儿们的视线变得锐利了一些。我心想,若是你们这些人的朋友因为女友自杀而失踪,还和杀人案扯上关系,那时候再给我摆出这副眼神来。

“……洛娜,并不是那种为了钱毫无底线的女孩。”

纠结了一阵后,妮雅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虽然…有时候她很笨拙,可每当大家有什么困难,她都会倾尽全力地帮助各位。对的,即便她做了那种事情………她还是个好女孩,我知道她有着当术具匠的梦想,她还有一位温柔善良的恋人。”

妮雅轻轻闭上了眼睛,接着又缓缓地睁开。我从她的眼角里望见了泪光。

“我见过她的恋人劳伦,他们本应该白头偕老的………但是,但是我没有去阻止那样的洛娜……因为我知道她需要钱,她的梦想,她恋人的梦想都需要钱………我的天啊………为什么我没有能阻止她?洛娜不是这个教会收养的孩子,却为这个教会付出了许多,我明明可以求贺拉斯先生去帮帮她………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

妮雅像是负罪般地自我问责着,我一言不语地望着她。在这般拷问般的呢喃持续了一会儿后,她像是抛弃了所有的犹豫般说了下去。

“对于洛娜的死,我才是罪责深重的人…”妮雅悲伤地说着“若是这之中真有什么报应,请全部都冲着我来吧,贺拉斯先生与教会并没有什么责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找到劳伦,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请相信我。”

我和妮雅都说了谎言。我的谎言是用来欺骗妮雅,而妮雅的谎言则是用来欺骗自己——尽管事到如今,那浅薄的隐瞒或许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妮雅还是在故友和教会中做了选择。她知道洛娜不希望他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但是为了贺拉斯主教,为了教会,妮雅还是决定说出真相。

再怎么说,洛娜毕竟比不上一直养育自己的教会。

也或许正因为如此,我和她才会说着浅薄的谎言,降低彼此的愧疚。这也算是人心的一种保护机制吗?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妮雅最终下定决心坦白。那张因为自责而扭曲的嘴唇,像是硬挤着什么般,传出了话语。

“我不太清楚那帮人是什么人。但是有个穿着正装却不修边幅的家伙,每个月都会来找洛娜。那之后………洛娜就会去出租屋…。或是去赤炼大街南边的那些小破巷子里……”

妮雅咬紧了嘴角,苍白的额头上流下了汗水。

“在洛娜自杀前的几个月………我看见她经常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打扮得像个侦探,而且总是录音机不离手的…。他那大口袋鼓鼓囊囊,也不知道塞着什么东西,总之,是个可疑的人。”

“侦探吗…。?”

我回想起前天早晨在郊外别墅暴毙的克里普,话语变得低沉了几分。

“这事情,在洛娜自杀后,你有和警署的人提过吗?”

“没有…洛娜恳求我不要和任何人提那个侦探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她去世了…我也………”

“我知道了,十分感谢。”

妮雅悔恨地低下了脑袋,得到了线索的我,则是利落地告辞。然而,在走出大堂之前,我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脱口而出安慰的话语。

“这件事情,你没有错误。”我尽可能温柔的说着“我会把一切处理好的。”

女孩那流露着悔恨的面颊上,露出了些许苦涩的微笑。

我并没有那种怪罪妮雅的念头,但是我也不想看到她脸上那副只能无奈接受现实的表情。因此,说出这句话的我,立刻回身走出了大堂——这是我给予那自责女孩的廉价温柔。

而这份廉价的温柔,或许正如我脚下这连接教会各个大厅的走廊一般,是个狭隘,封闭并且黑暗的隙间。

走廊尽头的窗户,涌出了明亮的灯光。这副光径直照在我的脸上,有些刺眼。我用手遮住额头,顺着走廊前进,可是没走几步,脚步声却变成了双人份。

我的脚步声唐突地停了下来,而另一个脚步声则是消失在走廊尽头。

在前方那流泻着光辉的窗户下,站着一个瘦削的年轻男子。借着窗外的灯光,我认出了他是索鲁。

他那阴沉的眼神里,流露着类似于憎恨的情感。这大概不是我的错觉。

“主教欢迎您的来访,先生。”

索鲁僵硬地说着。

“他邀请您参加教会今晚在黑霄星大街举行的感恩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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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红色,绿色和白色的焰火,在遥远的夜空中绽放。人们站在黑霄星大街中心的广场上,观赏着夜空的烟花。

人群之中,有个人莫名其妙地抓住了我的肩膀,给我送来一杯啤酒。我礼貌地回绝,并把这个醉醺醺的家伙推回人堆。现在我还没有喝酒的雅兴。

是的,现在。现在的黑霄星大街上,正是教会感恩祭典狂热的时间段。

在大街边上前进的游行演员们,装扮成各式各样的歌剧人物,向着行人打招呼。在他们之中,演奏着歌曲的乐队把周围行人的欢呼声盖了下去。

我和贺拉斯主教行走于这混杂着乐曲的喧嚣之中。

街头表演的小丑与魔术师,绽放在天际的烟花,震耳欲聋的音乐,如痴如醉的舞蹈,将这一切包裹在其中的,是那往来如波涛的人浪。无论是圣都人,亦或是白吼人,尤桑人,甚至是像艾卡尼亚与艾露灵这样的少数人种都在,这各式各样的民族宛若各式缤纷的鲜花,在这人海之中盛开。

如同打折日的购物广场一样,这里的人潮十分的拥挤。黑霄星大街的整条道路都在欢呼,雀跃,歌唱,庆祝着。

“虽然因为最近事情忙几乎都把这事情给忘了,不过今年好歹也参加了啊。”

我一面观赏着烟花,一面对贺拉斯主教说着客套话语。年年都参加这种事情也是属于我的谎言,事实上,自从学院时代,我的挚友基尔巴特遭遇了“那件事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参加过教会举办的活动了。

“若是可以的话,尽情享受这个感恩祭吧。既然您在这么巧的时间点拜访了教会,那么我必须把您当作我尊贵的客人。”

贺拉斯轻轻地挥手,开始向前走。穿着简朴修道士衣服的他,看上去就像是随处可见的中年神职者一般。

按原本的计划,索鲁作为护卫陪伴在贺拉斯的身边。然而在招待了我之后,主教执意拒绝了索鲁的计划。他邀请我陪他一同参加这感恩节的盛典。

“所谓的教会感恩祭典,虽说是阿纳斯塔西娅八大祝祭中最小的,但是却拥有着相当悠久的历史。”

一面走着,贺拉斯一面说起了感恩祭典的由来。

“在第三人类季之初,在这月桂省的中央,因为第二人类季的那场先驱之战,大约有千名幸存者被遗留在这里。在那时,依旧遵守着远古盟约的先驱者们,并未抛弃我们那弱小的祖先。先驱者们授予诸位灵子术式,开拓疆土,驱逐异形。最终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圣都银月湖,也让月桂省位列阿纳斯塔西娅生存圈之首。”

主教举起手,指向了黑霄星大街中央的雕像。一位身披长袍,背后装饰着光轮的高大男子正授予着半跪男子什么东西。这样的雕像,几乎可以说明了那些遵守着远古盟约的先驱者——圣卫在人们心中的形象。

“也是因为先驱者们慷慨的赐予,所以那之后的阿纳斯塔西娅生存圈才会逐渐壮大,发展到今天的地步。虽然近年来的远征多多少少有些失利,但是在圣卫的带领下,我们必然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被他说明内容所吸引的我仔细的倾听着。遇到这样的听众,他看上去很是高兴,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听吧,先生。现在的歌声,是圣子经常唱的那首歌,也是属于这圣都银月湖的歌曲。”

在道路游行队伍中的女性高声地歌唱着。

“你看呐,

从星辰中缓缓降下,

闪耀的祈祷之光,

照亮迷途者的前方,

如神明的惋惜一般,

在世界中燃起希望,

苍夜宛若你的瞳孔,

星光如同泪水划过你的面颊,

你在明灯下哭着祈祷,

“不要抛下我啊,不要独自远去。”

我挚爱的你啊,请听我诉说,

我无处不在,看看这个由光芒与迷雾所笼罩的世界吧。

那道白光,是圣卫,是坚守秩序的钢铁之翼,

那道赤光,是骑士,是播撒善良的坚强之心,

那道灰光,是堕落,是埋入犹豫的迷惘之腕,

那团迷雾,是拜姆,是传播绝望的混沌之目

亲爱的你,请不要害怕。

无论光与迷雾,皆因我而生,因我而灭,

而我永远在你的身边,在你的身边,

传颂着希望,传颂着…………。”

我听到了歌声,轻轻地点头。这首歌对我来说耳熟能详,在很久以前,当缪丽睡不着觉的时候,我经常唱这首歌给她听。

“……这首歌,我也听了许多次。但是歌中的修辞有点让我想起英格瑞姆早年的笔法。”

“是的,也有类似的说法。因为原版的圣歌早就失传了,现在圣子所传唱的歌曲,据说是找英格瑞姆本人修改过的。”

贺拉斯主教轻轻地笑着。随着我俩的前进,人群逐渐变得稀薄,有时候,旁边的人堆里还不时冒出几个孩子和主教打着招呼。被认出来的主教也不慌不忙地还礼。

“话说夸诺泽公子,你连文学也懂得不少呢。”

我一语不发地前进着。不只是现在的《堕落者之魂》,就连学院时代的我,也喜欢英格瑞姆所写的《淡色蔷薇花》。事实上,那会儿热衷于文学的我还见过他本人。他是名优秀的作家,但同时也是个自闭症患者。

“可是,要说先驱者收容那些无家可归之人。总感觉和教会收养孤儿有些相似。”

贺拉斯有些自嘲地笑了。我回头,正对上他那迷惘的目光。

“不过,与伟大的先驱者不同,我并非那种毫无私念的圣人。与那先驱者们领导的数千名勇者们不同,我所收养的孤儿们,也并非各个都拥有着善良,正义的心灵。”

出乎意料,主教在这感恩庆典之中,意外地提起了上次我在宴会中问出的问题。

“您的意思是,管教他们这方面。即便是您,有时候也有心无力?”

我开口询问,而贺拉斯只是轻轻地摇头。

“………很难说,有些时候,我也无法剖析我自己的心态。”

贺拉斯转过头去,我望着他的侧脸。

“尽管嘴上会说着惩罚,但是到底要做到哪一步?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他苦笑着“我曾惩罚过三个人。一个惩罚适中,一个惩罚太重,最后一个惩罚太轻了。但是无论我怎么做,这三个人终究还是成为了恶人。我祈祷他们有被送进监狱的那一天………但是,与此同时,我也在考虑,对于这些已经不相信世间道义的孤儿们,惩罚是否是一种逼迫?这种惩罚会不会让他们离‘恶’更近一步?”

面对着主教的自我追问,我只能以假笑面对——我有曾听闻今早那个机车爆炸的流氓罗斯特的事迹,他原先似乎是个孤儿,被这里的教会收养过。

“可是,即便这样,你还是培养出了很多人才不是吗?”我脱口而出客套话“比如索鲁,他对您一直忠心耿耿,看上去也有些实力。就他而言,毫无疑问,您培养出了一位优秀的青年。”

“确实啊…。不过,我对索鲁抱有的不仅仅是同情。”

贺拉斯继续苦笑着,摆了摆手。

“索鲁和我一样,都因为那起铳剑士杀人案失去了亲人。面对他,我只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情感而已。他的梦想是成为骑士,但是他因为能力不足被刷掉了。在我这里工作,多多少少算是给他提供一个避风港吧。”

我沉默地点点头,轻微地叹了口气。若是劳伦和洛娜当初也能像这样依靠我或基尔巴特,或许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情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劳伦现在已经失踪了,本来的我应该追踪他的足迹,去寻找更多的消息才对。然而,我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主教的邀请,参加了祭典,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贺拉斯瞥了眼我的侧脸。

“真是不好意思,强行邀请您陪同我参加祭典。”

“请不要在意我的事情,我每年多多少少都会加入这场狂欢。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我挂着虚伪的微笑,轻轻摇头。在穿过一阵人浪之后,贺拉斯一边走着一边看向街道。我的视线也在注视着相同的光景。

在那密集的人堆里,有个幼小的孩子正坐在一位父亲的肩头。他们眺望着这场盛大的祭典,一面吃着小吃,一面对游行队伍发出欢呼。

“或许,我对他们的感情正是如此。”

贺拉斯的话语,穿透了喧闹的嘈杂。

“那些孤僻的孩子们,他们本不应该成为孤儿,本应该拥有这样热爱着他们的家人。可是,冰冷的现实剥夺了他们的爱,也剥夺了他们爱别人的能力。他们本身抱有的悲恸,敦促着他们去发泄,去夺取。而那后天填补上的爱,却无法指引他们走上光明的道路,拥有正确的观念……这种事情若是这么一直持续下去,恐怕迟早,大众会把这些孩子,当作‘恶’来消灭吧。”

贺拉斯主教的双眼凝视着前方,在注意到我的视线后,他轻摇着头,露出了苦笑。

“而我,所抱有的觉悟。至少是目前抱有的觉悟,就是充当那冰冷现实与孤僻孩子之间的缓冲垫。哪怕有那么一天,我会被这两方的任意一方给碾碎。”

主教苦涩地笑着。对于他说的这番话,我无法照单全收。但若这笨拙的想法真是他的觉悟,那么,我对教会人士那固执的偏见,会渐渐消弭一些也说不定。

“好了,这大概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彷佛要缓解气氛般,贺拉斯说出了轻快的话语。

“关于那天你在宴会上对我的提问,我回去后思考了许多。可即便如此,我也只能回答你到这种程度,真的是十分抱歉。”

“请别在意,问出那种问题是我的愚蠢。”

“怎么能说愚蠢呢?你的话语指出了我的迷惘,也让总是在自我欺骗中的自己好受了一些。”

主教干脆地回答,接着轻声笑着。

“我对你的率直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某种意义上,你或许比我更优秀才对。”

“优秀?”我出声询问。

贺拉斯像是寓言故事里的狮身人面兽一般,对我抛出了一个谜题。

“是的,优秀,因为,你比我或许更接近‘正义’。”

“正义?”

我再度追问,而凝视着我的贺拉斯主教,不知道眼神为什么十分温柔。

“对,就是‘正义’。”他缓慢地说着“但是,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一旦你我互相明了彼此的信念,你就会开始憎恶半吊子的我吧。”

主教像是通晓了什么天机吧,无奈地笑着。而对我来说,他的话语,就像是从一个谜题飞跃向另一个谜题的隐喻一般,让我难以理解。

可是,至少只有一点我能确定。在他的话语中,我似乎有点明白他不愿和我握手的原因了。

“不过,至少现在,过多的聊天或许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

”你……“

他那夹杂着苦恼与些许悲伤的唇间,吐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话语。而正当我打算追问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人群被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子给分开,这个男子我认识,他是早上跟随基尔巴特封锁工厂的一名骑士,从他那焦虑的眼神来看,他似乎是来找我的。

“阁下!基尔巴特阁下让我叫你过去!”

听到了他的话语,我连忙向他走去。主教那深邃的眼神追随着我的脚步——他彷佛预知了什么般,站在原地望着我俩。

“又出了什么事情?”

我低声问着那位骑士,而男子的脸上面露难色。

“事实上,出了新的命案。”

骑士压低了声音,环顾着人群。

“命案?”

“是的,命案。又有人被雷击术式狙杀了。”

”是铳剑士吗?“

”不。“

骑士稍稍抬头,望了一眼我身后的贺拉斯主教。

“那个死者,正是今天早上爆炸的机车车主罗斯特,而他之前,正是被这座教会……也就是贺拉斯主教收养过。”

我微微皱眉,下意识瞥了贺拉斯主教一眼。在片刻的瞬间,我和他的眼神相对——若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那带有碧绿光辉的瞳孔中,有着某种程度的伤感。

我确信我并没有看错。

好了,慢节奏到此结束,接下来,这幕的剧情节奏就会加快了。

写完了这些有些困了,暂时先说下下期预告吧。

没想到教会部分写了这么多,总之下期是案发现场,基尔巴特向诺伽尔提供了不得了的消息,突然想起了什么的诺伽尔急忙朝郊外别墅赶去,伊薇娜紧随其后。

接着,得到了某种信息的诺伽尔,想起了某个人,去了他最不愿意去的地下酒吧,在那里新的角色即将登场。

有关于皮条客组织的内幕,克里普死亡的真相逐渐揭开,而基尔巴特那边,劳伦则是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多方包夹下,诺伽尔会做出怎么样的行动呢?

OK,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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