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小厮侧头瑟瑟看了一眼胡掌柜,随即收回目光。
“昨日……昨日胡掌柜让我们去砸玲珑坊的铺子。还说早上去来往百姓不多,不会有人深究。”
“你休要胡说!”胡掌柜大吼。
“胡掌柜有和你们提为什么要砸我们店吗?”宁珞兮彷佛没有听见胡掌柜的话,继续追问小厮。
“因为他听说你最近在贵女圈中名声不佳,所以想趁乱砸了你们的店。就算你们生气,也只会觉得是那些贵女砸的,不会怀疑到香宝斋的头上。”
“荒唐!我堂堂香宝斋,在京城立足多年,怎会与一个小店计较。说吧,玲珑坊给了你多少钱,叫你背信弃义,来泼我脏水?”
胡掌柜理直气壮,说话间,一双眼睛恶狠狠瞪向小厮。
小厮害怕,抬头看向宁珞兮,面露担忧神色。
“一个人是泼你脏水,但如果是所有人都这样说呢?”宁珞兮反问道。
“什么意思?”胡掌柜眉头紧皱。
话音刚落,他身后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走到宁珞兮身后。
“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要集体造反吗?”胡掌柜气极。
“他们只是不想助纣为虐,再跟着你做坏事罢了。”宁珞兮冷哼一声,言语中尽是鄙夷。“你我同处糕点行业,生意上有竞争是情理之中。你完全可以提高你香宝斋卖的这些糕点的口味,亦或是琢磨些营销的策略。可惜,这么多与我竞争的法子,你却偏偏最下贱的。”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看不惯别人生意比你好就喊人砸了别人的店,这世上还有王法吗?干脆整条街都让给你开好了。”
在用嘴皮子方面宁珞兮还没有怕过谁,尤其道理在她这边,宁珞兮更是丝毫也不怯场。
一语罢,围观百姓议论纷纷,皆开始数落胡掌柜的不是。
“你说我砸你的店就是,你有证据吗?来香宝斋找我麻烦,提前买通我店里伙计给你做伪证,耽误我做生意,却还要数落我的不是。我是说怎么大家都不待见你,原来你心这么黑。”
话已至此,胡掌柜仍嘴硬不肯承认过错。
“依我看,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样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到衙门去,让官爷说了算。”
人群中有人提议。
“是啊,咱们看不出什么,但若是官府出手,定能将此事调查清楚。”
紧接着,陆陆续续有人附和,一时间周围都在催促二人将此事交由官府处理。
“报官就报官!我也正有此意!”胡掌柜仰头,神情颇为倔强。
“只是我可提前跟你说清楚,官府不是你等泼妇随意撒野的地方。若是到时候真相查出来,我没有砸过你们铺子,你可是要当众给我道歉,并赔偿我今天耽搁的工钱的。”
说是报官处理,还未出发,胡掌柜便好似已经料定自己会赢,给宁珞兮下马威。
“同理,如果结果是你真砸了我的店,你也要赔偿我损失的所有银子。”
宁珞兮不甘示弱。
二人说完,便齐齐前往官府。
“摄政王到了!”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得知龙延瞑来了,所有人皆屏气凝神,四处张望,唯恐错过他的身影。
宁珞兮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桉子既然关乎我身边人,便由我来审理就好。”龙延瞑走到人群中央,径直停在宁珞兮身旁。
“王爷,您好像不是官府的人,接官府的活不太好吧。再说了,您跟宁姑娘关系这么要好,说句不该说的,万一您明里暗里帮着她,到时候小民往哪里说理啊?”
胡掌柜故作难色。
其实他不想此事交由龙延瞑处理,宁珞兮亦是如此。
胡掌柜是怕宁珞兮有人撑腰,自己斗不过。而宁珞兮是不想叫人觉得胜之不武。
她今日之所以众目睽睽之下找胡掌柜讨说法,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她被冤枉了。但龙延瞑一出现,就好似她走了后门,最后怎么判定的对错对于她而言都没有必要。
不相信她的人还是不相信。
“你怕落人口柄,本王不怕吗?”龙延瞑目光冷冷扫过胡掌柜。
胡掌柜微微躬身,等待龙延瞑决定。
“把证据呈上来。”
龙延瞑轻轻吐出一句。
随后。暗影走上前,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已经碎了的玉佩。
“这个玉佩是在玲珑坊发现的,恰好你身后那个小厮佩戴的就有一个玉佩。”龙延瞑缓缓开口。
“不过是一块玉佩,就算与我小厮一模一样,也不能证明什么吧?您去外面瞧瞧,到处都有卖这个玉佩的。”胡掌柜恭恭敬敬,但话里却是半点都不饶人。
“当然可以证明证明你的人昨日来过玲珑坊。”龙延瞑双手背立,气定神闲看着顾晏掌柜。
“至于这块玉佩是不是你小厮的,只消比对后就知道。即便它在一般商铺都能买到,但磕坏的边角总不可能一模一样吧?”
知晓胡掌柜定又要耍嘴皮子狡辩,龙延瞑并未与他多纠缠。他微微点头,身后侍卫得到示意,连忙冲上前,将胡掌柜贴身小厮钳制住。
随后,暗影当着众人的面将小厮身上的玉佩扯下。
果不其然,那玉佩磕坏了一角,而损坏的部分刚好和龙延瞑在玲珑坊寻到的一模一样。
真相不言而喻,众百姓纷纷开始声讨胡掌柜。有的说他做生意不老实,有的说他心黑欺负小姑娘。
胡掌柜见状也知自己再无法狡辩,双腿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把他送去官府,接下来如何处置全凭西国律法。”龙延瞑冷声道。
胡掌柜痛哭流涕,一改方才嚣张模样,哀求二人放过。
宁珞兮可没那么圣母心,胡掌柜趁虚而入砸她店铺,便是做好了不让她再做生意的打算。况且这也不是他第一回背后使阴招。如果不好好惩治,只怕胡掌柜不会彻底醒悟。
“你说,胡掌柜会不会死啊?”
路上,她与龙延瞑闲谈起此事。
“不会。不过赔银子和关牢房他肯定是缺不了的了。”龙延瞑告诉宁珞兮。
“你心软了?”
他挑了挑眉头,一副好奇神情。
“胡掌柜作恶多端,我心疼他做什么。”宁珞兮撇嘴。“我只是觉得他祸不及性命,所以多问两句罢了。”
“放心好了,他不会有多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