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喝口茶吧,我相信苏老一定有办法救世子的,夫人也要宽心啊。”丫鬟轻轻端起茶盏,微微欠着身,自是卑躬又揣着万分小心的姿势。
那妇人摇摇头,伸手掩着面,像是快要哭了。
而此时,卫大夫压低声音对苏慕说,“苏老,那可是睿王府的人,您可要慎重再慎重啊,真的要这么辞了吗?”
苏慕也压低声音,“我就是因为慎重起见,才决定不接这活,你也知道那可是睿王府啊,岂是我等草民任意妄为的地方,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姜小姐不是有起死回生之术。”卫大夫道。
“我师傅,那更使不得使不得。”苏慕最为尊师重道,他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师傅去趟那滩浑水。
其实也不是苏慕不愿出手相助,究其原由,就是因为坊间早有传闻说,睿王府的小世子得了怪病,上到国医泰斗下到江湖术士的,睿王府不知找了多少人前去医治,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更为瘆人的谣言还在后面,说是这小世子根本就不是生病了,而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据说还有一个大夫前去问诊,病没看好,出了睿王府的大门自己倒是先吓疯了。就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苏慕怎么可能让姜离前去医治。
待卫大夫和苏慕从屏风后走出来时,那贵妇人的眼睛都亮了一层,里面充斥着希望。
苏慕的话注定要让她失望了,苏慕拱了拱手,满脸歉意的事,“恕在下无能,世子的病我早有耳闻,但是连御医都束手无策,我实在是也……”苏慕擦了把汗。
贵妇人眼底的光也顿时熄灭了,“罢了,我也不该强人所难。”
“谢夫人体谅。”
贵妇人离开后,小药童才从后堂走出来,看着那豪华的轿子发呆,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尊贵的客人。“她可是瑞亲王妃?”小药童问。
“她是世子的乳母!”苏慕道。
小药童都惊呆了,什么!一个乳母竟然都能如此的气度万千,那睿亲王妃又该是如何的雍容华贵。
小药童冬冬冬的跑去门口,望着那顶大轿子发呆,却被卫大夫敲了下头,“看什么呢,快去收拾下工了。”
“哦。”
……
当晚姜离回到家后,萧言已经睡着了,姜离去帮他掖了掖被角,之后便也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秦子湛如往常一样早早去上工了,姜离做了野菜粥,秦子湛吃了满满一大碗,别看萧言那小小的人儿,却吃了两大碗,他的伤势也一天天好转中。
对于自己吃这么多饭,萧言觉得挺不好意思,他看着姐姐瘦弱单薄的小身板,挺担心他姐会养不起他。
姜离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你在长身体,吃得多是正常的,没事。”
小家伙定定看着姜离的眸,然后挺郑重的点了下头。
今天天气格外的好,姜离将被褥都拿出来晒太阳,刚收拾完,‘吱嘎’一声,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姜离没回头也知道肯定是苏慕来了。
萧言将小脑袋趴在门框上望外看,注意到苏慕投来的目光,萧言又赶紧收回身子。
这是苏慕第一次见到萧言,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原来他师傅和秦子湛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苏慕:“师傅。”
姜离扯着被角,连头都没有抬头,“你是不是来的太频了点。”
特别是秦子湛刚走,这老东西就来熘门,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苏慕:“……”一时无语,看来他师傅是有点烦他了。
姜离:“来都来了,何事,说吧。”
苏慕这才赶紧将一个病患的情况说给姜离听,“我医治了很久,但是一直都不见起色,心想让师傅去看看。”
姜离径直回屋去了,苏慕一时进退两难,也不知道师傅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正胡思乱想着呢,就见姜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手里拎着一个小药箱,“走吧。”
苏慕赶紧跟上,“哎,哎。”
苏慕又将一个钱袋递给姜离,“师父,这些昨天接诊那个病人的费用。”
姜离伸手颠了颠,只从里面拿出几块银钱出来,其余的又丢给了苏慕,“剩下的你拿去,医馆到处都是使费。”姜离只拿自己应得的。
苏慕擦了擦汗,“这钱还望师傅……”
没容苏慕将话说完,姜离便开口,“让你拿着就拿着,别那么多废话。”
两人很快便到了,是一个挺气派的大宅子,据说这家的家主是个盐商,生意做得很大。
“幼,苏老快快请进,”男人说着就绕过姜离向后看去,“苏老不是今天要带家师来吗?”
苏老的师傅一定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苏慕挺郑重的跟男人介绍起姜离,“这位姜小姐就是我的师傅。”
男人:“……”嘴角抽了抽,潜台词是,苏老你莫不是在逗我玩吧。
这个小丫头片子也就16,7岁的模样,还一副乡野村妇的打扮,估计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吧。
苏慕见此,又道,“安先生切勿以貌取人。”
安先生:“……”这是以不以貌取人的事吗?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觉得这事不可能。
安先生都开始怀疑这个苏慕是假的了,不过既然人都来了,还是先听听这个小姑娘怎么说吧。
不过将人请进门前,安先生还是冒昧问了一句,“我夫人的病你真的能治得了吗?”
姜离的身型懒懒散散的,还有一种冷不丁的匪意。就这么拽的样子,你说她要进去揍人还有几分可信,医人嘛……男人嘴角又抽了抽。
姜离的声音更加懒散,“这个我怎么知道,总要把了脉才清楚。”完全一副‘爱治不治,不治别耽误我卖菜’的下表情。
安先生:“……”嘴角又抽了抽。
苏慕赶紧说,“安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我师傅从来不打妄语。”
安先生:“……那,那好吧!”你们怎么说就怎么是吧,反正人都来了,也不能堵着门不让进吧。
三人直接去了内室,病房上躺着一个虚弱的女人,骨瘦如柴,面色蜡黄,一声一声的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