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姐姐的后位不会受到影响的,如果会,我也会亲自把其他人从那个位置拉下来!”禹恒的底气她相信,但她还是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理由。
“如今国库空虚,自然是尽可能想办法,把手上能利用的牌都给利用了。再说,秋蝉这个烫手山芋,还是早解决的好!”
国库空虚跟祁国公的家事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一个皇后之位,祁国公还能倾家荡产扩充国库不成?
把主意打到三朝元老身上,禹恒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祁国公家的事情也算是牵涉甚广,加之祁国公也是一个信命数的人,在秋蝉出生的时候有个算命先生说了,此女会给祁家带来无上的荣耀,也会在荣耀过后给祁家带来灭顶之灾。”禹恒说着,就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无上的荣耀,应该指的是皇后之位吧,作为一个女子最高荣耀也就是这个了。至于灭顶之灾,那也是正常的,身居高位如履薄冰,再说当今皇帝一心都在她姐姐身上,怎么可能再容得下别的女人?
但如今后宫之中并没有几个女人,如果秋蝉足够本分,也不至于会给祁国公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吧!不过,她今天看祁国公那凝重的表情,也知道他有多在意这件事。
“所以呢,王爷就想利用这件事拉祁国公下水,让他心甘情愿地付出家财扩充国库?”司渺儿怎么觉得这非但不靠谱,他还在搞事!
“不然呢?父皇与我当年好不容易救下的秋蝉,本王总不能放着自生自灭,任她被人一直暗杀吧!”禹恒说着又叹了口气,接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父皇还真是给我留了个烫手山芋呢!”
司渺儿抿唇,竟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他。
“重新修缮别院三倍的钱看着挺多,但扩充国库的话可不算什么。”司渺儿也不觉得一个祁国公府就能足够填充国库。
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是祁国公给我的钱,谁说我要上交国库了?”说着,禹恒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接着说道:“谁教你要把自家的钱搬出去给大家的?别院的损失我自己受着糟心吗?”
“王爷不是向来以江山社稷为重吗?”
“办事和这种事不一样,如果我一个人这样做了,皇上怎么想,别人又怎么想,祁国公怎么想?”
司渺儿抓了抓头发,又叹了口气,开口:“看来皇上还真是给你出了个大难题啊!”
“所以娘子知道我有多谨慎多不易了吧!”
司渺儿叹了口气,随即说道:“行吧,为了表示体谅,今晚王爷可以留在我的院子里。”
禹恒这才粲然一笑,轻轻地抱住她,说道:“多谢娘子体谅,如果娘子能叫我‘阿恒’或者‘相公’就更好了。”
“在外人面前,身为王妃要有王妃的样子!”说着,司渺儿低低笑了笑,就轻轻地推开了他。
“这是在王府,他们都是为夫的人。”
司渺儿不想跟他争辩许多,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反倒让禹恒觉得自己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
第二天开始忽然多了不少的人下拜帖,都是要见秋蝉或者东甲亭的。他们自然是都拒绝了,倒是有不少的人虽然被拒绝也留下了礼物。
禹恒把那些属于秋蝉的礼物尽数送到了秋蝉的院子里,而东甲亭的那些则被送到了司渺儿的院子里,让她这个做师父的做主。
东甲亭也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让司渺儿把这些臭男人的礼物全都退回去。
“没想到啊,那些人即便知道了你是个男人,对你的心思也并没有消减。”虽然司渺儿也听说过许多贵胄有龙阳之好,但这也未免太真实了吧!
“难道我现在这幅鬼样子还不够打消他们的热情吗?”说着,东甲亭跺了一下脚,吐槽:“我这该死的美貌!”
司渺儿已经对这句话免疫了,拨弄了一下那些礼物,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与王爷成亲许久,他也从未送过我什么礼物,我倒是真羡慕你,一下能有这么多的礼物可以收。”
“羡慕什么,退回去还很麻烦!”说着,东甲亭抱臂,一脸生气,而他的头发又开始蓬乱枯槁了起来,想来应该也是故意的。
“那便不退了吧,这些礼物收了也不会怎么样。”说着,司渺儿狡黠地笑了笑,然后拿起一个盒子就打开了。
“哎呀,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心了,竟然是一颗绿色的猫眼石。”说着,她挑眉又看向东甲亭,问:“你是真的喜欢绿色吧?改日做孩子的冬衣了,我顺便给你做一顶绿帽子吧!”
“别,别以为我们太宴人不知道绿帽子什么意思!”说着,东甲亭又撇了撇嘴,接着说道:“我很高贵,不会给女人机会,也不会有绿帽子,你还是给你夫君消受吧。”
“可惜了,王爷不喜欢绿色,也不喜欢你……”说着,她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否则你这靠山还可以再牢固一些。”
东甲亭听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想起来还要给秋蝉姑娘换药,就先走了!”说着,东甲亭就转身离开了沁竹院,飞鸿这才从墙头露出来,蹙眉看着东甲亭的背影。
他和王妃说话是不是太口没遮拦了?
当晚,东甲亭就被禹恒送到了大理寺监牢,倒也不是要关住他,而是觉得时机正好,让他来见东家家主最后一面。
东家家主一共有两子,另外一个儿子是嫡出,可惜死在了战场上,可见他对大禹也是恨之入骨。至于东甲亭,对他来说似乎一直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子,虽然他是一个天才毒师,但他也只是留在贺遂允身边巩固东家与贺遂允的关系而已。
贺遂允一死,太宴一灭,他这个傻儿子就没什么价值了。
但东甲亭已经是他唯一的儿子了,禹恒相信东家家主并不会全然无动于衷。
“爹。”
“怎么,你这个没出息的也被抓了吗?”
“不是,我已经打算归隐学医,以后悬壶济世了。”说着,东甲亭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太宴当初为了一战胜利不惜用毒毒死了大禹十万将士,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看来算是个报应吧。”
“报应?国若不保,百姓何以为家?那样做为的难道不是我太宴的百姓?”
“放心吧父亲,现如今太宴的百姓都很好,你可以安心地去了。”说着,东甲亭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直接在牢房中席地而坐,接着说道:“我从小就很疑惑,为何东家和南家身为大家族,子息为何那么稀薄,直到我成为毒师,才明白……”
“你明白什么?这不过是大家族为了荣耀不得不做出的牺牲而已,你应该庆幸我因为这母亲而留下了你这条小命!”
闻言东甲亭不由得嘲讽地笑了笑,道:“为了我的母亲,你说的倒是够道貌岸然的,难道不是因为你其他的妾室生下来的不是先天残疾就是死胎吗?我生下时来看不出什么,却比别的孩子笨上那么一些,你认为别人看不出来,才没有像掐死其他兄弟姐妹那样掐死我!”
东家家主沉默了,他以为东甲亭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他却一清二楚。
“是啊,我母亲为了生下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她临死前求你,求你留下我的小命。你自以为这便是看在她的份上给了我慈悲,然而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说着,东甲亭红了眼,接着说道:“你的那些小妾,她们大多数是失去了孩子或者没能有孩子的,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嗜血的母狼!”
说着,东甲亭似乎想起了童年的事情,忍不住浑身一颤。
“所以我后来将你送了出去……”
“是啊,送我去学毒嘛!若不是这样,我怎么能有机会把自己搞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女人看到我就不会再靠近半步!”说着,东甲亭撩了撩自己蓬乱的头发。
“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我丢了你的脸,外头的人都说我这里有问题,谁也不知道,东家和南家当年是做了什么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说着,东甲亭又仰头大笑了几声。
“这件事你也知道了?”东家家主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低估了自己这个儿子。
当初那件事他和南家的人行事都算是隐秘,之后也没有留下几个知情人,他能知道,看来也不简单。
“我为何不能知道?不然南家何以这么多年来和我们东家一样,再没个后嗣,两家的联姻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说着,东甲亭忽地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认了秦暮的关门弟子做师父,让她教我学医,你们虽然没救了,但我还是要努力的。只是我每次见到她,我都觉得特别心虚……”
东家家主的眼神有些闪躲,说道:“秦暮的事情和我们东家可没有关系,是南家一心想要拉拢他,不惜让王家的女儿都嫁给他了……”
“呵呵,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