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女子最擅长的便是蛊惑人心，她们会在不经意之间，抓住每个人的弱点，然后再去逐个击破。柳如烟的这番言论，虽说有些颠三不着两，却也在无形之中间将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

刘少爷满腹疑问，可也只能等所有的客人都走了之后，才能认真地去探个究竟。只是，他刚起了个头，柳如烟便顺着这个话题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原来在从钱浅口中，得知了太守府被封的真正经过之后，柳如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她就趁着晋王府守卫松懈的时候，悄悄地溜了出来。

直到听到顾客们的议论纷纷，才使她那颗迷茫的心缓了过来。

“之前的事情，是我……”柳如烟急忙认错道。

“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她说得很对，锦衣玉食的生活再好，也比不得用双手劳动换来的东西实在。以前的我，从来不相信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可直到今天，才……”见柳如烟脸上有些焦灼之色，刘少爷急忙岔开了话题。

提到晋王，柳如烟脸上的神情就像是调色板，由阴转晴，紧接着又由情转阴。

“如果是那些放弃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既然嫁给了他，那么就有义务伺候他一辈子。况且，他又不同于寻常的那些纨绔子弟，衣食住行皆有人料理，算得上是人上人的生活了。”

这话说得越是漫不经心，刘少爷心里就越是着急。只是，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哪怕是再有意见，也只能送上言不由衷的祝福。

“谢谢！母凭子贵，这孩子也是他的种。再说了，晋王府有没有男丁。不说别的，单冲着这份情谊，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倒是你，由人上人的生活，变成了人下人，真是世事难料啊！”

说归这样说，柳如烟脸上那牵强的笑容，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应。

过去的事情，哪怕再美好，也只能当作回忆，留在人们的脑海之中。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这样的生活，哪个不羡慕向往？可只有在真正经历过之后，这其中的酸甜苦辣才能彻底明白。人生的大是大非，刘少爷不是不懂。只是，好多事情不是一句放下，就可以真正当作没有发生过。

觉察到眼前之人的异样，柳如烟赶紧安慰道：“我们很像，可绝对不是一路人。我是那种热衷于名利的人，最喜欢的便是人上人这三个字。而你呢？虽说现在不是人上人，却也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说是此生无憾了。所以，她很适合你。”

烟花柳巷的女子，确实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要判断这些话的真假并不容易，可有一点根本无法伪装出来，那就是眼神里的关切之意。刘少爷看着眼前之人眼神中的焦急之色，彻底相信了柳如烟的话。

“回复你一句同样的话，谢谢！人生和戏剧最大的不同就是，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愿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