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南宫羽菲面无表情地掏出了一把生锈的匕首,二话不说就朝自己的胸膛劈去。
白护法瞪大了眼,急急忙忙阻止,
惊得脊背生出了冷汗,咽了咽口水便问:“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羽菲眸色平静,不疾不徐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给他一根肋骨。”
她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不过一根肋骨的事。
白护法呼吸急促,就连空气都好似变得稀薄,微微感到窒息,张开嘴竟是无言。
但他已被深深的震撼,他想到了女孩千万种的回应,
唯独没想过,她第一反应,竟是挖自己的肋骨。
难以想象,女孩的肋骨若被取了,
殿下会对他的天灵盖做出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思及此,白护法竟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连忙道:“殿下的心意你收了就好,
你要有个什么事,殿下肯定会剐了老朽,
你就可怜可怜老朽这个一只脚踩进棺材板的老年人吧。”
南宫羽菲眨眨眼睛,茫然地望着他,
一本正经地问道:“用别人的肋骨,还礼,也算作数吗?”
这白护法说的也是,少一根肋骨,影响她仗剑江湖。
白护法毛骨悚然,
突然觉得自己的肋骨隐隐作痛,
颤声:“你就别想肋骨之事了。”
他真怕要不了几日,自家殿下会收到一堆肋骨,其中还包括他的。
在白护法的劝说之下,
南宫羽菲终于打消了挖肋骨的念头。
她低下头,看着手腕的宝石镯子,露出了一抹嫣然的笑。
等炎帝卿再回到炎心阁.
女孩将一把匕首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疑惑不解。
她却说:“你有经验,挖我的。”
他眸光一闪,将女孩揽入怀中。
把匕首拿开,双手环着女孩的腰,
下颌抵在她的肩窝,
说话时喷洒着阵阵热气:“为夫的就是夫人的。”
他的姑娘,真如钢铁一般。
若是旁人,只怕会眼眶通红,泫然欲泣。
他家小媳妇倒是好,铁面无情,二话不说就掏出匕首。
一个字:挖!
“我的气运已和菲儿同根,我们是同血同命!”
南宫羽菲眸光微闪,指尖轻颤。
似有酥麻的电流,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拥有扶摇直上,化羽成仙的入场券,却毫不犹豫地给了她。
“所以,你欲成魔我随之,你欲成仙我助之!”
炎帝卿的话竟是化作流动的白烟,没入了她眉心之中。
他没有给女孩拒绝的机会。
南宫羽菲眼眶微红:“傻瓜!”
“仙?你可知,我手里染了多少鲜血?”
她从不是成仙之人。
她亦不屑!
她堕落在深渊,宁可当那手拿砍刀的屠夫。
炎帝卿望着女孩微红的眼眸,
低下头,轻吻她的眼睫,似在安抚她激烈的情绪。
像是在哄炸毛的猫儿。
“那便,一同堕落。”他说。
“好。”
两人互望一眼,她笑靥如花。
他,一脸不舍。
夜
南宫羽菲蜷缩在他的怀中睡得一脸安详。
炎帝卿修长的腿还架在她的身上,有些重。
院外的高墙上方,白护法斜靠一侧,正在假寐。
突然
风起云涌
一道道天雷在天空闷声沸腾。
炎帝卿飞身而出。
他轻拂衣袖,一道禁制之力,封闭了身后的屋子。
“炎帝卿,你违背了你的誓言,
天道将对你做出九道雷劫,你和你心爱的女子,都将受罚!”
炎帝卿缓缓抬起头来:“别废话,本尊的人你敢罚试试,不就九道雷劫而已,本尊替了。”
天空的雷怔愣住。
就连白护法都语噎了。
令人闻风丧胆的九道雷劫就已经够焦头烂额,
他居然替九道,那就是十八道了,这下来,人还能活吗?
未免太丧心病狂了些?
轰!
第一道雷落下。
雷霆之怒,谁敢争锋、
然
炎帝卿一身邪佞,眼梢的阴狠,竟让上方的雷劫诚惶诚恐。
他抬着头,妖孽的脸庞冷峻森寒,狭长的凤眸透着丝丝嗜血之气。
似要屠戮这天和地,逆了星海日月天!
“让你小声点,耳聋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出,他飞掠而出!
挥袖时,扫开了遮月的黑云。
淡淡的清辉,洒落在莽莽大地。
他自月梢悬浮,袍摆翻飞,猎猎作响。
回身之际,双手间幻化出了一方血色长弓。
他将萦绕着淡淡血雾的弓弦拉开,指尖凝聚出了血月般的箭矢。
弓弦拉到了极致,骤然松开,便见流星般急骤而出的箭矢。
每落下一道雷劫,他回给上方一道箭。
炎心阁,再度归于安宁。
夜空,手握血弓的男子,身上的肌肤白到近乎透明,
削薄的红唇扯开了讥诮的弧度。
“殿下?”
噗!
“无碍!”男子默默擦掉嘴角的血液,
将一身被雷劈的狼狈挥手间掩去。
他能撑下去,就算是为了他的菲菲,
她如黎明的晨光,带给他滚烫的希望之火。
原来,荒芜的沙漠,也能开出一朵花。
再漫长的黑夜,都能盼来曙光。
“殿下,你的身体?”
白护法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身上白到近乎病态的皮肤,发怵地问。
炎帝卿笑了笑,未语。
“殿下,你就不怕,那女子辜负了你的好,
你走出了深渊,非但没被救赎,反而落进了另一个深渊吗?”白护法颤声问道。
殿下把自己的命和未来,交给了她。
万一她背叛了,
殿下会活不下去的。
“老白,你爱过别人吗?”炎帝卿忽然深沉地问。
白护法拧着眉,正在冥思苦想。
“忘了,你是孤家寡人,不知何为爱人,你不懂。”
“本尊不是有意伤害你的。”
说完,走进了屋中,徒留下在原地风中凌乱的白护法。
他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明白。
都白发苍苍的人了,凭什么不是被那女子惊吓,就是被自家殿下伤害。
遥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身旁美人如云。
想不到晚景凄惨,还被殿下嘲笑!
赶明儿定要找个老伴,让殿下大吃一惊。
白护法恶狠狠地想到!
……
屋内。
炎帝卿走至床边,他的指腹轻轻地描绘着女孩的眉眼。
尽是眷恋与不舍。
“早点回来,我等你。”
犹如很平常一般,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不舍。
“乖一点。,如若有人敢欺负你,
别出头,你是有男人的,
等为夫来,血洗他人挖其祖坟,屠其全府。
鬼若欺之,定要那幽幽地府,森森阎罗,再无安宁日。”
“不要被别的野男人拐跑,知道吗?”
“我会考虑的。”南宫羽菲一本正经。
“……”
真……可爱呢。
捏了捏她的鼻子,满心都是眷恋不舍。
走时,风很凉,夜很深。
庭院又添了几分寂寥。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
南宫羽菲顶着两只大熊猫眼,
火将一个空间袋,几把晶石制作而成的钥匙,
还有一把黑色骨扇,俱放在了石桌。
“空间袋内是圣尊特意让我交给你的库房钥匙。”
“这是圣域和各处宅子的钥匙。”
“这血鹰扇,能驱使卫队和影卫。”
“除此之外,圣尊说,只要你想的,就算是天上星,他都会给你,让你好好玩。”
“·····?”玩!
真把她当金丝雀养起来了?难道她说的不够清楚?
“等等,他突然为什么交给我这些?”
南宫羽菲敏锐的察觉到今日的事情有些不对。
“这···圣,圣尊得出远门,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
火有些结巴的解释道。
“你骗我,快说。”
南宫羽菲总感觉昨夜的炎帝卿就有些反常。
“这,这圣尊不让说····”
“现在我是你主子,我命令你,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