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刚要出言解释，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看了下四周，又笑着拉着钱浅的胳膊，漫不经心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不过是短短数天的功夫，怎么这里就像是打仗似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下人终究是下人，哪怕是犯了天大的事儿，也自有主子管着，几时论到我们作主了？要知道皇命所归，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呀！”

这话明褒暗贬，表面上是在责怪钱浅不守规矩，实际上却在无形之中透露着一丝威严，特别是那背后的警告之意，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果不其然，刚说出口没多久，那些下人便纷纷跪在地上认起错来。

下人也是人，不免爱发个牢骚什么的。其实，仔细想想，他们说得非但没错，反倒是些出自肺腑之言的大实话。看到他们如此担惊受怕的样子，钱浅很想就此作罢，却被柳如烟抢先了一步。

“我们王爷是什么人？那可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儿子。常言说得好，虎毒还不食子呢！眼下这晋王府不过是碰到点小小的困难，你们一个个就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似的，平日里对我无礼也就罢了，如今还……”说到这里，柳如烟用帕子遮着脸颊，小声啜泣了起来。

回想起这几天的遭遇，钱浅也是满腹委屈。客随主便这个道理，迫使她不能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只能换成无形的泪水。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着的房门瞬间被人打开，迎面而来的便是晋王那张寒冰脸。见此情景，那些下人自知求饶无用，除了乖乖地闭上嘴巴之外，剩下的就是不断祈求老天爷大发慈悲了。

见到晋王的身影，柳如烟满脸喜色，刚要飞奔过去，又摸了摸自己那张憔悴的脸蛋，不由地顿下了脚步。

凡事再一不可再二，钱浅平常没少受气。如今，看着这些下人们惨白的脸色，她脸上却始终是副无动于衷的神色，心里更没有半点要出手的意思。

“晋王府几时变得如此松懈了？”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晋王才悠悠然开口问道。

“回王爷的话，自从王府被人监视之后，不少的人开始另谋出处，甚至连……”说着，柳如烟的心里就有些于心不忍。

“墙倒众人推，都是些人之常情的事情。爷若是看他们不舒服，倒不如将他们赶出去，再换一批人过来。”钱浅边说，边冲着柳如烟使眼色。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说晋王府依旧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不过，明眼人早就看得出这其中的门道。莫说是下人，就连这伙食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这些，晋王心里都明白，眼眶也开始微微泛红，语气也有不似之前的那样盛气凌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们能留下来，本王深感欣慰。如今，晋王府早已不复当初。仓库里还有些干粮之类的东西，若是不嫌弃，就先拿去用吧。”