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小伙子将轱辘安上,刘少爷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看这个木车是简陋了些,坐上一两个却丝毫不是问题。此时此刻,他正蹲坐在车上,任由身后之人在后面推着。
大概过了半柱香时间,他们两人终于到了市集。一个穿着补丁的刘妈,手中拿着块砖头,怒气冲冲地嚷嚷着说要去报官之类的话。刘少爷只是稍微看上这么一眼,瞬间就明白了此人的身份。他在震惊之余,又不免感叹万分。
奇怪的是,路上的那些行人们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站着看热闹,更没有片刻的只言片语。
“报官?好啊!去报呀?”卖丝线的大妈扯着嗓子,气呼呼地说道。
听到这话,刘妈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她看了看地上凌乱的丝线,然后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你让报就报啊!官府才没有那个闲工夫来管我们的破事呢?算了算了,全当老娘倒霉,碰到这么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贼喊捉贼这样的套路,确实让人感到无语。不过,那个卖丝线的大妈倒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看着眼前之人如此不知悔改的模样,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大哭起来。
“老天爷啊!我咋这么倒霉?年轻的时候,丈夫就先行而去。这老了老了,靠贩卖点丝线维持生计,如今可倒好,竟然还会遇到这些人。”
这话说得是那样地声泪俱下,就连车上的刘少爷都有些动容。同样是女人,又有着相同的遭遇,刘妈眼里的泪水不由自主地落在脸颊上。她摸了摸袖子,悄悄地拿出那块最大的碎银子,刚要放到人家手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别听她瞎说,之前还看见她丈夫过来呢!”大丫边说,边牵着手走了过来。
久别未见的女儿,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刘妈心里既是心痛,又泛起了感动。她刚要说话,却被钱浅抢了先。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比别人家卖得贵了将近一般的价格,原来挣得都是大家的同情钱啊!”钱浅的这句话刚说出口,立刻就惹来了众人们的围观。
趁着有人在现场,刘妈也渐渐强势了起来。她先是弯起身捡起地上的那团丝线,然后轻轻地一扯,就成了两半。
此时无声胜有声,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明白过来。只是,这毕竟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拉下脸面去指责。
“你们看,这质量还真是出奇的好。买回去缝个衣服什么的,或者是送作人情,都是不错的选择呀!”钱浅明嘲暗讽道,嘴角还时不时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话,等于说是无形的火焰,成功地勾起了众人内心深处深藏的怒火。他们一个个走到卖丝线的大妈面前,纷纷开始指责起来。
趁着这会功夫,大丫赶紧拉着刘妈到了最里面的木车旁。刘妈也知道现在这种情景不是唠家常的时候,直接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