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皇甫君昊复杂又警惕地看着张良生,不禁道:“敢,敢问这位兄弟是何方人事?为何要……”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救你?”张良生一笑,眨眨眼道。
皇甫君昊看着他那看不出任何恶意的笑容,不禁慢慢点了点头,他是真的完全想不通这个陌生人要出手救自己的理由,难道他也是和钱尸伯有着恩怨的吗?
不像啊,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出手呢?刚才和自己还有小武僧一起联手难道不是更有希望击败这个家伙吗?
“你知道这颗药——就是你刚才吃下去的葬药的名字,是谁取的吗?”张良生看着皇甫君昊,微微一笑,道。
“……不清楚,这颗葬药是当年遇上的一位前辈交给我的。”皇甫君昊观察了张良生良久,茫然地摇摇头,旋即如实说道。
“当然,这肯定不是你的东西,但是这颗葬药,其实也不是他的东西。药是我炼制的,当年我只炼制了两颗,一颗留给了我自己,而另一颗,则给了鸿远,是他把葬药给你的吧。”
皇甫君昊怔了一下,旋即看着张良生脸上的笑意不禁是渐渐瞪圆了眼睛,震惊地说道:“你,你是……你是鸿前辈的什,什么人?”
张良生的脑际里浮现起了一个潇洒又开朗的男人的身影,他挂着清爽的笑容和自己道别的模样历历在目。
“良生,这是什么东西?”
当年自己把炼制成功的药交给他的时候,鸿远很是纳闷地盯着这颗葬药左看右看,好奇地问他。
“噢,前几天咱们不是杀了一只妖兽吗?就是用这怪物的内脏和胆液之类的东西炼制成的葬药,是我独创的噢,吃下去可以让你暂时提升不少实力,相信我,没有副作用,绝对是我独创的家伙中最优秀的,嘿嘿。”
张良生很得意地跟他说,然而鸿远却是露出了嫌弃的目光。
“我靠,那个东西长得那么恶心,居然还用它的内脏炼制了葬药,打死我都不吃。”
“你这蠢蛋,这东西要是放到外面那可是人人都抢着要的宝贝,不要你就还给我,我自己留着!”
鸿远一把就躲开了张良生的手,看着后者气愤的样子嘿嘿一笑,道:“别,我留着还不行嘛,跟你开个玩笑的,这种东西既然你说有用那肯定就是有用的了。不过小爷我估计不会有机会吃这个东西了,不会有人能把我鸿远逼到那个份上的!”
“你就装吧,有你吃苦头的那一天。”
“鸿远啊鸿远,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想起你呢……”
张良生看着皇甫君昊震惊的神色,无声一笑,道:“他是我很好的朋友,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兄弟。你呢,你又是他的什么人?”
皇甫君昊精神一震,这才恍然大悟地明白过来,张良生为什么会忽然出手对自己相救,恐怕他就是因为看到了那颗药,把他当成了和鸿远有关系的人,所以才选择了帮助自己吧。
“前辈失礼了!晚辈皇甫君昊,曾经和鸿前辈有过一面之缘,这颗药也是鸿前辈送给我的东西!”
说罢,皇甫君昊也是和张良生立刻把当年和鸿远之间发生的事情给张良生讲述了一下,听到了皇甫君昊的叙述,张良生也是不禁无奈地一笑,摇了摇头,道:“那个臭小子,居然把这种东西送给
别人了,都说了留着会有大用……不过,倒也还真像他会做的事情呢。”
张良生静静地看着有些紧张的皇甫君昊,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就放心吧,既然你是鸿远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张良生的朋友,钱尸伯的事情你不用继续担心了,我会好好处理他的。”
皇甫君昊听到张良生那信誓旦旦的话语,心里也是不禁一阵感动,看着张良生也是涌起了一阵敬意。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自己一直视为榜样尊敬的鸿远前辈的身边,也尽是这种正直的人物。
“给前辈添麻烦了!日后如有机会报恩,君昊定当为前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张良生轻轻一笑,把他给扶起来,旋即带着他走向了孤雨他们那边,道:“不用说那些没用的事情,我也不是为了让你报恩才出手的。还要和你说一声抱歉呢,如果早点发现你是鸿远的朋友,我也不至于一直等到现在了。”
看着张良生居然是扶着重伤的皇甫君昊走了过来,乐正应天神色不禁是犹豫了一下,旋即就看到自己的女儿居然是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乐正应天看着这一幕也是露出了苦笑。
张良生看着跑来的孤雨,看着她那精致的小脸上露出的复杂之色,笑道:“能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这个小子吗?”
“……你能对付钱尸伯吗?”孤雨犹豫了许久,终究是把心中的担忧说出了口。
张良生愣了一下,看着孤雨脸上露出的担心的模样,不禁是露出了一抹干净的笑容,道:“放心吧,就算杀不了他,我也不至于太吃亏,那个家伙具体的套路我大概也已经看清了。”
“……你自己多小心吧。出事了我会让爹去帮你。”孤雨看着张良生低声说道。
“谢谢你,那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嗯。”
乐正应天看事情发展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就是再继续装成不相干的样子也不行了,立刻也是走了过去。
“孤雨,把这小子放到地上吧,我先看看他伤成什么样子了。”
“嗯,好。”
怜儿也是立刻说道:“我现在就去把家族里医疗系的葬师叫过来,二位稍等。”
张良生淡淡地看着那站在对面用怨毒地目光看着自己的钱尸伯,冷冷道:“你想继续玩我可以陪你,老东西,怎么样?”
钱尸伯微微眯起了眼睛,沉默了许久之后发出了一阵怪异的笑声,道:“噢,我认出来了,你小子就是那个抢了我乾坤戒的家伙,对吧?我看看……看来你是和那个乐正家族的人是一伙的?”
说罢,钱尸伯的眼里也是出现了一抹不屑,冷哼道:“这世道还真是变了,区区一个二流家族的小崽子都敢和我钱尸伯挑衅对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小子,我劝你一句,识相的把你的乾坤戒交出来!再把那个皇甫家的小王八给我送上来,我也可以饶你一命。”
钱尸伯脸上闪过了一抹阴翳,枯瘦的手掌中紧紧握着的亡灵手杖在地上狠狠一敲,森白的骷髅头上再次出现了浓郁的紫光。
“不然,我不介意把你也炼制成我手下的亡灵,呵呵……正好今天失去了两个大家伙,我还苦恼要去哪里再抓上两个旗鼓相当的家伙呢,没想到居然还有主动送上门来的。”
张良生对于钱尸伯那猖狂的发言
仿佛恍若未闻,扭了扭脖子,瞧他一眼后淡漠地说道:“意思就是你这老东西还想继续玩是吧,可以,我陪你。”
说罢,张良生忽然低喝一声,周围也是渐渐开始围绕起了强横的灵气气流。
钱尸伯看到这一幕不禁也是吓了一跳,旋即那眼中的阴毒也是更加的强烈。
“小崽子……年纪轻轻居然实力已经达到了五葬天前期?很好,很好……小子,我收回刚才我说的话。”
话语刚落,钱尸伯嘴里一阵阵念叨起了诡异的咒语,而他脑门上的冷汗也是越来越多,骤然之间,钱尸伯那双浑浊的眼睛猛然瞪大,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他的亡灵手杖高高举起,旋即重重地敲击地面,大地悍然一颤,居然是生生裂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今天,无论你是否投向求饶,老子都不会放过你了,你这么稀有的家伙,老子一定要把你炼制成我的奴隶……呵呵呵……”
张良生轻轻一笑,道:“你可以试试看,我拭目以待。”
“就知道逞口舌之快,小子,你是会吃大亏的……”
而这时,大地忽然开始发生大片的崩塌,坚硬的板块如同柔软的棉花一样开始剧烈的扭动起来,没过多久,那居然是化为了一坨坨砂土渐渐下陷下去。一股强烈的灵气波动开始出现在了空气之中。
不等张良生多想什么,忽然,眼前随着一阵强盛的紫光,一个巨大的怪兽居然是从深陷的地底露出了一只猩红的爪子,死死抓住地面,慢慢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狱焱灵!给我去把他剁成肉泥!!”
“狱焱灵……?”张良生眉头一皱,也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出现的怪兽,不禁失去了语言。
一个几乎有张良生几十倍大小的,浑身鲜血和鳞片的大胖子,居然是笨拙地从之前陷落的地坑里慢悠悠地爬了出来,他那巨大撕裂开的嘴巴里吐出一阵阵火热而腥臭的雾气,浑身腐烂的肉质散发着倒胃的恶臭。
那满脸横肉的脸蛋上到处都是白白胖胖的蛆子,浓浓的绿汁在破裂的皮肉处缓缓流下,早就已经腐蚀掉的眼窝里,此刻闪烁着浓郁的紫光,尽管这个怪物已经没有了眼珠子,但是张良生却依旧感受得到,他此刻是在看着自己的——带着来自深渊的无尽的仇恨和杀意。
当这个怪物彻底爬出地坑,站立在地表之上的时候,张良生愕然的发现这个家伙居然足足有四五米高大,那一身彪悍腐烂的腐肉此刻都是失去了弹力,就像是一堆血红色的泥巴一样融化在地面上,当那堆猩红的烂泥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生把地表给腐蚀掉了。
这个名为狱焱灵的怪物,脑袋上左右两侧长着两个巨大的弯弯的羊角,其中一个角已经断裂了,而另一个完整的角则是以诡异的角度弯弯曲曲地刺向了天空。
“妈的……还真是恶心。”
张良生看着这个令人反胃,浑身都冒着血液和脓液混在一起的汁液的怪物,似乎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和这个湘西赶尸流派的人发生冲突了原因了。
就是宁可经历三天三夜的死斗,张良生也不想跟这种恶心至极的东西发生战斗。首先这种未知的生物带来的恐惧就已经足够从未和赶尸流派的人战斗过的葬师喝一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