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庄就是几间破旧的茅草屋,后面连着几个瓦房也全都破旧不堪,纸湖的灯笼早就被着漫天大雨淋的不成样子,里面漏出形似骷髅的骨架,给这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酒庄平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
苏衍一行四人推门走了进来,迎出来的是一个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店小二,“幼,四位客官快快请进,这山雨来的急,小心别淋感冒了。”又朝后面吆喝一声,“看茶。”
苏衍开口道,“来四间客房,再备上一桌酒菜。”
“好嘞,”那店小二微弯着腰背,引四人去了客房里。
店小二走在最后面,他目光古怪的盯着前面四人的背影看,绫罗绸缎一看就非一般寻常百姓。只是他刚刚假意拍了拍一人肩头的水珠时发现,那个男人的身体结实,肌肉异常发达,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四人刚回房,暗中又有五个男人走了出来,“老板要不要直接用(迷)药。”
这就是一家黑店。
“不可,”那老板出声制止,“这四人功夫应该都深不可测,不能轻易打草惊蛇,先观察一下再说,或者等夜深再动手也不迟!”
这时,忽然又传来二楼木板的脚步声,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木板老化,所以一踩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其实这木板正是店老板有意安排的,这样他人在一楼,也知道楼上人的一举一动。
而苏衍这边,他一进客栈便觉得说不出的古怪,冷清的酒店,空旷的客房,还有这客房里的陈设,有些东西上面都厚厚覆了一层灰,看起来是久没有人居住了。
他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女人的耳环坠子,素银的,坠子上残留着明显的干涸血迹。
苏衍警惕的环顾四周,他又趴在地上敲了敲地,这个声音,地下一定暗藏着很大的空间,这个店绝对不简单!
苏衍身边的一个侍卫收拾好,便先去了一楼,再上楼时便奇怪的跟一个侍卫说,“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写着酒楼,竟没有酒没有菜,只有肉包子。”
“能吃饱就行了。”两人说这话。
而‘肉包子’三个字,却像警铃一样在苏衍脑海中大震。
他早就听说江湖中有一种黑店,专门以包人肉包子为生,并且住店的客人,十有八九都得死!
而在一个小时前,就在苏衍准备动身赶往海市时,姜离这边也出了大事。林翠翠火急火燎的跑来找姜离,说是芳芳被一个采花贼抓走了,让姜离和她一起去衙门报官。
芳芳就是上次来找姜离读信的那个女孩,今年16岁,她12岁时便许了娃娃亲,男人去当兵了,虽是‘媒妁之言’,但是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前几天来信说是男人在冬天就会回来娶了芳芳。
“她在哪里失踪的?失踪时你在跟前吗?还有你怎么知道那人是采花贼?”姜离一连三问。
林翠翠哭的说话都不清楚了,她伸手擦了擦眼泪,“因为我当时就在跟前的,芳芳在摘菜,我在看孩子,可是狗蛋忽然尿裤子了,我回家给他拿裤子的空档,就忽然听见了芳芳“啊……”的大叫一声,然后狗蛋就开始哭,我急忙跑出去,就见一个蒙面人抓着芳芳就飞身上马,然后一熘烟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在哪里?你带我去看。”姜离说。
林翠翠赶紧带着姜离去了一个巷子里,那个巷子里如今已经围满了人,被打翻的菜叶还有木盆还在地上,不远处还有芳芳不小心掉的一只绣花鞋。
正有几人婆子抱着鞋痛哭,“芳芳,我的芳芳幼……”
农村人都知道,被采花贼抓走的女孩,目前为止是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的,都会遭到非人的折磨后,要不然卖去某地的青楼为奴,要不然就会虐待至死。
林翠翠跟姜离说,前面哭的那四人,两人是芳芳的父母,另两人则是芳芳的公婆。从定下亲事后,芳芳就一直照顾那男人的父母,所以都拿芳芳当自己的女儿疼。
“报官了吗?”有好心的婆子问。
其中一个妇人点头,“百顺去报官了。”
“哎……”说话的婆子也是重重叹息一声,因为谁心里都和明镜似的,这采花贼一旦将人抓走了,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报官就是一个形式,没什么用。
芳芳妈看见了林翠翠,她知道当时只有林翠翠在场,便抓着林翠翠急问,“翠翠啊,你使劲想想,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多高啊?往哪里跑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林翠翠当时也吓坏了,当时狗蛋也被人推在地上哭的嘶声裂肺,并且那个人还蒙着面,身高她根本就来不及看。她使劲的想,因为这条巷子的前面正好是一个岔路,东和东南方,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
林翠翠想了好一会,然后她指向东南方,“应该往那个方向去了。”
“东南方,”芳芳爹似是获得了一个新的线索,赶紧道,“快快,快去告诉衙门,那贼人往东南方跑了。”
姜离则向前走了几步,她看着地上的马蹄脚印,这时天还没有下雨,但是却阴沉的厉害。
那马蹄子是朝正西方向,因为马跑的时候马蹄子是向后翻的,所以马蹄向西,那马肯定是往东边去了,而非东南方。
姜离站起身看着东边的方向,东边已经没有村子了,一直往东走,便会经过黑山。姜离又看看这天,暴雨将至,就算是阎王给的胆子也没有人敢在暴雨中前往黑山,那绝对是找死!
所以若她马上去追人,就极有可能在山脚下截到那群歹人。
事不宜迟,姜离飞身跳上那匹汗血宝马,然后一路朝东奔去。幸好朝东的方向只有一条小路,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姜离还是每跑一段路程,便会下来看看前马蹄留下来的印记。
确是一路向西的方向。
“驾——”姜离大喊一声,那匹汗血宝马闪电便真的像闪电一样风驰电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