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待秦子湛回来时,姜离已经熬好了中药,正放在大锅里热着呢。是药三分毒,哪怕是中药,喝多了都难免伤胃,所以每次姜离都提前熬好,然后放进锅里热着,等秦子湛一吃完饭,便可以马上喝药,这样能将对胃的刺激降到最小。
吃过饭后,秦子湛看了一会书便睡了,姜离没什么困意,见了秦子湛屋里的烛火熄了,她就闭上眼睛,用意念走进了空间里。
这几天她都在潜心为秦子湛制作新的解药……这时,姜离忽然听见秦子湛房间里传来声响,“不要,不要……”
姜离赶紧走去秦子湛的房间里,见男人满额头都是汗水,显然是做了噩梦。
这一晚,秦子湛梦见了可怕的异族屠城,他梦见自己亲率百万大军,北上迎敌,谁知有人竟在他的辞行酒里下了毒。敌军围城时他恰好毒发,群龙无首直接导致了那次的兵败。
有人用一座城的沦陷,来换他一个人的性命……
秦子湛梦见自己站在尸横遍野的土地上,到处都是猩红的血以及房屋倒塌后残恒断壁,满面苍夷。
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侥幸生还,母亲用自己的命将他压在身下,才保全了她的生命。
小婴儿从母亲的尸体下爬出来,他脸上染着血,嘹亮的哭声惊起了西天如血残阳。
“醒醒,你做噩梦了,醒醒,秦子湛……”姜离伸手握住了秦子湛的手,他的手掌心里也全是汗。
秦子湛忽然从噩梦中醒来,他的眼睛睁大,里面是极度的惶恐的,彷佛那尸横遍野的一幕还是眼前般。
“你做噩梦了,不要怕,那都是梦。”姜离声音很轻,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秦子湛依然惊魂未定……刚才的一切真的梦吗?如果只是梦,为什么会那样清晰。
姜离用帕子小心将男人额头上的汗珠擦净,却被男人反手将她的小手握住。
他的眸子有些炙热,“梦会那么清晰吗?”
姜离看着他的眼睛,她再一次试图想看见他的过去,但是还是如以前一样,总是被一片浓到化不开的大雾笼罩着。
“别怕,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我都会陪着你。”
“罢了,”秦子湛轻舒了一口气,他忽然就释怀了,算了,不过是一个梦。
看着近在迟尺的女孩,一抹浅澹的笑忽然溢上秦子湛的唇畔,看看外面的天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姜离这才忽然注意到两人过近的距离,美男在侧,她岂能坐怀不乱,不知怎么就说成了,“我一个人睡不着。”
秦子湛的表情带了些宠溺,“你可以过来睡,反正我们都结婚了。”
最后三个字被秦子湛说的,撩人的不行。
姜离呼吸顿时有些停滞,本想拒绝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是,“这样不好吧。”简
秦子湛:“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姜离:“……”她真看不起自己。
就在这时,顾大叔忽然来了,大叔记得秦子湛家有两个房间,顾大叔以为小夫妻俩肯定早就圆房了,毕竟小两口平时关系就很不错,浓情蜜意的。
“子湛啊,你们睡了吗?”顾大叔瞧见灯亮着,便出声喊道。
原来,就在今天下午,顾大嫂娘家里的亲戚过来看望她,本想着晚上挤一挤凑合睡一宿,谁知西厢房被水浸了,根本就没办法睡。
顾大叔无奈只好来秦子湛家讨个房间睡。
秦子湛更是落落大方,“正好有一间空置的房间。”他说的就是姜离那间。
顾大叔瞧着屋里面的两人,他媳妇开始还说姜离岁数小,两人可能还没圆房呢。他就说肯定圆了,这不,还是被他说中了。
那一夜,两人虽然是和衣而卧,但是心里却很暖。
姜离原本还很小心,又乖巧又安分的躺在秦子湛的身边。可是睡着了以后,就完全没有了约束,原形毕露。她本来睡觉就不安分,睡觉时还总喜欢抱着枕头……所以一晚上都将小脑袋埋在人家的怀里,手紧紧的抱着人家的手臂,温热鼻息喷薄在男人的胸膛上。
姜离一夜好梦,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安心,她完全忘记了昨晚和谁睡在一起,还像往常一样抬起手臂想伸个懒腰。
只是她一动,女孩的小手忽然就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姜离这才想起昨夜的事,她秒抽回手,看见某人睡得正熟,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手依旧烫的很,脸也烫的像是个刚出锅的馒头。
刚刚那硬硬的触感……啊,姜离的脸都快要爆炸了。
她小心从男人怀里离开,但还是吵醒了秦子湛。
“醒了?”男人的嗓音温润,睁开眼就瞧见了女孩微醺的脸庞,连着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姜离点了点头,她拼命压抑住心里的躁动,“我去做饭了,”丢下一句话,便落荒而逃了。
秦子湛看着女孩的背影笑了笑,微扬起的唇角带着些许宠溺。床畔还残留女孩的味道,一种说不上来的花香还有少女独特的体香,共同糅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种奇妙的香味,好闻的很。
姜离去厨房做了野菜粥,又凉拌了几个小菜,看似简单却非常美味。
她特意多做了一些,留顾大叔在这里吃了早饭。
三人聊着天,原本气氛还算正常,谁知顾大叔看着这琴瑟和谐的一对,忽然来了一句,“子湛岁数也不小了,是该要一个孩子了。”
姜离看向秦子湛,谁知秦子湛正好也在看她,尴尬的一秒钟后,两人都瞬间收回视线,只扒拉着碗里的饭。
顾大叔继续发表意见,“你们是不知道,有个孩子后,这家里的气氛就是不一样了,可热闹了……”
姜离:“……”这让她说什么好呢。
顾大叔完全没留意小两口的尴尬,还说的来了兴致,“听我的,你们俩赶紧要个孩子。我可是过来人,等你嫂子出了月子,我就让她帮你们缝对鸳鸯枕,据说夫妻枕着鸳鸯枕,最容易达成所愿了。”
秦子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