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瑶领着陆期月一家子走到自己父母面前,双方微笑行礼打招呼。
“陆大人能赏脸来参加我夫人的生辰宴,老夫实感荣幸!”楚承文与陆父寒暄道。
二人一个是文官,一个是武官,虽然是同僚,但素日里来往并不多。
最近因为小桃这个“神医”治好了陈氏的病。
又因为陆期月和楚易瑶成为了好朋友,所以两家关系才亲密不少。
“太傅太客气了,你我共同侍奉圣上,两家交好,以后多多走动才是。”陆父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陆大人说的是,诸位快往里面请,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临安侯与小侯爷也来了。”
楚承文领这一家子往里面走,找了一桌安置他们。
陆期月抬头一看,杜戟正好坐在她对面,二人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咳咳……”陆期月连忙撇开脸。
萧羽苧也看见了杜戟,一看到那张深邃英俊的脸,她的心就如小鹿乱撞一样,怦怦直跳。
她痴痴地看着杜戟,希望杜戟也能看她一眼。
可是,她发现杜戟的目光似乎落在另外一个地方。
她顺着杜戟的目光望去,只见他正在看的人,居然是陆期月。
“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这傻子看?!”萧羽苧一惊,垂在宽大袖子下的手攥紧,指甲镶进掌心里。
好在,不一会儿杜戟便移开了目光,正小声与自己的父亲说些什么。
萧羽苧内心的嫉妒再次升起,妒火焦灼着她的心。
【这傻子真是越来越碍眼,真巴不得她马上死掉!回头我得让叶仲卿加大毒药的量了!】
正在喝茶的陆期月手上动作一顿,羽睫轻颤,眸底闪过一抹冷意。
呵,萧羽苧就这么容不得她?
还想加大毒药的量,让她早点死,真是恶毒!
陆期月眸子微敛,再抬眸时,已是一脸乖巧无辜的模样。
那边,太傅府的下人们鱼贯而入,手里端着一盘又一盘精致的菜肴。
乐师奏乐,宾客们开始吃吃喝喝,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娘,今日来的客人好多呀,好热闹!”陆期月小声对陆母道。
“这是自然,太傅夫人何等尊贵,不少位高权重的贵客都来了,算是给足了太傅府面子。”陆母笑着点头。
陆郢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冷着脸跟块木头杵在座位上。
“我都说了我不想来,还不如去找学堂的同窗们玩儿。”陆郢负气噘嘴。
“臭小子,今日给我安分点!”陆父瞪了他一眼。
“知道了。”陆郢闷闷应了一声。
一曲奏完,楚承文起身,对陈氏举杯恭贺:“祝我夫人朱颜长似,年年岁岁乐于斯!”
在场所有人一起起身,举起酒杯附和,说着祝福的话语。
陈氏高兴,脸上红光满面,仰起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谈笑声、丝竹声不绝于耳,宴席氛围逐渐活泼起来。
酒过三巡,有人醉眼朦胧,有人兴致刚起。
不知是谁提议道:“光是吃饭喝酒有什么意思,要不咱们玩儿个击鼓传花,传到谁,谁就出来给太傅夫人表演才艺!”
这个提议立刻获得一片叫好声。
“好啊!这个好玩儿!”众人拍手笑着附和。
“夫人,你怎么看?”楚承文侧头笑问陈氏。
“既然诸位贵客兴致这么高,那咱们就来玩一会儿,热闹热闹!”陈氏笑着点头。
陈氏立刻让人拿来鼓和彩球。
“那咱们开始了!”
陈氏一声令下,乐师开始击鼓,陈氏将彩球传给楚承文,楚承文又传给自己儿女。
就这样,彩球传开了。
起初,鼓声很缓慢。
但是越到后面,鼓声越来越急促,让在场所有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大家都怕鼓声停下来的时候,彩球刚好落在自己手里。
于是,众人传球的速度也越来越急促。
一个个跟碰到烫手山芋似的,一拿到彩球,立刻慌慌张张抛给下一个。
陈氏看了忍不住捂着嘴直乐呵。
“娘,你快看!彩球传到了月月他们那一桌!”楚易瑶兴奋喊道。
“是啊,不知最后彩球会落到谁手里呢,我很期待呢。”陈氏饶有兴致地朝陆期月那一桌看。
鼓声已经接近尾声,声声急促得跟催命似的。
在鼓声停下的那一刻,萧羽苧将彩球扔给了陆期月。
陆期月愣住,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彩球。
“不是吧……”她额头滑下一滴汗。
怎么刚好传到她手里了。
她也太“幸运”了……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陆期月身上,陆期月喉头滑动,咽了一下口水。
“我家月月小孩子一个,她害羞,不然重新来吧!”陆母连忙为陆期月开脱。
“姨母,这可不行,月月要是坏了游戏规则,对其他人不公平。”萧羽苧拔高音量道。
“就是啊!”众人不满。
陆母无奈,只好噤声。
有人小声议论:“咦?这不是抚远侯府的那个傻小姐吗?她都变成傻子了,还能表演什么才艺。”
“就是啊,看来,抚远侯府这回要出糗咯!”
个别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脸,等着看陆期月出糗。
陆期月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
一直置身事外,闷头喝酒的杜戟,手上一顿,朝陆期月望去。
他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这回怎么收场。
“月月,没事的,你会什么就表演出来,做不好也没事,只要心意到了就好。”楚易瑶替陆期月打气。
陆期月点点头,展露一个甜美的笑容。
她本就长得模样周正,唇红齿白,带着一点儿婴儿肥,这一笑起来,简直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众人不由得看得片刻失神,暗道,这抚远侯府的小姐,虽然是个傻子,但确实漂亮。
“月月会写字,要不月月给夫人写几个祝福的字。”
陆期月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灵澄澈,樱唇翘起一个清浅弧度。
“好啊!来人,拿纸笔上来!”
陈氏很高兴,立刻命下人去搬来桌子,还有文房四宝。
陆期月拿起毛笔,白嫩纤细的玉手抓在笔杆上,姿态甚是优雅。
她用笔尖蘸墨,开始刷刷刷在纸上书写,下笔行云流水。
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杜戟深沉眼眸一瞬不瞬注视着那个娇小人儿,眸子里泛起一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