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逍遥派败类？”

楚天成当然知道大长老口中说的逍遥派败类是谁，那是他下了缥缈山遇到的第一个麻烦，萧琊！他还记得当时萧琊一直逼他做劫匪，在见萧琊残忍地将手无寸铁的妇女和老人杀死时，他与萧琊彻底翻脸，萧琊于是将他逼到了绝路，最后，他毅然选择了跳崖。

“我杀了萧琊？”他的语气带着疑惑，心里却是深知大长老说的一定是实情。

大长老道：“你不仅仅杀了萧琊，在阎王居，你第三次失控，杀了阎王居的所有人，包括那些无辜的药灵！”

“什么？”楚天成的神情又是多了几分惊讶。

大长老道：“哑伯，清风，白雪都是你杀的，你的结拜兄弟凌逸飖也是你打伤的，你最心疼义妹王亦萦也是你打伤的，当时，大小姐带了数百修行者，原本是打算收药灵的，也被你杀得干干净净，你应该记得在你醒来后，你的体内多了几百股真气的事吧？你觉得那些真气是怎么来的呢？”

楚天成意识到了什么，当时王亦萦和他说阎王居之事时，他就一直有所怀疑，但由于是从王亦萦口中说出来的，所以他并没有想太多，如今想想，以王亦萦对自己的了解，若真的出了像大长老说的这种事，也许真的会选择和他隐瞒真相。

“原来，一切都是我做的！”楚天成一时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

大长老淡淡地道：“一切都是你做的，一切也都不是你做的！那时你的身体受到了戾气的控制，所以你的行为与你无关，你无需太过自责，当务之急你得先走出这个幻象世界，否则一旦你的身体死了，那么戾气就会掌控你的身体，你也就不再是你了。”

楚天成再次一惊：“你是说如果我死了，戾气就会掌控我的身体？”

“不错，你死了，戾气就会掌控你的身体，便是戾气刺激了你对你妻子的思念，所以你才会走进这个心魔世界。”

大长老道：“那个姑娘不是你的妻子，你必须从心底否认这个世界的存在，才有机会，你的时间不多了！”

楚天成似乎想到了什么，眉眼间多了几分质疑，道：“不对，若是我死了，戾气如何还能操控我呢？戾气应该不可以操控一个死人吧？不然先前戾气反噬我时，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大长老道：“非也，戾气并非不想杀了你，而是前三次你体内的宇魂之力影响了戾气，当然，这次宇魂之力也在阻止戾气杀你，不然你觉得青山上那些妖兽妖魔，以及先前你们遇到的那些鹰身妖魔为何速度那么慢呢？”

楚天成微惊：“你是说那些怪物是受了宇魂之力的影响，所以变得那么慢？”

大长老道：“困住你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你和你那个幻想出来的姑娘一直处于逃亡状态，好让你没有时间思考，其实，宇魂之力不仅仅限制青山那些妖曾妖魔以及那些鹰身妖魔的速度，也限制了这个红衣少年的实力！”

先前楚天成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妖兽妖魔速度这么慢，以及红爷口中的限制是什么意思，原来这些都是托宇魂之力的福，但马上，他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宇魂之力也有思想？”

大长老道：“宇魂之力乃最纯净的力量，当然是没有思想的，但你有！事实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宇魂之力有护主之心。”

“护主之心？”楚天成微微挑眉。

大长老道：“当然，这并非是说宇魂之力有灵念，不过是一种比喻。”

楚天成是何等聪惠之人？当然可以听懂大长老的意思。经过与大长老的一番对话，确实很多问题都解开了，在他的心底虽然希望柔儿活着，但他很清楚这个柔儿不是那个柔儿。

就在这时，洞穴那边有了动静。

“轰——”

一声巨响，洞穴炸了开来，裂痕宛如蛛网爬向四周，一时间，碎飞四溅，飞尘大起，但见最大的一条裂痕足有数丈宽，垂直于半天崖，往上看不见顶，向下看不着底，似乎将整个崖壁斩成了两半。

半天崖大半都被震塌了，楚天成脚下离洞穴尚有数十丈，倒是躲过了一劫，但抖动得却是极为厉害，好在他反应快，不然非得摔着不可，稳住身形，他便要冲过去，却是被大长老叫住。

“楚天成，你想做什么？”大长老断喝道。

楚天成停了下来，犹豫了下，道：“我想看看她有没有事。”

大长老道：“有事又如何？没事又如何？”

楚天成沉默了起来。

大长老道：“楚天成，她不过仅仅是个幻象，你越关心，心里就越难否认这个世界，你必须控制住对她的情绪，任何情绪。”

“轰——”

裂壁处再次传来了巨响并激起一阵碎石与飞尘，一个白影沿着一条华丽的抛物线摔了出来。

“柔儿！”

楚天成见了，怔了一下，急掠了过去。

“楚天成！”

大长老想要叫住楚天成，却是无济于事。

“就像她是幻象，我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死！”

楚天成抛下一句话，毅然掠向了柔儿，将其接在怀中。“呼呼”两声，身影急闪，楚天成将柔儿带回了半天崖。

“柔儿，你没事吧！”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柔儿，楚天成心

“咳咳。”柔儿轻咳了两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满目深情地看着楚天成，吃力地笑了笑，道：“你终于肯相信我了吗？”

楚天成微怔，他很清楚这个柔儿是幻象，但他真的很希望她是真的柔儿，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但看着柔儿略显憔悴的脸，他终是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呼——”

一个红影从裂壁里飞了出来，落在了半天崖离二人十几丈外，红影不是红爷又是何人？红爷似乎在与柔儿一战时也没有讨得好，落到半天崖就半跪了下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地，并不断地喘着粗气。

楚天成看向了红爷，坚定地说道：“红爷，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她的，你也受伤不轻，已经无力与我一战，何不成全我们？”

红爷冷笑道：“小子，若是一个姑娘就可以搞垮我，姓司鸿的也不会让我来帮他守墓，有我在，你们休想进去！”说着，艰难地撑起了身体，站了起来。

大长老飘到了楚天成的身边，淡淡地说道：“楚天成，一切皆幻象，你又何苦呢？你应该知道你不可能在这呆一辈子，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象！”楚天成向大长老大声回道，“但是那又如何？我不过是想和她多呆一会儿！”

大长老道：“楚天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多呆一会就多一分危险，外边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你的身体已经快达到极限了，若是你不能在你的身体死亡之前回魂，那么你就真的要灰飞烟灭，万劫不复了！

楚天成看着大长老，神情多了几分犹豫。柔儿见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像楚天成确认道：“天成，你还是不肯相信我是真实存在的吗？”

楚天成看着柔儿，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酸意，哪怕她是幻象，他也不想伤她，伤她，他更难受！

大长老的语气多了几分情绪，道：“楚天成，你别忘了你的使命！戾气一旦完全操控了你的身体，将无人可挡，你想要所有人为你的任性陪葬吗？”

楚天成看着大长老想要反驳，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反驳，身为一个守护者，当以大局为重，哪怕不是守护者，也不应该为了一自私欲让整个世界陷入危机，所以，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这时，柔儿再次开口了：“天成，我真的是幻象吗？”

楚天成看着柔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说不是，但却发现开不了口，不是因为受到了道德观的影响，而是他不想欺骗她，于是，最终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柔儿似乎看出了什么，向楚天成说道：“我知道，你从来不会撒谎，所以，我相信你！怪不得我一直想不起我从何而来，原来，我不过是个幻象。”说着，她苦笑了一声。

“柔儿！”楚天成看着柔儿，眼框湿润了起来。

柔儿说道：“天成，我知道什么是幻象，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伤心，我有你妻子的所以特征，你的妻子可以为你死，我当然也可以。”

“不！”

楚天成看着柔儿，眼睛一酸，眼泪便是落了下来：“不！你是真的！你是真的！”

柔儿微笑着看着楚天成，伸手为他擦了擦眼泪，道：“别哭了，看到你伤心，我也会难过的！我知道我不配为你难过，但是，我真的会难过！”

这时，大长老在旁说道：“楚天成，这位姑娘都意识到了自己是幻象，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真的要为这事子虚乌有的事物害死所有人吗？”

“够了！”

楚天成向大长老说道：“你够了！害死你们又如何？毁灭整个遗落世界又如何？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哪怕就算是片刻，我也心甘情愿！”

大长老微怒道：“荒唐！你难道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妻子吗？你难道忘记了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吗？难道你真的可以为了一时之快，害你那未出生的儿子跟着你一起万劫不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