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的时候,张良生看着这主殿华丽的外表,而且这个地方还落座在山庄的正中央,所以以为这个地方会是山庄最为富丽堂皇的地方,内心还有些激动的期待了一下。
可是张良生发现他错了,这个主殿外表华丽——就只有这么一个优点。由于里面是除了他和落月姬之外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的状态,偌大的空间之中就一直飘荡着沉默的死寂。张良生想,如果让他一个人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他宁愿风餐露宿。
像这样的这样的地方,就是在华丽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不就相当于监牢吗?把一个人长时间困在这里,张良生想象都觉得自己的气都要穿不上来了。
四处都是看过了一遍之后,张良生慢悠悠的回到了落月姬的身边,这时,落月姬朝着张良生轻轻招招手,然后就朝着一个走廊走了过去。
“你要去哪里?”
“我的房间。”
见落月姬说得很开心的样子,张良生一怔,之后也是默默跟了上去。跟着落月姬一直朝南侧的走廊走下去,经过了两个小花园以后,张良生也是看到了一对木门,这一扇门上刻画着优美的风景画,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间。
“你算是我的第一个客人呢……呵呵,就是连武神,也是没有进入过我的房间的。”
张良生感觉落月姬一脸怀念的样子,也是讶异的说道:“为什么没有把人带到你的房间里?难道这里有什么秘密吗?”
落月姬莞尔一笑,说道:“秘密吗?秘密……倒是没有,只是当时,我还是一个特别容易害羞,并且认生的孩子。”
说罢,,落月姬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回忆,喃喃道:“是的更准确一些……在当时,我是十分讨厌那些所谓的家族的大人的。所以也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原来是这样……”
张良生点点头,没有在过问,看吧,就如他想的那样,只要是关乎家族的事情,就几乎不会有什么好事可以谈。张良生自己也是这样,所以更加理解落月姬的感受。
不过话说回来,张良生发现落月姬的房间也是大的吓人,这种房子一个住人的话,张良生都怀疑落月姬会不会感到害怕。落月姬这个单人房间的尺寸,估计要比自己家的院子还要宽敞。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当时虽然是很讨厌那时的生活,但那或许就是我这一生里,最为安逸的一段时光了。”
“怀念过去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时常这样。”看着落月姬似乎是有些伤感了,张良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简单安慰了一句。
落月姬慢慢转过身看向了张良生,抱歉的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明明是来带你进行仪式的,我自己却是先陷入了回忆之中……”
张良生轻轻笑了笑,表示理解,在你之后,落月姬就让张良生先在屋子里等上一会儿,自己则是离开了,说是要先去准备一些东西过来。
独自一个人在这个房间之中坐着,张良生四处好奇的打量着——发现这个房子倒是和外面那落满了灰尘的大厅不一样,仿佛每天都有人打扫一样,十分的干净。尽管屋子的风格非常的古朴,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
“要不然就睡一觉好了,赶了一天的路也够累的。”张良生打了个哈欠,然后就站起身准备朝着落月姬的床边走去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张良生的脑袋在已经沾到枕头了——一道声音慢悠悠的响了起来。
“你小子现在睡过去,一会儿就等着被宰
了吧。”
这有些淡漠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张良生脑海中的睡意一瞬间就彻底消散了,他猛地抬头看去,这一回,他看到了。
在茶桌旁边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身穿一身白衣的身影,他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端着自己的茶杯慢悠悠的喝着茶,显得好不惬意的样子。
张良生知道,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早在之前的时候,他就一定听到过这个声音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声音的话,张良生其实现在已经就死在了云麓药剂的药力之下也说不定。
“……你就是武神?那个传说中的天葬师?”
那个白衣男人轻笑了一下,慢慢放下了茶杯,扭过头,好笑的看向了张良生。
“我如果就是的话,你用这么随便的态度来对待我是不是有些不对啊?嗯?张良生?”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节的长相实在是俊美,并不是那种女性化的美,而是阴阳完美结合的感觉,说他是一个俊俏公子也对,但说他是一个英勇的葬师似乎也是正确的。总之,这个男人让张良生不由得有些惊叹了出来。
一身白衣似乎就是专门为他定制的一样,张良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发现这一身白衣太适合这个男人了。
“你就是……武神对吧?”
男人挑了挑眉,似乎对于张良生的话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但是看他嘴角那一抹显得多多少少有些不屑的笑容,却又让张良生无法彻底确定。
“我的确是武神。”然而,突破了张良生的预想,武神直接就开口,解除了张良生的疑惑。
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却是又让张良生陷入了崩溃之中。
“可是,我从来不记得自己把名字告诉过你啊,张良生。”
张良生笑了笑,说道:“是你的妹妹落月姬告诉我的。”
武神久久的注视着张良生,片刻之后他回过头,开始盯着自己的手指,把玩了起来。
“呵……是吗,原来是这样啊,我原来还有个妹妹啊。”
张良生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僵住了,他的脑海之中传来了一种不和谐的声音。那仿佛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落月姬,不是你的妹妹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良生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在这里,武神要否定他的回答的话,那么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对兄妹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他分不清现实和幻境,而眼前这个天葬师,却又是以致幻葬术著称的男人。
瞥了一眼张良生,旋即,武神轻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拿过了椅子,背过身骑在椅子上,下巴搭在自己的双臂上,就那么默默的面对面注视起了张良生。张良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屏息以待。
“张良生……可怜的小子,我猜你现在肯定十分的困惑吧。”
“……”
武神点点头,说道:“不过我理解你,一个人在分不清现实和幻境的情况下,让他去判断事情的是与非,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更何况,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擅长致幻葬术的人了吧?”
“落月姬告诉我,你是凡世致幻葬术的始祖。”
“是吗,她这么说啊,呵呵……真是一种令人厌恶的谦虚方式啊。”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武神说了一些让张良生无法听懂的话以后,站起身重新坐到了茶桌旁边,并且招手让张良生过去。
犹豫了一下之后,
张良生也是朝着武神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需要你明白一些事情,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教你,怎么分清幻境和现实。”
“……也就是说,现在我处的这个地方,并不是现实是吗?”
武神摇了摇头,看着张良生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肃穆,道:“你先不要去想那么多,我说什么,你就记住什么,知道了吗?暂时脑子里就想这些就可以了。”
“……你现在告诉我落月姬是假的,可是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自己是真的?”
张良生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些急躁了起来——一直因为幻境像个猴子一样被眼巴巴的耍来耍去,是个人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没有办法证明。”说罢,武神就将手伸向了张良生,但是不等张良生反应过来,那只手就从张良生的面前穿了过去——居然是变成了透明的颜色。
但是,变成了透明色的,不是武神,而是张良生。
张良生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之后,看着武神的手仿佛是抓在了空气之中一样,轻易的穿过了自己的脑袋,他慢慢的试着抬手去抓住武神的手,但是却是徒劳。
张良生亲眼看到,在自己的手和武神的胳膊接触的瞬间,自己的身体就已经变成了透明色。
“这是……怎么回事。”张良生的心跳渐渐剧烈起来,不久之后耳边只剩下了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剧烈跳动的声音——他直觉,接下来武神的答案,会带给他巨大的冲击。
“这说明,你现在是灵魂体,而我是实体,明白了?”
武神的表情现在十分的淡然,仿佛就像是在和张良生唠着家常话一样,可武神越是这样的淡定,张良生就越是不安——仿佛只有他自己一直在蒙在鼓里一样。
“不……不可能,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张良生。”
出于不安,张良生一直在一个人焦躁的自言自语的时候,忽然一声强而有力的呼唤声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抬头看去,却看到了武神那沉稳的目光。
“现在,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到底什么正在发生……这些你不要去管,你记住,现在我要教你区分幻境和现实的办法,你先学会这一点,我们再继续谈下去。”
说罢,武神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当然,在你看来可能你更愿意去相信落月姬,认为我才是坏人,但是我的意见是……既然你已经是像个傻子一样让落月姬给欺骗到了这个地步,让我再来欺骗你一下,又如何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欺骗了 ?”
武神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我跟你说过了,现在你去争辩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在你没能分清幻觉和现实之前,一切在你眼里看来都只会是谎言,再真实的事情,处于现在的这种情况之中,也可能会变成谎言。”
说罢,武神又轻笑了一声,喃喃道:“尽管在更多的时候,真实要比半真半假的谎言听起来要更假就是了。然而讽刺的是……这就是致幻葬术的起源。”
张良生的脑子里充满了错综复杂的想法。
可是没有一种想法可以帮助他得到现在这种情况的答案——落月姬不是说了要举行仪式才能让武神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吗?
可是她自己却是说要去准备道具就离开了,而这个时候,武神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尽管自己无法确定他是真是假,是好是坏,可是他却也给自己提供了一种假设——一直在欺骗自己的,很可能是落月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