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国虽然是古代,民风并不开放,但男女大防也不是那么严苛。比如妇人去走个亲戚就不一定要丈夫陪同,只要有子女或其他人陪同即可。
谢思烟一早便准备了礼物带上一双儿女去了定安侯府。
齐怀远见到她们非常激动,说话都不利索,语无伦次,一度让谢思烟怀疑他这智商是怎么带兵打仗的,将儿子交给他是不是一项错误的决定。
“表哥,策儿以后就拜托你了,你对他严厉一些,他皮厚得很,不听话尽管责罚,不用顾忌我的面子。”
“娘,你还是不是我的亲娘,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谢思烟心里默念一句,本来就不是亲娘。不过不敢说出口,“就因为我是你亲娘才会让你表舅严厉些,别人我还不搭理她呢。”
“表妹说得在理,严师出高徒,你放心我一定将毕生所学都交给策儿,不会让你失望。”
齐怀远总算从最初的激动缓过劲来,说话也顺熘,“表妹,这学武讲究天不亮就得起来锻炼,策儿来回奔波岂不浪费时间,不如让他住在这里,我也好时刻督促他。”
“这......”谢思烟有些犹豫,就算是亲戚也不好老占人家便宜,“这会不会太麻烦你?”
“怎会,这府里现在就我一人,怪冷清的,策儿正好给我作伴。”
“一人,”上次她就想问了,表嫂有没有回来,碍于初次见面不好问太多,这次没忍住便问道:“三表嫂没有一起回来吗?”
齐怀远愣了愣,才想起来他们已经多年没联系,她并不了解情况,“我还未成亲,独身一人。”
“哦,对不住,我不是有意探听你的隐私。”谢思烟其实很想问他为何快四十了还未娶妻,这可不是现代,是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代,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
“没关系,策儿住在我这,每个月休息一天可以回去,表妹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来府里看他。”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表哥不嫌麻烦,那就这么定了,今日先拜师,明日我带策儿过来行拜师礼,顺便将他的东西也一起带过来。”既然齐怀远不介意谢思烟当然不会反对。
“好,那就一言为定,现在快晌午了,你们也别急着回去,一起吃个便饭。”
谢思烟抬头看了一下日头,这也就最多十点,离中午还早呢,她又有种这个表哥智商堪忧的感觉,不过转头一想,他即是话唠,又没有妻子、子女,没人陪他说话,一个人是会感到寂寞,这吃饭只是借口,想找人聊天才是真。
“那就叨唠表哥了。”
“不叨唠、不叨唠。”见谢思烟同意,他笑得合不拢嘴。
这模样与她的便宜儿子如出一辙,果然外甥像舅,实在没法直视,谢思烟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几口,掩饰内心的吐槽。
中午饭桌上,齐怀远仍然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把两个孩子看得目瞪口呆,谢思烟已经经历过一回,反而脸上最平静,她挺佩服这表哥,说了这么多,都没有一句重复的。她还发现表哥有个特别之处,就是笑点太低,经常讲着讲着,自己就哈哈大笑,把她们母子三人弄得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吃完饭,齐怀远又提议四处转转,谢思烟也不好意思刚吃完饭就告辞,只好答应。
“表妹,你看这棵树还有印象吗?”齐怀远走到一棵需要三人才抱得过来的树下,陷入回忆之中,
“当年我随义父第一次进京,住在这里,你和姑母一起过来,义父让我带你四处看看,来到这棵树下,你看到地上有只雏鸟,便将它放入怀中,然后开始爬树,把雏鸟放到树上的鸟巢,一熘烟又回到地上,那敏捷的身手把我吓了一跳。”
“我以前常听人说京中的贵女都是斯斯文文,讲话轻声细语,没想到表妹与她们不一样。”齐怀远笑得更开心了,彷佛谢思烟爬树是件很骄傲的事情。
“呵呵,是吗?”谢思烟只能尴尬的笑笑,她又没有原身十岁前的记忆,到现在她还没弄明白原身为什么会人工呼吸,“表哥记性真好,小时候的事我都没什么印象。”
“是吗?”齐怀远止住笑意露出受伤的眼神,搞得谢思烟以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心里毛毛的。
她尴尬的往前走,没话找话,“这里的竹林不错,春天应该会有不少竹笋,到时候可以挖出来做菜。”
“是啊!表妹以前还说过等我长大了就嫁给我,春天要做酸笋给我吃,表妹也忘了吧!”齐怀远一脸伤心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好像她是负心汉。
“什么?”谢思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原身竟然还是个始乱终弃的人,这个锅她可不背,可是在别人眼中她现在就是原身,她不背谁背。
谢思烟心里长叹一声,宝宝命真苦,六月飞雪她这是比窦娥还冤啊!
“呵呵,我还真不记得了,其实表哥我在十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醒来以后就把之前的事都忘光了,再说童言无忌,小时候说的话哪能当真,是吧?”谢思烟硬着头皮将嬷嬷告诉她的那一套应付过去。
“是啊!童言无忌当不得真,表妹不要误会,我今日只是看到这些东西有感而发吧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嘴上这么说,眼里还是有着澹澹的哀怨,看得谢思烟都觉得她是一个薄情人、负心汉,十足的渣女。
“表哥,天色不早了,我已经叨唠多时,现在也该回去了,明日我让策儿过来。”谢思烟岔开话题赶紧开熘。
“好,明日见。”
本来明日不想来的谢思烟心头一梗,只好点点头,“明日见。”道完便去找一双儿女回府,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谢思烟没有看到,齐怀远一直目送着她们的马车,直到看不见影子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眼中多了一层落寞的思绪,不过很快他便恢复过来,嘴角上扬,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十分愉悦。
“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他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可惜这些谢思烟都没有看到,不然一定能发现一些端倪,此时她正坐在马车上思索原身到底还留下哪些烂摊子要她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