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per.1
“喂,诺伽尔!”
人群的另一边,我望见那身穿骑士制服的年轻男子,轻快地向我走来。
那总是挂着阴沉表情的棕发青年,轻轻举起了手,苍白的面颊上带着陌生的笑容。而直到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迟钝的我才终于想起了他到底是谁。
“喂,你这家伙不会把忘了吧?”
——怎么可能会忘?
“………是基尔巴特啊!真有意思,自从我离开银月湖前往圣裁边境之后,我们大概有两年没见过面了吧,不过,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呢。”
“是这样吗?不过你倒是变了很多呢。诺迦尔,护教骑士不做反而跑去当铳剑士了啊。自由自在的小日子过得开心吗?”
基尔巴特毫无阴霾地笑着,我也带着纷繁的思绪上前握手。这份复杂的感情,在撇去我那作为铳剑士的尴尬后,还夹杂着另一份不解——我说基尔巴特没有变化,其实是假话。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基尔巴特莫名其妙地变了。在我印象中的他绝对不会这么开朗。
我尤且记得2年前的基尔巴特,在那件事情后的他,完全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只有短短两年,他就从那件事情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吗?
轻轻摇着头的我,从嘴里说出了揶揄的话语。
“哈,说到开心,基尔巴特你才是笑得跟个傻子似的。你是打算放弃公职去当小丑吗?”
“你才是啊,混蛋。你还没搞清楚长着副女人的脸是骗不到女人的这个事实吗?”
“给我闭嘴,万年处男。”
结束嘲讽般的问候,我和基尔巴特苦笑着,相互拍了拍肩膀。和我打着招呼的损友一直挂着单纯的笑容——由他这份态度来看,他已经克服了过去的苦痛。
我调整感情,回到了正常的样子。
“所以,你来这什么事情?该不会是听闻了我的‘勇武传’前来抱大腿的吧?”
“哼,谁会相信诺伽尔的‘勇武’这种不存在的东西。哈,比起说明,我得先向你介绍下同行的人啊,来吧。”
基尔巴特说着,转过身去。在我损友的身后,一个熟悉的人影也跟着他穿过了人群——那熟知女孩的笑容,让我不由自主地勾勒起嘴角。
——真是巧遇啊。
“是诺伽尔先生啊!”
栗发的可爱少女轻快地向我跑来,垂下的右手被她开心地握住。穿着骑士制服的娇小少女——莱拉高兴地和我打着招呼。她那茶色的眼眸在这黑夜里也显得十分美丽。
“好久不见,莱拉。”
“是的!俄亥斯边城后就没见面了!没想到诺伽尔先生居然是二位的熟人,真是太巧了啊。”
熟悉的少女热忱地向我搭话,而我也回以温和的笑容。
“是很巧啦……不过你说二位?还有一位是?”
“啊,是队长啦,就在你的身后啊!”
察觉到莱拉的话语中的提示后,我连忙转身,想找出这第三个人的身份。可是,还未等我的目光找到她,她的声音便先抓住了我。
“诺伽尔。”
凛然,却又低沉的女声从脖子后方幽幽的传来。虽然语气显得有些冰冷,但是音节却相当的清晰亮丽——尽管这亮丽的声音差点让我的心脏骤停。
抱着某种笃信的我,轻轻地转过身去。我已经猜出了来者何人——即使我没有脸再去见她
——我会抓住你的手,诺伽尔。
回忆中,那份凛然的话语久久在脑海中回荡。如同放弃了什么般的我,叹了口气,望向了背后的那身穿赤色骑士长袍的女子。清爽的夜风摇曳着暮色,水色的长发随风飘舞。
那深邃的瞳孔,凛然迷人的容颜,这是仅仅只看一眼,便能俘获人心的美貌。
伊薇娜。提格尔特,她是我学院时代的学姐,是我曾经的队长,是指导我成为骑士的前辈…。
也是我身为铳剑士后,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
“是伊薇娜学姐啊…。”
说完了这句话,露出尴尬表情的我,有点不知所措地伸出手来。可是,在我俩彼此对视的当下,伊薇娜学姐并未就此握手作罢——她抓住了我的手,接着紧紧地拥抱了我。水色的长发披散在我的肩旁,散发着如同茉莉般好闻的清香。在这片明亮美丽的草坪上,她的拥抱,让我的面颊阵阵发红。
清爽的夜风缓缓拂过我的肩膀,轻轻吹拂着那早已消失的骑士肩章。我咬住嘴唇,轻轻摇头,压抑住那因愧疚而浮上面颊的热流。
“伊薇娜学姐,我………”
“关于这个,请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一直相信你的选择。”
紧紧抱住我的学姐说出了坚定的话语,纤细手臂上的力气,也增添了几分。
在我俩的身旁,莱拉发出了讶异的惊叹声,而基尔巴特则是发出一副“又是这样吗?”的感慨。可是,就算二人脸上的讶异大于欣慰,可是那温柔的笑容却始终没有离开他们的嘴角。
——…………这真是温馨,却又似曾相识的景象啊。
躁动的乱流,最终沉淀为了幽幽的清潭。这份不知所措的热流,从面颊落回了胸膛。它从我的内心渐渐四溢,最终汇聚成了苦涩的微笑。
我稍稍用力,回抱了一下伊薇娜学姐,片刻的安宁后,我与她轻轻分开。
在这草坪之上,在那周围柔和的灯光之下,学姐那凛然的侧脸,看上去不知为何十分的温柔。
“好久不见,诺伽尔。”
“好久不见,伊薇娜学姐。”
我像是松了口气般地舒缓了嘴角,而学姐也是用微笑而待。
伊薇娜学姐,学院的学生会长,也是我曾经的队长。虽然表面上一副稍稍有些冷淡的样子,可是她却是个非常喜欢照顾他人的前辈……真不知道我是走了什么运气,总感觉周围的人都很温柔。
是的,他们一直都很温柔,无论曾经对骑士的我,还是现在对早已不是骑士的我。
“嘛,突然被学姐拥抱是死小鬼的特权嘛。”在一旁的基尔巴特用揶揄打破了沉默“某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笨蛋,在辞去骑士后,大家都很担心你哦。”
“对不起…。”苦笑的我只能说出这种话语。
“一声不吭地就跑了,那会儿的大家都快急得发疯了。”伊薇娜学姐轻声补充。
“真的很抱歉…”
“诶诶,别说这些话了。那个…。所以说,诺伽尔先生原先也是个优秀的骑士咯?”莱拉睁大了眼睛,满怀好奇地询问。
“那是当然了。”基尔巴特自豪地笑了起来“那会儿的我和诺伽尔,经常会为实力高低相互打起来,总是都是些美好的回忆呐。不过最后都会被学姐处罚就是了。”
“是这样啊!”
“你们那会儿做得可真是出格呢…”
“能说一说吗?前辈?”
“当然可以………”
………………………
………………………
我出神地望着三人的谈话,像是望见了目眩的光芒般,轻轻眯起眼睛。
曾经的两位挚友,对着后辈欢快地讲起了曾经的故事,一边揶揄着一边开怀大笑。即便是这种喧闹,也是我怀念的景象。
轻轻闭上眼睛的我,有些感伤地笑了起来。或许,曾经的同伴就是这样的存在。即便会因为莫名的顾虑不想再会,就算以前的日子有再多的不快。这在久别重逢的当下,总能将过去的悲伤和烦恼一扫而空。
是的,能和这样的二人再会,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事情。
“总之,你们三人到底在这做什么?”欢笑过后,我出声把话题拉了回来“你们穿着骑士制服冲到这里来,莫不成是场子里混进了什么恐怖分子?”
“啊,不是这件事情。”
基尔巴特看伊薇娜学姐一眼,得到她的认可之后,损友微微压低了声音。
“有个侦探今天早上被杀了。我们查出了他和贺拉斯主教或许有点关系。”
“你说的那个,不会是‘正义的大侦探’克里普吧?”
我会想起中午某个铳剑士同行向我提起的事情,基尔巴特微微睁大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件事情。”我的损友露出严肃的神情“以目前的调查来看,克里普调查似乎触及了有关慈善镇方面的事情,因为这个,我们得找贺拉斯本人询问一下。”
“以目前情况来看,你们失败了?”
“是的…。那个面瘫怪不让我们过去。”
基尔巴特把肩膀耸到与他那不修边幅的胡子一样高。看来即便是冷面的基尔巴特,也不是那个面瘫索鲁的对手。
“总之,可以的话,我们得在这里等一下。”基尔巴特的表情十分认真“目前线索就收束在这里,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当面向贺拉斯主教确认比较好。”
“确实是这样呢…”
我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接着思忖了片刻。
“…………若是那人不想见你,就算等下去也没有结果,待会儿,庭院另一侧会举行贺拉斯的演讲。到那时,我们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更好的办法?”
基尔巴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是的,待会儿在讲话中,我有办法直接去见一面,但是让你们当面询问,可能有些困难呐………”
无视基尔巴特的困惑,我把目光投向了正在草坪上,与那些社会名流交谈的洛斯卡德先生——今早的他雇了我当他一天的护卫,我到现在还没向他索取费用。
——正好,就当是旧友聚会的请客费好了。
“你们随便谁跟我过来吧。”
我背向他们,朝洛斯卡德先生那儿指了指,不知我在打着什么主意的三人面面相觑。接着,如同以前一贯的习惯——基尔巴特被推选为我的搭档,跟在了我的背后。
“你能和他直接见面吗?”损友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不是我,是洛斯卡德先生。”我勾勒起嘴角,“雇佣我的洛斯卡德先生作为贵宾,待会儿会坐在最前排,倾听贺拉斯主教的演讲。”
“那和你我有什么关系呢?”
“洛斯卡德先生作为高级贵宾,有权带人进去。”
我一边解释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
“在他的这张请柬上,有写可携带两名同行者的许可。”
Chatper.2
“………简而言之,慈善镇的发展,关乎着整个阿纳斯塔西娅救济制度的成型。在圣历1009年,圣都教会首先实行了对弱势群体的完善救助制度,自那之后,整个阿纳斯塔西娅生存圈的救济制度愈加的完善成熟。是的,若是将经济发展定义为繁荣的前提,那么救济制度的完善则是素养的前提。试问最近的年轻人,你们的目光大多被钱,名誉这些东西吸引,却鲜有人关注弱势的群体。这样一来,急功近利的各位虽然能够成功,但是不知不觉中,我们是不是丢掉了一些更重要的东西?若是全人类都变得如此好功名利,那么我们人性深处的光辉,又将如何绽放?慈善镇不仅仅是一个福利机构,它更是一个审视人们内心的丰碑,不过,当然,像我这样大放厥词,说着好话的主教,或许在大家心中根本不讨喜吧。放心,接下来我会展示这个计划,并且提出有关资金利用的想法。”
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的正是贺拉斯主教。他那波浪起伏的短发被整洁地梳理了一遍,和善的面颊露出了温柔的表情。光从他的气质与外表,很难想象这样和蔼的人,会和凶杀扯上关系。
继主教之后,又有几个人上台致辞。也就是这会儿,坐在我和基尔巴特右边的洛斯卡德先生轻轻站起身来,他那深沉的目光里饱含着无奈的警告。
“我待会要上去发言。”他低声说着,冷冷地盯着我“我不担心骑士官阁下会做出什么事情,但是我得警告你,诺伽尔先生。请你别用那副表情和贺拉斯主教说话。”
“哪副表情?”我装傻般地回问。
“就是那副在讲报酬时,总是认真讨价还价的恶劣表情!”
彷佛想起了什么事情的洛斯卡德先生苦涩地说着,右手死死地抓住我的肩膀。
“还有!领带请绑好!袖口,衣领请整理好!纽上你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记住啊,别搞事!”
“知道啦,请安心吧。”
按洛斯卡德先生的要求做好后,我用尽可能真挚的眼神目送着他离开。可等到他完全背向我之后,我立刻抛下了条条框框——我松下了衬衫的第二颗扣子,顺带把手边的酒一饮而尽。在我身旁的基尔巴特轻轻一笑,随手拿起了装着麦茶的玻璃杯。
“你现在比以前滑头多了。”基尔巴特喝了口茶“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贺拉斯的演讲怎么样?虽说有些空泛,不过关于他的那些传闻倒是真的——他确实是个有理想的主教。”
“就算再怎么有理想,空泛的话语是无法说服那些商人的。”我面无表情地又拿起一杯酒“而且,我觉得他的孤儿收容计划有些问题。”
“问题?”
“是的…。”
未回应基尔巴特的疑问,我接着开始环视全场——参加演讲的来宾大约八十人,时不时有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在洛斯卡德先生的讲话结束后,贺拉斯主教则是热切的在宾客间游走。他向与会者一一致意,简短地招呼两句,最后,必定是以热忱地握手而告终。这一连串的动作虽然看上去游刃有余,但是主教却抱着相当认真地态度做下去——不得不说,这个人很有毅力。
在他身旁的那个瘦削男人,也正是基尔巴特之前说的面瘫怪索鲁………等等,索鲁?基尔巴特和他见过面了,那么待会儿相遇不会被认出来吗?
彷佛要应征我的推测似的,索鲁下一秒就注意到了我身边的基尔巴特。只见他那冷淡的面孔瞬间变得恼怒起来——他先是心平气和地向主教提了两句,紧接着,像是要招呼保安般地用力挥起了手。可是,还没等保安过来,贺拉斯主教便制止了他的行为。
带着索鲁的主教,迈着不快不慢地步子向我俩走来。即便他身后的那个面瘫怪一直在说些什么,主教仍然挂着和蔼的笑容。
“这位骑士官是与我同行的。”
收敛了放松情绪的我和基尔巴特纷纷站起身来,低头致意。
“我们是和洛斯卡德先生一起来的。”
“洛斯卡德先生的侧近吗?”主教轻轻点头,“如果我没猜错,您就是夸诺泽侯爵家的公子吧?祝贺您与西维尔小姐的订婚,愿神与圣卫赐福于您。”
“多谢…。”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道着谢意,在一旁的基尔巴特几乎憋不住笑意了——这个闷骚男从学院时代似乎就很在意我的事情,还经常拿黑料找我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居然在银月湖还有人记得“夸诺泽公子”这个设定啊……我记得洛斯卡德说过夸诺泽公子这个身份已经被埋到土里去了,为什么这个主教会知道呢?
“话说,您单看长相就认出我来了?”
“当然,教会人员经常会被邀请去各地参加交流。而我们这种深居简出的主教,总能从那些修士的口中听到一些消息。洛斯卡德先生在阿纳斯塔西娅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而他的女婿,夸诺泽公子的名号早就如雷贯耳了。我听教会的修士提过到您,说您在历史学方面造诣极深,一定会前程似锦。”
“不敢当。”我唯唯诺诺地点点头。
“希望您抱有一颗慈悲热忱的心去面对生活,也希望您走上光辉的道路。”
身为主教的贺拉斯以一套熟练的教会式鞠躬向我致意,我连忙想起学院时代压根没用过的骑士式教会还礼,不过才刚刚做到第一步,我就愣住了。
现在的我根本既不是骑士,更不是信徒。我是个铳剑士,而且还不怎么信神,在感觉到教会礼仪式无关紧要的当下,我只是简略地鞠了一躬。
索鲁的目光变得冷冽了一些,而贺拉斯主教也有些不解。
“你不信神吗?还是说,您对我的计划有什么建议吗?”
困惑于我这份怠慢的贺拉斯轻轻抬头。望着他那幽邃的眼神,不知为何,我的话语也变得坦率。
“信不信神是另一码事…。只是,关于主教的计划,我有些疑惑。”
我认真地组织着话语,间接回答了基尔巴特先前的问题。
“主教您收容孤儿们的计划,确实是造福了弱势群体。可是,在我近来收到的委……消息中,有曾听闻,被教会收容的部分孤儿,借着教会的名义,做了很多不光彩的事情。欺凌弱小,偷盗东西,有些甚至拉帮结派成为了流氓。请问主教有什么措施针对这些行为吗?”
索鲁那冷冽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我知道这个问题很敏感,但是我还是想问问这位“慈善”的主教看法。
“你说得对,这是教会的问题,更是我的问题。”
面向着我的贺拉斯轻轻点头,那总是蕴含着深邃的瞳孔中,第一次呈现了纷繁的情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或许是他对孤儿们真正的感情。
“我并不会允许那些受到救助的孤儿们做出如此行为。事实上,对于信奉神明的我们而言,这种受到帮助,却危害他人的事情,无疑是一种亵渎。”
贺拉斯接受了我的话语,耐心地解释。
“因此,教会,以及我,对于这类事件会严加调查。根据阿纳斯塔西娅的法令,我们会让有罪者受到惩罚。对于此事,请您务必放一万个心,不会有罪人因为庇护而免于处罚。”
“我明白了。”
我认可地点了点头。在得到了我的理解之后,主教的表情变得稍稍认真起来。
“是的,但是撇去那些作恶之人,我也希望这个社会能对那些孤儿们更宽容一点。”
贺拉斯主教的唇瓣之间,吐出了稍显伤感的言语。
“您,和您旁边这位骑士官,都是已经拥有自立能力的成年人。无论根据哪一条法令,那些孤儿们都会被你们当作普通人来看待吧。”
主教干脆地说着,苦笑地摇了摇头。
“可是,这些孤儿们,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残缺的人……他们从小就缺乏爱,其中的不少人甚至遭受过折磨与虐待。若是我们不以包容与爱,而是用严苛的责令去要求他们做这些,或是不准去做那些。那这些孤儿们又要怎么健康地成长呢?”
“那是………”
主教的回答让我措手不及,而就连以辩论见长的基尔巴特,此刻也轻轻点头。
“您说得有道理”
代替未能回应的我,基尔巴特向主教提出了问题
“所以说,对于一些犯了错的孩子们,主教您心中自有法度吗?”
“对的,此心自有法度,此世自有正义。”
贺拉斯的眼神望向了夜空,不…。或许他的眼神早就穿过了那漆黑的夜幕,望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我,作为一名深深信奉神明的主教,心中自有准则。这种准则或许对我来说是一种自负,但是他确确实实能解决我的一些迷惘。从以前到现在,从寂寥的巷子到热闹的教会,这份准则一直如此。”
望着这样的主教,哑口无言的我突然想起了有关他的事情。
传言,出身寒门,热衷慈善的贺拉斯主教,也是一名孤儿。他也曾拥有着一个温馨的家庭。可是,在一次铳剑士连环杀人事件中,他的父母不幸殒命,也正是因为此,幼年的贺拉斯主教不得不流浪于穷困的贫民窟之间。
然而,即便是在贫民窟挨揍,被辱骂。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依旧保有一颗善良的心,这样的他被教会的某个长老发现,并且将他带到教会培养——很快,贺拉斯变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神父,无数罪人,穷困潦倒者,在他的开解下,都纷纷洗心革面。甚至有人称他为“使徒现世”。
而正是这样的他,以及他所经历的一切,才推动了他收养孤儿的决心。在他当职教会的十八年间,他一共救济了一百九十八名孤儿。在这之中,不乏一些懒惰好斗者,可是到最后,没听过这些人里面有谁因为犯罪进了监狱,或是因为懒惰而穷困潦倒。
想到这里,我突然察觉到贺拉斯主教这份独特的气质。这份气质的本体或许正是“宽恕”。对于他来说,评判一个人是否有罪,那个人的罪与罚都会被放到天秤两端抉择——眼前的这个男人,若非是那种万恶不赦者,哪怕让他赴汤蹈火,都会去尝试拯救吧。
“很抱歉问这种蠢问题。”
“不,我才应该向你致谢。和你们的谈话让我很愉快,在你提出这个问题之前,我也很久没有审视过自己的行为了。”
主教苦笑着,像是原谅我似的摆了摆手
“罪与罚位列天秤两侧,而正义则会自行其道。我并非是那种大众所说的圣人,只是个坚守自己准则的人罢了。”
他那脸上所表现的悠远表情,就好似怀抱着某种信念的使徒一般。我无法理解他的这份信念,基尔巴特也不能理解。
“总之,先到这里结束吧。若是有机会,希望你们能参加我的布道会,或许总有一天,我能把我所秉持的东西告诉你们。”
一阵礼仪般地道别后,主教带着索鲁,昂首挺胸地走向了别处。望着他那与他人握手寒暄的背影,有些怅然的我突然想起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
“啊……。忘了问他关于克里普的事情了。”
我低声说道,而一旁的基尔巴特则是无言地耸耸肩。
“嘛,在见了面的当下,这事情也不急着去问了。”基尔巴特远眺着主教的背影“再说了,他貌似还蛮中意你的。按他说的,有机会我们去教会找他好了。”
“这种话,说起来是很容易啦。”
瞥了一眼和他人热忱握手的主教,我轻轻地耸了耸肩。
“中意和投机是两回事情,有机会见面和随时可以见面又是两回事情看。”
我低下了头,慢慢把手放回了口袋里——在刚刚道别之际,我伸出的右手,并没有得到主教的回应。
好了,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26时更新呢。大家好,我是深夜情感博主,附加的大型魔幻连载小说漆黑的阿纳斯塔西娅的作者。
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这么懒,嘛,总而言之,写着写着,突然把大纲给稍微改了一下,捋了大纲后,我估算了下,这一幕可能要比上一幕章节多出半倍左右。
嗯,这一节主要说了诺伽尔与曾经友人的再会,而且对于主教的兴趣,成为了诺伽尔马上行动的原因之一。
贺拉斯主教,算是我构思了一会儿的人物。这个人有着虔诚的心理,并且把握着内心的准则........嘛,大概是那么回事,他是这一幕的一个值得揣摩的角色,可以标注一哈。
然后,接下来是下期预告,圣都锻造区突然出现了奇妙的狙击事件。基尔巴特和诺伽尔赶赴现场,在锻造厂老板的叙述下,两人知道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这个消息也成了基尔巴特和诺伽尔分歧的原因。
嘛,总之,我的脑子现在又要糊了,就这样吧,明天见了。
争取不要再25点或是26点见面了(笑)
PS:重新改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