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怎么办啊?!难道说这是有预谋的吗?我、我跑到亿流年饭店的门口了,接待员说没有看到胖胖和辛宇进来!他们能去哪里啊?”
电话那头噪杂混乱,念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鼠标左击屏幕中央的确认键,打开了平面追踪显示图。以当晚八点左右的亿流年饭店作为起点,在周围大约800英尺距离范围内,曾有两个追踪目标出现。
为了保证UKS内部成员的安全,包括公司旗下签约的部分“重要”艺人以及经纪人助理,都会被卫星追踪,以防止意外发生。这只有被重点保护的当事人知晓,其他人不可能清楚了解。
很显然,王盼盼是“重点保护对象”之一,而作为她的助理,刘娟也被追踪定位。
这就是为何画面中会出现两个红点的原因。
{锁定目标在大约八点十五分左右,离开了亿流年饭店。追踪显示往西北方向快速移动,在九点半整静止不动,是否现在锁定目标所在位置?}
{即可执行,二番队全体出动。}
念隐长叹了口气,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举着手机,且还处在通话中,不由得放缓了语气,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你回家吧,再呆在亿流年饭店也没什么用。”
调出正在进行的追踪显示图,看着屏幕中的红点不停徘徊,他顿了顿,又补充说:“这件事你无须自责,对方显然是早就有了周密的计划。就算胖胖今晚没去赴约,她明后两天内也定要遭遇其他意外情况。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有些东西就该早点解决掉。”
刘娟急得满头大汗,脚踩高跟鞋的她已经绕着亿流年饭店不知多少圈,心中被懊悔和自责等情绪占据着,几乎快要爆炸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我的失误!”
她吸了吸鼻子,一想到胖胖有可能遭遇不测,整颗心都仿佛坠入冰窟。
“……胖胖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听出电话另一头话语中的恐慌和担忧,念隐没吭声,沉默了仿佛有半个世纪之久,才低声说道:
“她,一定会没事的。”
倘若真的遭遇不测,呵,那些人必须下地狱陪葬!
挂上电话后,念隐向后仰去,直直的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慢慢闭上了双眼,试图让内心平静下来。
冷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冷静和理智。
“叮咚!”
门铃响了,他抱着一丝期待跑下楼去开门,结果,站在门外的却是XX快递的工作人员。
“有您的快递,请签收!”
重新回到卧室,念隐几乎是三两下就拆开了包裹,当看到信封中一摞厚厚的照片时,心脏骤然缩紧!
他颤抖的将所有照片平铺在床上,画面中的主角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
令念隐感到惴惴不安的是,有近乎一大半照片是“苏言”的近距离特写,虽然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仍是能模糊看个大概。
照片中的“苏言”被遮住了双眼,而“念隐”则是戴着面具,将这两者放到一起对比,相似度高大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俨然就是同一个人!
用尽各种手段拍摄这样的照片,目的何在?
念隐冷笑连连,信封中还夹杂着一份调查报告,上面尽是01年“苏言”的相关信息,从银行户头到信用卡支票,甚至连去超市消费的收据单都不放过。
单子中列举的所有能够证实身份以及所在地的信息,每一项几乎都能查出蛛丝马迹,证明苏言就是念隐。
很好,他明白对方究竟想干什么了。
非常好,竟然在背后调查的这么清楚,找到了他的致命弱点,并第一时间掐住了他的喉咙。
如果这信封里的内容被王盼盼看到,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一想到那个最坏的可能,念隐就感到背后发凉,冷汗涔涔。
卧室内一片昏暗,除了电脑显示屏发出的光亮之外,房内其余空间都处在黑暗中。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徘徊在悬崖边缘,在黑暗中摸索,随时都可能会坠入深渊。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念隐几乎是立刻接起了电话。
“喂?”
电话另一头没有声音,就在他忍不住再次出声的时候,一个经过特殊处理的混合音传了过来。
“晚上好,快递收到了吗?”
念隐深吸了口气,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压低了嗓音开口道:“提出你的条件吧。”
不管是什么条件,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片刻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混合着各种电子音效,听上去十分诡异。
“哈,念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顿了顿,又继续道:“我现在不是要跟你谈条件,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以此要挟你吧?哈哈不,你错了!我不是想要挟你,我是想‘报答’你。”
这番意味不明的话,让念隐的呼吸一窒,直觉告诉他对方话中有话。
“你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欲有所图,又何必这样费尽周折搞出这些事情?
“听说你们就快要结婚了?啊,让我想想……我似乎一直都没有祝你们幸福呢!呐,你刚才收到的那个快递包裹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吧!哈哈哈,你是不是开始期待了呢,不知道她看了这些照片会是什么反应呢?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念隐挂断了电话。
与其说是挂断了电话,倒不如说是直接将手机摔毁报废来得更为贴切。
耳边嗡嗡一片,口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胸口是无法言喻的钻心痛楚,一点一点,慢慢嵌进血肉,最后渗入骨髓。
{不知道她看了这些照片会是什么反应呢?}
念隐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半跪在床上,单手撑在床面,大口喘息。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像是死尸一般倒在床上,双手死死攥紧了床单,手背青筋暴起,布料在掌心间不堪忍受发出悲鸣,仿若是他此时的心声。
缓缓伸出手,碰触到脸上的面具,一遍又一遍抚摸着那繁琐的花纹,他饱含自嘲、哀恸和绝望的苦笑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中,久久消散不去。
“我以为面具的寓意代表着救赎,原来,它还有另一个含义名为作茧自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