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个妻子的面色也是在钟离恨的说明下显得越来越差,最后无一例外,都是变得一片苍白,然后面面相觑,显得十分的惊慌,不知所措。
“那,那他刚刚……是和你提出了条件吗?”
妻子担忧的问道,现在看着钟离恨那难看的面色,她不知道阚龙到底是提出了什么条件,但能让自己的丈夫这么为难的事情,必定不是什么小事。
钟离恨摇摇头,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小声和几个妻子把阚龙的意思给转达了一下。
而在那之后几乎是同一刻,几个女人脸上同时出现了惊愕和愤怒,而她们每个人的下意识的反应,都是扭头看向她们的孩子。
“这,这个人简直就是畜生!他怎么可以这样泯灭人性,呜呜……如果,如果他的目标只是欺辱我们就算了,可居然连孩子都要……呜呜……”
几个妻子开始呜呜哭了起来,但是她们也知道宾客在场,也是十分的压抑。
围绕着此刻深深低着头的钟离恨,钟家人的氛围已经是糟糕到了极点,远处的宾客们在饮酒高歌,可他们却仿佛是在奔丧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离恨,难道……难道你就真的拿他没有办法吗?你们的实力差这么多?”
一个看上去脾气有些冲的女人,愤愤咬牙这样问着自己的丈夫,而她的眼中也是有着一丝丝的期盼。
她不希望就这样让事情按照阚龙的想法发展下去,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毕竟她已经身为人妇,关于男女之事也已经都了解了,但是自己的孩子毕竟是亲骨肉,她连想都不敢想那可怕的场景。
钟离恨死死攥紧了拳头。妻子的话更是刺痛了他的心窝,难道反抗阚龙的事情,他自己就没有想过吗?
根本就不是这样,几乎是在发觉来者是阚龙的那一瞬间,钟离恨就已经开始想这件事情了。但是已经到了现在,一个看似热闹,实则飘荡着死亡气息的深夜,他依旧是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两个人之间的实力差距,真的太大了。特别是刚刚阚龙展示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以后,他连那最后的一丝幻想都是已经破灭。
葬师界是残酷的,实力就像是刀子一样,冷酷而无情的刻画了每个人的阶级,现在他完全处于阚龙的下位,那么,只要阚龙有那个意思,自己要么去死,要么就听从他的命令。
“他……太强了,没有可能性的,一点儿也没有。”
尽管已经是放弃了修炼,也决定安于现在这三葬天的境界了,但当他不得不亲口承认现在的自己打不过当年那个只配被自己欺辱的家伙的时候,钟离恨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不甘。
妻子听着丈夫这样说,眼神也是顿时灰暗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可他既然会这么说,那就说明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们,但是……我钟离恨不怕死,可是我不能死,你们也知道,我的命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还是你们的,整个钟家的,所以,所以……”
“我知道了……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吧。不过相公……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毕竟我们这么多人,到时候只要想想办法,应该总是有办法去保住孩子的。”
站出来握住钟离恨的手,低声诉说着的女人是他的第一任妻子,也是最为贤惠睿智的一个女人。
她的话语显得平静,看似很平常,但实际上,
钟离恨也好,其他几个妻子也好,都是听懂了她的意思。男女之事不过就那点儿事,她说的办法无论是什么,也都是那一档子事。
可是钟离恨已经感觉自己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他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痛苦,感觉自己的精神是飘飘忽忽的,双脚都已经是失去了重量一般,他知道自己不能在留在这里了。
连去看自己的孩子的脸面都是没有了。钟离恨和妻子们低声嘱咐了几句以后,就一个人借口离开了宴会,来到了外面以后,大口大口的吸着冷空气。
难道自己真的要接受这种羞辱吗?
难道真的已经没有其他的回旋余地了吗?阚龙真的会在做出这种羞辱的行为以后就放过自己吗?自己最后能活下来吗?哪怕活下来,结果真的会比死了强吗?
无数个问题,让他的脑袋一瞬间都是撑大了几圈,每一个问题都是对于他痛苦的折磨,他感觉的脑袋都是要爆炸了。而现在他已经来到外面挺长时间了,也就是说,自己的几个妻子还有女儿,恐怕已经到了阚龙的房间里。
而之后会发生的事情,钟离恨不敢去想,也绝对不愿意去想,可是那一幕幕令他心碎的画面,却总是控制不住的浮现出来。
“阚龙……你这个该死的畜生,难道我就真的拿你没有丝毫的办法吗……!!”
这一刻,钟离恨的眼神狰狞,而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股强悍的灵气,在周围的空气中开始震荡了起来。这种体内充斥着能量的感觉已经有多久没有体验过了?
钟离恨看着那寂寥的夜色,仿佛找回了当年一日一日进行枯燥的修炼的日子,而这种感觉,也是让他产生了一种他变强了错觉。
在安定在葬师界以后,偶尔遇到葬师,也不需要他亲自出手去解决,因为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地方,他遇到的也不过都是出一群杂鱼而已。
大部分都是一葬天的家伙,偶尔也有三葬天的,但是也绝对不敢挑战自己。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钟离恨很清楚。
在云溪学坊的时候,他也见过了若干个天赋和实力全部都优于自己的家伙,他们才是真正的顶尖的存在。
可是他们毕竟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更多的还是远远不如自己的那群平凡的家伙。
也许在进入云溪学坊之前每个人都是家族的骄傲,但是到了这个云溪学坊,大部分的天才的在毕业之前,都会听上至少一次“废物”这种词汇。
“是的,废物……阚龙,你当年不过是一个可以任我欺凌的废物,难道你今天变强了,我就真的拿你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吗……”
钟离恨死死握住了拳头,他回忆着自己的所学,感受着体内流淌在经脉之中的浑厚的灵气,那云鬓发也是散开,长长的黑发在空中飘荡着,整个人双眼闪烁着精光,看上去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一样。
他现在的修为是三葬天,阚龙也是三葬天,而刚刚阚龙给他的那种压迫感,让他明明知道两个人是同等级,但是却不敢去有一丝一毫想要反抗的心情。
原因就是真实的实力差距太大了。他自己之所以能达到这个境界,很大原因是因为在修炼的过程中吃下了不少的灵丹妙药,而这也是耗费了钟家不少的积蓄。
钟离恨忽然想到,或许是因为自己知道他这一身修为多少有些空壳子的意思,所以才会更加惧怕阚龙也说不定。
可是,关于他是否面对阚龙是一点反击的
机会也没有,钟离恨开始产生了疑问,并且感到了不甘心。
葬师界的伦理道德已经在他的脑海中与世界观形成,让他逐渐忘记了葬师界的规则,取而代之彻底记住的是葬师界的游戏规则。
在葬师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比他刚刚做的是更加具有羞辱性的事情。是的,他不能坐以待毙,那是废物才会做的事情。
他忌讳现在实力变强的阚龙,那阚龙反过来说,在过去自己欺凌他的那些回忆,是否也对他造成了心理阴影呢?
钟离恨越想越觉得有谱,于是狠狠一咬牙,转身也是朝着阚龙的房间飞了过去。
有些事情,如果不拼一下的话就不会知道结果,钟离恨这样想着,也是很快就到达了自己特意为阚龙准备的那豪华的厢房的门口。
深吸了一口气以后,钟离恨直接是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在踹开门之前,他的心跳十分的剧烈,因为他知道,这门一旦打开,映入他眼里的,很可能就是那自己绝对不想看到的污秽不堪的画面。
光是想像就已经让他头晕目眩,感到天昏地暗了。但是在做足了觉悟,然后把门踹开以后,钟离恨发现里面的灯光是灭着的,一片黑暗笼罩着这里。
这个厢房算的上是钟家最为豪华高规格的厢房之一,哪怕是和他自己的主卧相比都是有过之而不及。就是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是钟离恨自己亲自设计的,所以他知道,如果把这里的灯都点上的话,那光芒将会十分的华丽迷人,绝不会像是现在这样的黑暗。
连那淡淡的银色月光在这厢房里都显得耀眼了——现在这里,就是漆黑到了这个地步。
难道阚龙已经带着自己的妻女离开了?
想到这里以后,钟离恨立刻大惊失色,愤怒的大喊了起来:“阚龙!你给我滚出来!”
而这时,出乎意料的,一个平静的声音传了过去,还带着一丝丝的笑意。
“我在这里呢。”
钟离恨正有些焦急的寻找着人影,他是真怕阚龙把自己的妻女给带走了——但是,十分意外的,自己的想法好像是落空了,跑到了放着床铺的卧室里之后。
钟离恨发现阚龙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客厅中央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正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似乎对于自己的到来并不感到任何一丝意外一样。
“你……她们在哪里?!”
看着阚龙那过于平静的,直视着自己的眸子,钟离恨的心里浮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他急忙四处观望,却是在哪里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女。
阚龙轻轻一笑,眼里满是戏谑之色,道:“你刚刚……答应要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交给我,不久已经是默认了我可以对她们做任何事情吗?怎么,你现在又要反悔了吗?”
钟离恨愤怒的喊道:“阚龙!当年是我做的不对,可是你就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太过分了吗!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放过我的家人,我钟离恨一人做事一人当!”
阚龙嗤笑了一声,仿佛是看着一条卑贱的虫子一样,那眼神显得十分的不屑。
“钟离恨啊钟离恨,你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怎么,难道我没有给你一个选择的余地吗?明明是你自己怕死,选择让自己的妻女给自己承担责任,现在却还要装作无辜的样子,真是……送你两个字,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